佰仟云吃罷,甚是滿足,環(huán)顧了一圈屋子,這幾天第一次留意這里的陳設(shè)布置,發(fā)現(xiàn)除了庭院里的景致與魔界不同以外,這屋里的風(fēng)格亦不同魔界的風(fēng)格。
魔界多以暗沉深色為主,多為黑色,輔與紅色或是紫色,鮮少使用明亮的顏色布置房間,這屋子裝飾雅致,清新脫俗,案臺香幾,梳妝衣柜雖然簡單,卻一樣不少。
佰仟云好奇的打開梳妝臺的抽屜,只見里面珠釵粉飾一應(yīng)俱全。她又打開了衣柜,居然看見幾件女人衣物,顏色淡雅,輕紗綢帶飄逸非凡,讓人一眼就喜歡。
這里曾經(jīng)住過一個什么樣的女子?
佰仟云好奇不已,繼續(xù)翻查,卻再找不出痕跡,而那些珠釵胭脂水粉,以及柜中衣物,均嶄新如初,仿佛未曾被人使用過。
天色漸暗,魔界的夜長晝短,讓佰仟云很不適應(yīng)。她卷回榻上,忍不住又拿出紫色魔晶,看著幽幽的紫光琢磨起來。希望祭司早點確認(rèn),她就可以離開了,
對于自己的身份,佰仟云雖然很疑惑,但她心里很確定,她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因為她不是魔界之人,所以肯定是認(rèn)錯了。興許之前他們還抓過不少女子驗過呢,
至于他們說的什么圣女,那更是不可能了。
漸漸困意上來,沉沉的睡了過去,迷迷糊糊的做起夢來。
夢里,佰仟云在魔宮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然又來到那個瀑布旁邊,和白天看到的不同,晚上的瀑布流下的水花,儼然變成一顆顆水晶,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臑⒘艘惶丁?p> 佰仟云分外驚奇,蹲起身用手捧起一顆顆的水晶,嘩嘩的順著指縫漏下,實在有趣,知道自己在夢里,索性也不顧忌,脫了靴子,赤腳跳進(jìn)水晶潭玩耍起來。
滑溜溜的紫晶顆粒并不咯腳,隨著她踩入的腳步,沒過腳背,佰仟云抓起一把水晶,肆意的揮灑,隨后一躺,將自己半掩在粒粒晶瑩發(fā)亮的魔石中,閉上眼睛,甚是愜意。
“好玩嗎?”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佰仟云猛一睜開眼,一張俊秀的臉映入眼簾,媚眼如絲,佰仟云見過很多妖媚的女子,可眼前這位男子,竟然透著比女子更甚的邪魅,臉部輪廓硬朗分明,甚是美艷絕倫。
佰仟云呵呵一笑,想是自己癡了,竟然夢見美男,說道:“好玩?!?p> 男子一笑,竟然在佰仟云身邊也躺了下了,閉目不語,佰仟云側(cè)身看著他,鼻梁如鋒,長睫微垂,不禁默默感嘆。
有一種人,如炫月,玉質(zhì)蓋華,陌上公子,一塵不染,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褻瀆,美得孤寂。
而有一種人,艷絕逼人,張狂桀驁,卻不會令人反感,美的霸道。眼前這個夢中男子正是后者。
“看夠了嗎?”男子突然睜眼,側(cè)身盯著佰仟云:“該我看你了!”
佰仟云被嚇了一跳,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害羞,臉泛紅霞移開視線:“誰看你了!”
男子目光一怔,卻未曾移開,他輕輕貼近佰仟云,修長如玉的手指掠過她的臉頰:“怎么辦?你真是讓人過目不忘,我現(xiàn)在多希望就是你,你可知道,這是我?guī)浊陙?,從未有過的感覺!”
夢里的佰仟云,被他撩得有些迷糊:“我當(dāng)然是我了,還能是誰?”
“是嗎,那是最好了!”話畢,竟然一把將佰仟云擁入懷里,閉眼靠著她的發(fā)髻,眉頭微鎖,嘴角弧笑,邪魅無比。
佰仟云下意識的掙脫,耐不動他力大無比,竟然被他牢牢的鎖住無法動彈。只好作罷,可是心里卻說不出的感覺,感覺自己在做什么錯的事情,感覺到了背叛。
不行,自己這是在干嘛???
佰仟云猛的一驚,掙脫男子的懷抱,聚靈強(qiáng)行從夢里醒了過來。
入目所見房中場景,心情稍安,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頭汗水,臉紅心跳,氣息也有些不穩(wěn)。
佰仟云長嘆一聲,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竟做的什么亂七八糟的夢??!”
魔殿內(nèi)。
“君上、君上!”魔君的貼身侍從一遍遍的喚著主子,這時候錦紅進(jìn)來了:“君上還沒醒嗎?”
“是的,以往這個時候君上都用完早膳了,可今日卻遲遲未醒,我叫了好久了?!笔虖囊荒槦o奈。
“青瞳,快去取歸神針來?!卞\紅似乎有所知曉,吩咐侍從:“快去,君上在夢中醒不過來,久了會虛耗元氣?!?p> “我馬上去?!鼻嗤宦爣槹琢四?,疾步走了出去。
錦紅走進(jìn)塌前,看著眼前這位輪廓俊朗魔君,不自覺的伸手想去觸碰那精致的容顏。眼前之人突然睜開眼,嚇得她趕緊縮了回來,驚慌失措:“君上,你醒了,你……沒事吧?”
“無礙?!蹦Ь鹕恚骸笆裁磿r辰了?”
“快午時了?!卞\紅依舊慌亂。
“這么晚了?”魔君起身下了床榻:“叫青瞳來伺候洗漱,你去紫芯斎看一下佰仟云?!?p> “君上你是……入夢了嗎?”錦紅問道。
見魔君犀利眼神掃來,嚇得住了聲,行告退禮快步出了寢殿。
魔君看著紫芯斎的方向,突然邪魅一笑,自語:“入你之夢!我定是瘋了!”
錦紅快步來到了紫芯斎,見佰仟云坐在門口的石椅上發(fā)呆,馬上笑臉上前:“佰姑娘起的真早??!”
佰仟云懶洋洋的看著她“都中午了,還早??!”
“呵呵,姑娘換了地方不適應(yīng),自然要多睡會的。”錦紅尷尬一笑:“姑娘現(xiàn)在需要用膳了嗎?我吩咐廚房立刻送過來,昨日看姑娘喜歡吃葷菜,今天特意交代了廚子……”
“錦紅,祭司什么時候有結(jié)果?”佰仟云打斷她。
“這個,沒聽君上說起,姑娘你安心等著吧,這個事情急不得!”
“我如何不急??!我都等了三天了,莫名其妙的被扣押在這里,搞個什么莫名其妙的驗身?!卑矍普f起這個就升起無名怒火。
“怎么說是扣押呢!我們君上也未曾怠慢過姑娘啊,好吃好住的伺候著,姑娘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錦紅顯然有些不平。
“我不滿意的地方多了!”佰仟云心神不定,無名火無處可發(fā):“若是一直沒有結(jié)果,我豈不是要一直被困此處?我好歹也是天族仙籍在冊之人,若這樣將我長期囚禁,就不怕引來禍端,說你們魔族有意生亂?”
錦紅不接話了,知道佰仟云是找她出怨氣,自顧的進(jìn)到屋里,看著床榻整潔,屋內(nèi)井井有序,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又退將出來,默默說道:“我給姑娘傳膳吧!”
佰仟云平復(fù)了一下情緒,低頭不語。
昨晚那個夢境太過真實,讓她有些慌亂,在夢里,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個男子的體溫和呼吸聲,這種感覺她不喜歡。
眼下盡快離開這里才是上策,不由無助的嘆道:“要什么時候才能離開??!”
錦紅腳步一頓,又快步走出了院子。
窮奇洞內(nèi),祭司老頭正在翻閱典籍,眉頭緊鎖,不眠不休了兩天,還是不得要領(lǐng)。
這時有人走了進(jìn)來,老頭抬眼一看,慌忙上前行禮:“君上?!?p> “祭司不必多禮?!蹦凶犹謱⑺粨幔骸敖獬庥≈?,進(jìn)展如何?”
“佰姑娘這封印,應(yīng)該是自出生之日便已下了,而且封印者法術(shù)高強(qiáng),魔族之力怕是無法解開。也許是被封印住了,她身上沒有靈族的氣息,就算我隱約探得那生死劫烙印,可不是親眼所見,也不敢妄斷。目前還沒有想到什么辦法,須秘密找一個精通封印之人。”
老頭搖頭作無奈狀,突然眼神一亮“或許,有一個人,可以一試解開封印。”
“何人?”男子急問。
“就是君上禁止提起的那個人”祭司眼神小心的看著他。
“你說翟羽姣?”魔君臉色一沉。
祭司點點頭。
魔君哼了一聲:“她那種三界唾棄的人,怎能插手我私事,不要提她!”
“長公主雖然修煉門道雜亂,但是涉獵甚廣,興許也會一些靈族的法術(shù)呢!”祭司繼續(xù)試探。
“修煉雜亂,她那個是邪魔外道,傳聞她是靠吸食人的靈氣魂魄來增加修為,為此不擇手段殘害無辜。我魔界沒有這樣的公主,此事不要再提,另尋他法。”男子眼眸發(fā)紅。
祭司見魔君動了怒氣,便住聲了。
魔君有些不快,拂袖走了。
回到魔殿,錦紅來稟:“君上,隱衛(wèi)來報,似乎有人進(jìn)入魔界,章鶴將軍受傷了!”
“怎么回事?”
這一日百無聊賴,佰仟云一步也不曾踏出院子,魔君也未喚人來叫。不知那祭司是否想到她的驗身之法,自己現(xiàn)在如同籠中之鳥,毫無辦法。
佰仟云坐在院子里,嘗試著用靈識打探情形,可靈識一出院子,就被結(jié)界生生攔住,再也無法探視一步。
頓時沮喪,昨日宛若珍寶的魔晶,今日也看著索然無味,再沒拿出來把玩,只是呆呆的坐著,望著魔界變幻莫測的天空,一會又用腳踢著地下的石子,把身邊的石子都踢光了,索性找了個長條形石凳,長嘆一聲,躺了下去。
秀發(fā)垂落,羽裳隨風(fēng)輕擺,長睫微顫。
這一幕,被一個人看在眼里,金色面具下的眼神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