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
聽到陳奕這么說,劉承吉怔了一下,這怎么還牽扯到自己身上了?就算牽扯到自己那不應該也是好事么?
“太子殿下,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今天這事,一部分是步萬里不想要讓步韻來我府上做丫鬟,而另一部分,是您不想,對吧?”陳奕小呡了一口酒,胸有成竹的說道。
“這...你怎么知道?”劉承吉滿臉疑惑的問道。
“我不光知道這個,而且我還知道,太子殿下您對步韻頗有好感,這也是在步萬里誣陷我的時候,您有意無意的偏向了步萬里那邊的一個原因吧?”陳奕毫不避諱劉承吉的目光。
“這...的確是這樣?!彼m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在秋游的那天,他第一次見到了那個名叫步韻的女孩子,那個女孩給了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和她在一起的時光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快樂,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陷了進去。
只不過秋游的時候自己當真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么?而且,如果自己記得不錯的話,陳奕當時只顧著吃了,也沒見他往自己這邊看呀?他是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
“太子殿下,實話實說,您給出的條件確實很誘人,我也很想接受。”陳奕嘆了口氣,“可是您想過沒有,這樣雖然會給步韻留下一個好印象,說不定您也可以借此獲得她的芳心,但是這里面還有很重要的一點?!?p> “重要的一點?那是什么?”劉承吉滿臉的求知欲。
“當時的這個賭注,除了咱們幾個當事人以外,還有很多在場的人他們都知道了,而且,按照他們說閑話的速度,這個事情應該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如果您這個時候毀約,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見劉承吉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陳奕大致上可以確定,這個臺子殿下只是看起來英明神武,實際上沒有什么過深的城府,只不過是個花瓶罷了。
“如果您是一個販夫走卒,那這可能沒有什么,最多被人說點閑話,但是問題就在于您不是,您不僅不是販夫走卒,您還貴為國家儲君,如果讓世人知道您不守信用,不遵守約定,這會帶來多大的影響您想過么?”
陳奕壓低了聲音,讓自己的語言顯得更有說服力。
聽到這里,劉承吉渾身一震,腦子里嗡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
“如果百姓和官員們認為您不守信,那您覺得他們還會無條件的聽從您的命令么?在他們的心里,您還沒有坐上那至尊的位置,您就已經(jīng)被他們貼上了不守信的標簽。”
“俗話說的好,君無戲言,但如果在士兵們的心里,您是一個言而無信的統(tǒng)治者的話,他們還會心甘情愿的賣命么?換位思考一下,我覺得不會?!?p> “他們上戰(zhàn)場是有的是為了功名利祿,有的是為了活命,但是如果君王言而無信,他們又憑什么去做這些事情?”陳奕步步緊逼,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比伯別人的感覺。
陳奕每說一個字,劉承吉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在陳奕說完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血色。
是啊,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一名士兵或者官員,自己也不會踏踏實實的為一個言而無信的人辦事,畢竟自己的利益根本得不到應有的保障。
見劉承吉這幅樣子,陳奕暗笑了起來,自己的語言奏效了。
“太子殿下,您貴為儲君,怎么可以為了一個女人而做出這樣的事情呢?您現(xiàn)在毀約,雖然可以得到一個女子的芳心,但是這付出的代價,那是十個女子都補不回來的,還希望殿下三思?!?p> 陳奕說罷,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劉承吉,他的手心已經(jīng)滲出了汗水,他在賭,賭劉承吉對步韻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雖然常言道:自古無情帝王家,但是如果劉承吉真的對步韻感情很深的話,很有可能一意孤行,那樣的話自己就可能會遭殃。
劉承吉的雙拳緊握,眼神不住的來回飄動,最終,他仿佛下定了決心,抬頭看著陳奕。
“陳公子你說的對,多謝你的提醒,不然我可能真的就釀成大錯了?!?p> 聽到了劉承吉的回答,陳奕那顆忐忑不安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就說嘛,他們兩人也認識了不過那么幾天而已,感情能深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瞎緊張個什么。
“來,這杯酒我敬你,感謝陳公子的提醒!”劉承吉一臉感激的看著陳奕,仰頭一飲而盡。
他是打心底里感謝陳奕,現(xiàn)在想起自己之前的決定,心中一陣后怕,要是自己真毀約了,那后果真的不堪設(shè)想。
陳奕也是一飲而盡:“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做事如此的決斷,當真是我輩的楷模!”
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陳奕也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之詞,幾句彩虹屁吹的劉承吉有些飄飄然。
酒宴結(jié)束之后,陳奕閑得無聊,索性直接讓王二狗駕車去步萬里家,至于步萬里的住址,早在入京不久后就派人打聽到了。
步萬里所住的地方是京城郊區(qū)的一座農(nóng)家小院里,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顯得很是低調(diào)。
在陳奕的示意下,王二狗哐哐的敲起了門,很快,里面就傳來了步韻那甜甜的聲音。
“誰呀?”
只聽吱呀一聲,門就打開了一條縫,里面露出了一只圓溜溜的眼睛,在看清來人之后,又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原本滿臉笑容的陳奕被這操作嚇了一跳,不滿的摸了摸鼻子上的灰。
“韻兒妹妹,這難道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怎么說咱們也認識這么久了,都不請我進去喝杯水?”
“你...你來這里干什么!這里不歡迎你!”步韻緊緊的擋著門,生怕陳奕一個不開心直接破門而入。
“歡迎不歡迎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哥在不在?我是來找你哥的?!标愞纫荒樀臒o奈,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么?難不成步韻對自己這張帥臉免疫?
陳奕沒有聽到回到,而是聽到了一段緊促的腳步聲,想來是步韻去叫步萬里了。
果不其然,很快,步韻打開了門,側(cè)身給陳奕讓開了一條道。
“哥哥在里面,他說讓你進去?!辈巾嵗淅涞恼f著,陳奕身上的酒味更是讓她忍不住的直皺眉頭。
“韻兒妹妹,這做人呢,最主要的是開心,別整天悶悶不樂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哥虐待你了呢?!标愞人室恍?,抬腳便走了進去,時間久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在乎步韻對自己的態(tài)度了,管她開心不開心,自己開心就好。
步家這座院子看起來還是蠻大的,整個院子里很是干凈,應該是步韻經(jīng)常打掃的結(jié)果,至于步萬里,陳奕可不覺得曾經(jīng)同為紈绔子弟的他會做這些事情。
一進屋,就見步萬里坐在桌子旁,見到陳奕進來示意他坐下并為他倒上了酒。
陳奕不免有些受寵若驚,一臉驚訝的看著步萬里:“步兄,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今天怎么這么友善呢?”
按照常理來說,步萬里能讓自己進門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但是現(xiàn)在竟然會給自己倒酒,這事什么操作?
“沒什么,怎么說咱們兩個認識了這么長時間,老朋友來了,我總得招待招待吧?”步萬里罕見的笑了笑,引得陳奕心中忍不住的犯嘀咕。
“步兄,雖然咱們兩個之間有過節(jié),但是說真的,要是發(fā)燒什么的了,趕緊去找個郎中看看,萬一是什么疫病的話可就不好玩了,至于錢的問題,不用擔心,能幫你的我一定幫?!标愞纫荒樥Z重心長的說道。
“陳少可別說笑了,我就是覺得咱們那么長時間的交情了,沒必要為那點小事搞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辈饺f里說著端起了酒杯,“來,陳少,這一杯我敬你!”
見他豪爽的一飲而盡,陳奕拿起酒杯把玩著,看著杯中的酒忍不住的打趣道:“步兄,你今天這么反常,該不會是在這酒里給我下藥了吧?我一喝酒是不是就任你擺布了?”
陳奕笑著等待著步萬里的回答,卻見步萬里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臉色鐵青的看著陳奕。
“你怎么知道我在酒里下了藥?”
陳奕聞言嚇了一跳,手中的酒杯也落在了地上,一臉愕然的看著步萬里,他只不過是開了個玩笑,沒想到酒里真的有毒。
“不過我沒想到你還真能猜到,也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辈饺f里從桌子底下重新拿上了一壇酒給自己滿上,“不過你也不要害怕,不是什么厲害的毒藥,只是砒霜而已?!?p> 砒霜?陳奕莫名的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是蒙汗藥,給我下了藥之后好實施后世影視劇中的情節(jié)呢。
別多想,說的是偷竊。
“我知道你這么做的原因,無非是為了步韻?!标愞让榱艘谎墼谠鹤永锩畹牟巾?,“不過你都找到了太子這顆大樹,還做這些干什么?”
“呵,你知道我找了太子殿下,那你現(xiàn)在還敢過來?”步萬里聞言一笑,既然知道自己找了太子殿下,現(xiàn)在還過來做什么。
只不過陳奕接下來的話,讓步萬里宛如墜入冰窖。
“只不過,你找的這顆大樹,他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