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歷史送命題
吱呀一聲后,太守府正殿的大門被身著一身亮銀甲衣的太史慈緩緩關(guān)上,隨后來不及拭去甲衣上積雪的太史慈就朝正殿中央桌案后的徐朗行了一禮,而后躬身將頭深深的沉了下來:“中郎將,咱們的大部隊馬上就要到沮陽城了,您看看接下來讓他們在哪里安營扎寨呢?”
聞言的徐朗并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先行從桌案后起身,一邊走向太史慈,一邊淡淡的說道:“上午我問過郡丞了,說是沮陽城內(nèi)有差不多能安頓三千士卒的地方,等等就去看看是否真如他所言?!?p> 自那一次被太史慈在張寶營帳內(nèi)將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秘密知曉后,徐朗也是在將太史慈殺了還是趕緊加把勁招攬?zhí)反葍烧咧g糾結(jié)了許久。
最后在自己的權(quán)衡和體內(nèi)鬼谷力量的算計之后,他決定在清掃戰(zhàn)場的間隙趁熱打鐵地與太史慈攤牌,并與太史慈成功立下了賭約,即預(yù)言五年內(nèi)董卓會進京兵與大將軍何進共誅宦黨的事,放在徐朗之前看過的歷史書上,這件事還有個專用名詞:十常侍之亂。
之后徐朗仿佛是真的招攬且穩(wěn)住了太史慈似的,不僅太史慈沒有找人告發(fā)這件事,也被徐朗成功招攬麾下,并在太守任命的圣旨還未到前,被他任命為破鮮卑中郎將從事。
這事的成功徐朗的幸運的確占一部分,但最大的功勞還是徐朗身體里時不時會出現(xiàn)并出謀劃策的鬼谷力量,就是它算計有建功立業(yè)之心的太史慈很大概率會被徐朗說動,這才使徐朗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道難關(guān)。
但當(dāng)時的徐朗不知道的是,其實這個賭約對徐朗而言風(fēng)險還是有的,那便是來到這個世界后他所帶來的蝴蝶效應(yīng)。
例如已經(jīng)發(fā)生的孔融提早幾年就任北海相,再如北海提早被黃巾軍圍困,但圍困者并不是管亥而是張寶,然后便是如今已是他手下的太史慈也提早求援。
諸如此類事情都是提早發(fā)生或是事件中的人換了個主角,可身處這個世界的徐朗興許是因為自己活生生的存在于這個世界,對一些時間節(jié)點和事件人物并不如從前那么敏感的他卻依舊沒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
此時,已然來到太史慈身邊的徐朗,正壓抑著內(nèi)心里又一次涌起的興奮,看著眼前一副鄭重模樣的太史慈,一只手已忍不住攀上了太史慈的肩背,拍拭起了殘留在他銀白肩甲上的余雪,那模樣就像一個古玩家精心擦拭自己收藏了幾十年的寶物一般。
這可是他徐朗麾下第一名能在東漢末年或者說是三國時期派上號的武將!
“中郎將......”似乎有些不適應(yīng)這種感覺,太史慈臉上的鄭重下開始浮出一絲異樣的表情。
這時的徐朗眼中可看不到這么多東西,繼續(xù)幫太史慈拍拭著他身上的殘留積雪,另一只手則是扶了扶太史慈的肩臂,示意他不需要這么拘束。
“子義,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你比我早出生一月,可以算作是我兄長,若是只有我們二人的場合,我就以兄長之禮待你,只需交我表字就好,你我二人不需這么疏遠!”
“好的,中......天通?!?p> “子義,除了這件事你應(yīng)該還有事想跟我說吧。”在太史慈回應(yīng)一句后,徐朗冷不丁問道,“不然像這種傳話的事,你也不應(yīng)該親自來?!?p> 徐朗頓了一頓后,打趣道:“有什么直說便是,我已經(jīng)提前屏退左右......不過話說回來,子義,我的秘密你可是全部知曉,你要是專門過來與我交心,我倒是會挺開心的?!?p> 被徐朗這一句接一句的話問得有些來不及反應(yīng),太史慈略帶驚訝的看了身旁還在幫他檢查身上有沒有積雪的徐朗,簡明扼要的說道:“天通,我母親來信了?!?p> 一番檢查確認太史慈身上沒有積雪后,徐朗輕輕拍了拍手,繼續(xù)打趣道:“哦哦,原來是伯母來信,莫不是他又給你尋了哪家娘子讓你回去成親嗎?我跟伯母都覺得上次見的那位北海城西李鐵匠的女兒挺好的呀,懂事孝順,像我家嫂嫂。”
徐朗賊溜地翻滾眼珠,像是故意要拿太史慈打趣似的。
“不過子義你道是提醒我了,等咱們在這上谷郡站住腳后,我想把伯母接過來,不讓她與你相隔太遠,就是不知道未來嫂嫂會不會愿意?!?p> “天通你說什么呢,我娘信里沒說這事?!睂τ谛炖蔬@私底下混不吝的性子他早已習(xí)慣,在徐朗這番打趣下,太史慈臉上那副鄭重的表情也卸了下來,看上去輕松了許多。
見自己讓太史慈輕松一些的目的達到,徐朗也稍微正經(jīng)了一些:“那伯母信中可是交代了些什么?”
“母親問我何時回去接她,我走后,母親大人的起居依舊是北海相在關(guān)照,家母心中過意不去?!?p> “嘿嘿,伯母也著急了唄,怪我怪我,子義你回信說再等幾天,等這邊基本穩(wěn)當(dāng)了有時間咱們親自去接?!币娞反冗€沒講到重點,徐朗也不急著,也是悠閑地繼續(xù)嘮著家常。
“然后他說孔大人問我?guī)讜r回來,說他明年要被調(diào)去洛陽了,一路上怕遇上黃巾余孽,希望能與我同行?!?p> “洛陽?”
聽到這個地名后,徐朗腦海中飛快的思索起了關(guān)于孔融在歷史書上的記憶。
他可記得孔融在北海相位置上待了挺久的,離開北海也是好幾年后被隨后崛起的河北霸主袁紹之子袁譚打跑的,而不是調(diào)任,怎么現(xiàn)在就走了?
“難不成歷史已經(jīng)開始因為我的出現(xiàn)開始有蝴蝶效應(yīng)了?”想到這,徐朗心中一驚,“那董卓還會不會去洛陽跟何進殺那些宦官呀,不會的話我豈不是涼了?”
無數(shù)個可能在徐朗腦海閃過,心跳也漸漸加速起來。
“天通?你怎么了?”見徐朗有些失神,太史慈關(guān)切的問道,“莫不是連這你都早就知道了吧?”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這個梨子哥孔融這個時候還在跟我爭子義你,還是挺執(zhí)著的,畢竟這個節(jié)骨眼去洛陽那一帶也不好......畢竟那里......”
沒等徐朗說完,也許也是徐朗最后要編的的理由由于自己也沒想好,聲音沒真正發(fā)出來,太史慈則是一臉了然,眼神中滿是驚訝,立馬接過徐朗的話說道:“難不成天通你這都能猜到?”
沒有立刻做出任何反應(yīng),徐朗聽了太史慈這句話后反而是逼著自己鎮(zhèn)定了下來,調(diào)整了一下氣息,等著太史慈繼續(xù)說下去。
“母親信中說孔大人此行調(diào)去洛陽就是為了給一個人補缺,聽說是因為涼州變亂,朝廷怕此事影響洛陽京畿一帶安穩(wěn),于是大將軍何進向朝廷推薦明年讓那個人前去平叛,可這一遭至少就得數(shù)年......”
“涼州變亂......平叛......何進......重要的事,事情要點和主要人物都是吻合的,可這究竟是歷史事件提前了還是要改變呀?”
徐朗咀嚼著太史慈話里的信息,依舊不著急回答,等著太史慈繼續(xù)說下去,或者等一個能糊弄過去的插話契機。
其實他心中已經(jīng)有答案,但還是不敢直接接過這個話茬,他可是明顯聽出太史慈有考他的意思,不然也不會一直不把那個人的名字說出來。
不然這事情知道這么清楚卻不知道名字也太奇怪了。
“可大將軍又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有人幫忙去做,于是大將軍就在身邊人的推薦下就找到了孔大人,其實我就是想問問天通對此有什么看法呢?”
說到這,太史慈終究還是把問題拋了出來,當(dāng)然也是一個對徐朗的考驗。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歷史送命題?”
答對了,徐朗就算是趁著這次機會繼續(xù)穩(wěn)固了與太史慈之間的關(guān)系,順便是在太史慈心中繼續(xù)做實了自己預(yù)言家的身份,如果是答錯了,那自己就真的可能要送命了,畢竟是跟太史慈打過賭的。
“涼州有問題按理應(yīng)該是董卓那大胖子去平叛的吧,不過馬騰和韓遂也有可能呀,現(xiàn)在又開始發(fā)生蝴蝶效應(yīng)了......”
“這他喵的就把自己坑死了呀,我干嘛把殿外的人都趕走了,這要是真答錯了,出了什么事,喊救命都沒人聽得到。”
“不過這馬騰名字十六筆,董卓名字二十筆,韓遂名字二十四筆......按照選擇題的規(guī)律,應(yīng)該選中間的,對......董卓最有可能!最有可能要不就蒙董卓吧?”
“是董卓。”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心中響起,是來自身體里鬼谷力量的,它又一次在這種關(guān)鍵時候出現(xiàn)了。
聽到來自這個聲音的答案后,徐朗內(nèi)心又新添了幾分自信,而后咂巴了一下嘴,篤定的接話道:“這渾水子義你還是不要去趟了,孔融補缺的那個人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董卓,你還記得吧,我說過這董卓會回洛陽后會有大變,你這樣回去不安全,再說了我們還有賭約呢,到時候真是這董卓回去跟大將軍何進殺盡了那些宦官,你可別忘記你答應(yīng)我的?!?p> 隨著徐朗將那個人名說出,太史慈瞧徐朗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起來,一雙手又是不自覺地行了一揖:“不敢忘,不敢忘!若到時真如天通所言,子義定當(dāng)遵守承諾!”
看到太史慈臉上微表情變化的徐朗也暗自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答對了這道“送命題”的他轉(zhuǎn)而又說道:“我等會去城內(nèi)轉(zhuǎn)轉(zhuǎn),子義你要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