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一條通體雪白的小蛇小心翼翼的從狹窄的洞穴里探出了個尖尖的腦袋。兩只冰冷犀利的蛇瞳宛若一個雷達時刻警惕著四周,從嘴里吐露出來的蛇信子竟比那朱砂還要猩濃上幾分。
小蛇緩緩爬出了洞穴,嗖地一下,宛若一道光眨眼便消失在了視線所及之處。不一會兒,小蛇停了下來,蛇瞳閃爍著星星盈盈的光芒。紅紅的蛇信子輕輕顫動,仿若看見了十分美味的食物,垂涎三尺。
只見兩塊緊挨的巨石縫下,一株純白的草似要頂起兩塊巨石一般堅韌不拔的屹立其中。此草的每一片葉子宛若一顆顆閃亮耀眼的星辰,故而取名白蘿星。
小蛇正待下口吞掉它們白鹍蛇最愛的食物白蘿星時,倏,一個突然竄出來的小骷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生生從它虎口里奪食了。
它憤怒的呲起了毒牙欲反咬一口,卻在下一刻被那瘦瘦小小的骷髏囫圇起來甩到了十米開外。它猛然意識到了危機,蛇身一抖,得,搶不過,打不贏,它灰溜溜的爬走就是了。
“主人,主人?!毙△寂郎纤募珙^,一臉獻寶的遞上白蘿星。白蘿星難尋,可白鹍蛇好尋,而白鹍蛇的食物就是白蘿星,所以跟著白鹍蛇準能找到白蘿星。
“不錯?!彼舆^白蘿星,眉眼彎彎如月。前兩日已經(jīng)尋到了蒼苒和枸梭,今日尋到了這最后一味藥倒是讓她的心放寬了不少。
“主人要立馬煉藥嗎?”小骷動了動頭,咯咯作響的下巴詭異刺耳。拳頭大的骷髏頭上,一雙血紅色的瞳孔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嗯。”
“小君,先喝點東西再煉藥,別餓著了。”他知她待會兒定會費些心力煉藥的,故而便早早的提醒道。伸手擰開盛滿了獸血的保溫杯,頓時,一股血腥味兒在四周蔓延開來。
聞著這美味的鮮血,她紅色的瞳孔瞬間粘稠得如巖漿一般。舔了舔唇,有些急不可耐的將保溫杯里的血喝了個干凈。放下保溫杯,她背靠著父親大人的胸口,摸了摸有些鼓鼓的肚子,表情十分魘足。
一縷光恰好穿過層層樹枝,落到了她沾滿鮮血的紅唇之上,恍恍惚惚,瑰麗妖冶得猶如血色的弦月。
休息片刻,也養(yǎng)足了精神,她便讓父親大人尋了一個隱蔽的位置將她放了下來。閉上眼,靈識入定,便進入了混沌藥典。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古塔,神秘而又幽遠,雕刻著古老符文的書架里塞滿了一本又一本厚厚的古籍。指尖兒微微一動,一本古籍從書架里飄了過來,穩(wěn)穩(wěn)的落到了手心兒里。
翻開古籍,晦澀難懂的符文讓她每看一頁都要費上不少功夫。一步步關于煉制可以隱藏氣息的丹藥的過程也逐一在腦海中清晰明朗了起來。
憑空操作了無數(shù)遍后,她才睜開亮如星辰的血瞳。從靈容空間里拿出藥材,一一擺開。一縷淺灰色的混沌之力凝聚在掌心,沒一會兒,灼熱到滾燙的混沌之力越來越紅,宛若一抹跳動的火焰。
她一邊控制著手掌上的溫度火候,一邊精確著時間放入蒼苒、霧螟草、枸梭、白蘿星等藥材。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額頭上也滲出了密密的細汗。
血紅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著屬性逐漸融合的藥材,嘴角不禁緩緩上揚。一絲清香的藥味兒漸漸地蔓延在空中,不禁讓人精神一震。
砰,突然,手掌上的藥材放出一抹刺眼的白光,她本能的閉上眼。再睜開眼時,只見,快要煉制而成的丹藥化為粉末消散在指尖兒。
她有些怔愣的微張著小嘴,隨手拭去額頭上的細汗,竟然,失敗了。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些許不甘。
所剩的藥材不多,萬不能再浪費。仔細回憶方才的過程,并沒有發(fā)現(xiàn)哪里出了差錯。靈識入定,她再次研究著古籍中的方子,一字一句,研精覃思。
驀地,陰陽怪氣的嗤笑聲在腦海里回蕩開來。她緊抿著紅唇,面若寒霜,雖不見猩熵,但也可想象他面目上的嘲笑和得意。這白毛僵尸這兩日消停得猶如死物,現(xiàn)在倒是舍得出聲了。
“不想灰飛煙滅,就繼續(xù)挺你的尸?!彼穆曇艉翢o波瀾起伏,宛若凜冬冰雪,讓人絲毫不會懷疑其中的真假。
她留下他,只因現(xiàn)在的她弱小得還不如螻蟻,本著著冒最小的風險去做更多更長遠的事。
可她也不一定非要有一個強大的護盾做她的羽翼,一旦厭煩了,無論曾經(jīng)多么想得到的東西都會毫不猶豫的舍去。而生命之所以如此強大,也正是因為一個人也可以走完黑暗無光,險象環(huán)生的荊棘之路。
一瞬間,契約空間里的那只緘口不言,周遭寂靜無聲。她拿過地上所剩的藥材,準備再煉制一次,若是失敗了,只能再費些功夫?qū)ふ宜幉摹?p> “你知道你剛才為什么會失敗嗎?你忽略了最重要也是最致命的一點?!?p> 猩熵出聲,讓她收回了手里的玄力。
眉眼一勾,便讓猩熵落在了她的眼前。只見他一頭白色的發(fā)絲凌亂不堪,還有幾根掛在了破敗的袍子上,顯然,他這兩日沒少抓自己的頭發(fā)。
“接著說。”她頗有威壓的直視著那雙幽幽綠瞳,心里略有嫌棄。一張白白凈凈的弱雞臉還偏生有一個囂張狂妄的性子。
“你煉制的應該是歸息丹,過程用量分毫不差,只不過是你的實力不夠罷了。小蘿莉,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煉藥師的?!辈坏貌徽f,她不用藥鼎煉丹,說明她的精神控制力十分強悍。
而她的玄力也是他前所未見的精純霸道,不過,就憑她聚靈中階的實力還不足以煉制歸息丹這類中品丹藥。
聞言,她一動不動的輕垂著頭,彎彎的睫毛輕顫,投下一抹淺淺的陰影,掩下了血瞳里的一絲痛色。
她記得在蒼星大陸被稱為煉藥天才的便是月棲,他年僅十六歲便成為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煉藥帝師。這份殊榮,讓他光芒萬丈,成為傳說般的人物。
而她呢,是與他齊名的煉器師,她給他煉器,他給她煉藥,這種關系已在無形中變得默契十足。想來,今天還是她第一次煉藥。
一絲壓抑的氣息若有若無的縈繞在胸腔,令她的面目遽然一白。冰涼的手掌無意識的壓了壓空洞得厲害的心臟,這里已經(jīng)被斬天玄劍給滅了,為何還是那么不甘的在叫囂?
她知,不會有人煉好丹藥后,再悄悄的放在她的房里了。雖然去接觸一門以前從未接觸過的技藝,很難。但是,再難,她也不會讓這些成為她的軟肋,沒有月棲,她也可以。
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如毒舌一般的目光死死的鎖定著猩熵,薄唇輕啟:“你會煉藥?”幽揚的語調(diào)暗藏詭譎危險,仿佛他下一刻說半個不字,估計,死無全尸。
“咳咳,那個,不,不會?!毙伸鼐玖司绢^發(fā),眼神特別心虛的閃爍著。這小蘿莉的眼神兒太恐怖了,特么的就像一個精致的鬼娃娃,隨時挑戰(zhàn)著他緊繃的神經(jīng)。
不會?廢什么話?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口騰起的怒火,要不是暫時留他還有用,她絕對要他好看。
“別生氣嘛,我這兒有煉好的歸息丹,諾,給你。”猩熵趕忙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黑瓶,獻寶似的捧到她的跟前。幽幽綠瞳一眨一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神色。
聞言,她血瞳一亮,小手拿過他手里的小黑瓶,倒一顆在手心里。略微思索,便吞了下去,諒他也不敢欺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