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山崖上,一道嬌小的身影俯視著底下的天坑,猩紅的眸子似望盡蒼穹的薄涼,再轉(zhuǎn)眼,嘴角揚起了一抹漠視萬物的無情,嗤笑低喃:“貪婪就該付出代價?!?p> “主人,這,這個人是不是快死了?”小骷著急得上躥下跳,這個人是主人的食物所以絕對不能死!
聞言,她有些難辦的皺了皺眉。當初在蒼星大陸時,她并未研習醫(yī)術,所以她的食物可能真要死了。要不,在他死之前先吸光他的血?畢竟,她可真不喜歡吸死人的血呢。
“主人,你忘了你有混沌藥典了嗎?看看能不能救救這個食物呀?”
“混沌藥典?”她微微一愣,低低失聲。突然,頭腦里莫名的出現(xiàn)一瞬間的空白,她緊閉雙眼,神識置身于一座望不到盡頭的塔中。第一層塔的書架上置放著一卷卷厚厚的古籍,打開一看,全是人體經(jīng)脈圖,以及各種草藥的用途和一些簡單的處方。
她如老僧入定一般,細細翻著古籍,直到耳邊忽然傳來小骷的呼喚聲,她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低頭一看她的食物,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還有呼吸。
“主人,怎么樣了?”小骷轉(zhuǎn)了轉(zhuǎn)紅色的眼珠子,雖然打擾主人是不對的。但是,自家主子把脈好似把了一個小時了吧?
“大概,失血過多?!彼栈匕衙}的手,她能說她什么都沒看出來嗎?答案,當然不能!想了想,要補血的話需要當歸,綿黃芪,這個山脈里應該能找到吧?
片刻后,小骷叼著嘴里的藥草往自家無良主人的身邊靠去。嗚嗚,主人在一旁打坐修煉,可就苦了它了,一邊去找主人想要的藥草,一邊還要熬藥照顧主人的食物,它真是太可憐了。
“咳咳?!钡埏L璽只覺有一只冰冷的手禁錮著他的下顎,嘴里被強制灌進了苦澀刺鼻的東西。他掙扎著,睜開了一雙比孤狼還要殘暴隱忍的眼。眼前的人,讓他怔住了,以至于被嗆到了。
“主人,食物醒了。”小骷警惕防備了起來,若是它身上有毛的話,估計都炸裂了。這個男人是修真者,修為十分強大,它不敢保證能讓主人在他手下全身而退。
“餓了?!彼紫律眢w,抓住他的頭發(fā),眼光灼灼的盯著他的脖頸,舔了舔唇,一口咬了下去。吃飽喝足后,她放開了他,猩紅的眸凝視著這張若刀鞘般冷硬俊美的臉,一字一句說道:“我救了你,你是我的食物!”仿若宣誓般的話語無可置疑,無可反駁。
帝風璽撐著身體半坐了起來,黝黑的眸子倒映著對面打坐的小女孩兒。一身黑色的公主裙,襯托得她如一只高貴冷艷的黑天鵝。傾城絕世的容顏十分青澀稚嫩,但可以預見她長大后該是多么的耀眼無雙!他摸了摸脖子,被咬的傷口已然沒有了,但是,脖頸間卻在隱隱作疼。沉默良久,他沉聲問道:“你是吸血鬼,還是僵尸?”
“你有錢嗎?”她不答反問,猩紅的眸閃閃發(fā)光,若審視貨物一般滿是挑剔的打量著他。
他一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錢?他是帝氏集團的總裁,應該算是有錢吧?
“你的名字?”她托著下顎,美麗若紅寶石的眼睛一眨一眨,莫名的變成了一只柔弱無害的小動物。
“帝風璽?!币徽f完,他突然有些驚愕的怔住了,心里復雜糾結(jié)。對于一個陌生的,還不知是何種族的小女孩兒,他竟毫無防備的自報家門?
“我姓帝,單名一個君,以后你養(yǎng)我,我的父親大人?!彼⑽⑿辛诵卸Y,嘴角擒著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心里卻如一臺精密運算的計算機,僅僅幾秒便算清了她認下這個父親的利益得失。
“呃?”帝風璽臉頰微微僵硬,第一次遇到這么出乎意料的舉動,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傻傻的盯著跟前淺笑盈盈的少女。
“主人,你怎么,怎么可以認這家伙為父親?”雖然它承認這個男人目前是比主人強,可是主人遲早有一天都會超越他,成為無可匹敵的存在!
“小骷,不得無禮?!彼屏讼蒲劢蓿紤械纳裆珔s無端讓人感覺到了攝人的壓力。
“是?!毙△妓闹话c,絲毫沒有力氣的趴在她的肩頭,就像一條脫水的魚兒。嗚嗚,主人有了父親,它就不是主人心中的第一重要了。
“呵呵,小骷是無可取代的。”她知它心中所想,漂亮的手指戳了戳它的額頭,宛若流水潺潺的聲音在這峰野山嶺間低回婉轉(zhuǎn),一切美好而平靜。
“主人?!毙△几袆尤f分的抱著她的手指不放,嗚嗚,太感動了,這還是它第一次聽到主人對它說這么煽情的話。這一刻,就算主人讓它上刀山下火海它也會毫不猶豫的!
“咕嚕咕嚕?!?p> 奇怪的聲響突兀的響了起來,兩雙猩紅的眸子如出一轍的盯著發(fā)生聲響的地方。
帝風璽瞧著兩雙猩紅的眼都盯著他的肚子,莫名的,他的臉有些紅了??瓤?,沒想到他有一天也會處于這么尷尬的氛圍中,太囧了。
她歪了歪腦袋,唇畔綻放開一抹狡黠的笑容,有些無良的問道:“父親大人是餓了嗎?”
“咳咳?!钡埏L璽一窘,狼狽的垂了垂眸子。他現(xiàn)在身上的玄力使不出一分一毫,再加上失血過多,別說去找吃的,連動一下都覺困難。
“小君去為父親尋些吃的來,小骷要好好照顧父親大人。”她站起身,緩緩向叢林深處走去。
帝風璽瞧著她消失的方向,眉心緊皺,她不會給他弄一盆鮮血來吧?
然,事實證明,他著實是想多了。好歹,她原來也是蒼星大陸的人類,自然也了解人是吃什么的,所以她便獵了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雞。
她提著還未斷氣的野兔,指甲突然長長,緩緩的,一點一點剝下了野兔的皮,完美得連一滴血都沒有沾在那素白晶瑩的手指上,干凈得不染一絲纖塵。
帝風璽背脊一寒,這種莫名其妙的美感是怎么回事?若是她剝的是人皮,是不是會更加有趣?這種想法雖是一閃而逝,但是也使得他猛地一驚,他愿意縱著她,甚至覺得她做的每一件殘忍血腥的事他都覺得十分有美感。
驀地,他唇角彎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突然多了一個女兒貌似也不錯。他的生命太孤寂了,家里也太冷清了。
“父親,要幾分熟?”她看著他,心里有些訝異他的變化,真是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接納她了。
“全熟?!彼麆恿藙由眢w,倚在一塊石頭上,細細打量著他家這個美得過分,甚至每個動作都優(yōu)雅悅目的女兒,真是越看越滿意。
“好。”她點了點頭,專注的烤著野兔,橘紅色的火光映襯著她的小臉兒,軟化了她冰寒的棱角,若一團潔白的棉花,軟軟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