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床冰冷,只鋪有一層薄薄的稻草,晚上的溫度更是低得可憐,陳曉雨解下自己的外衣,準備給楊羽芊披上,楊羽芊卻拒絕了,淡淡地說道:“我不冷?!?p> 陳曉雨將她擁在懷中,道:“我冷了,這樣抱著你能暖和點?!?p> 楊羽芊:“后天便要出發(fā),如此算來,今晚和明日也是胡朝陽最后的機會了,他不會善罷甘休的?!?p> 陳曉雨:“我們在牢房中,出不去,換而言之,他也進不來,他能拿我們怎么樣?要是他真的蠢到打開門進來尋仇,那豈不是正好?”
楊羽芊:“恐怕事情不會那么簡單?!?p> 陳曉雨:“難不成他還能往里面扔炸藥嗎?況且照許村山所說,魔教教主要見我們,明面上他是不敢做什么的?!?p> 楊羽芊:“所以我更擔心。”她睜大眼睛望向陳曉雨,道:“我突然害怕死亡了,我想活著,和你一起,好好地活著。”
陳曉雨撫了一下她的頭發(fā),說道:“放心,有我在呢,我們沒那么容易死。”
安全起見,他們二人不敢同時入睡,這幾天來都是一人睡醒了換另一人睡,以監(jiān)測周圍和地牢外面的變化。
半夜時分,陳曉雨被楊羽芊搖醒,楊羽芊側(cè)著耳朵,不知道在聽什么。陳曉雨坐了起來,輕聲問道:“什么情況?”
楊羽芊:“你有沒有聽到嘶嘶的聲音?若有若無的。”
陳曉雨:“沒啊,會不會你聽錯了?”
楊羽芊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再次側(cè)著耳朵,仔細地聽,說道:“我確定,沒錯,小心些?!闭f完慢慢將劍拔了出來。
陳曉雨:“我聽見了,那聲音好像還越來越近了?!标悤杂甑氖忠参赵诹藙ι希⒁曋T的方向。緊接著是兩聲尖叫,門邊的守衛(wèi)便倒了下去。然后一縷青光從門的送飯的空當處飄了進來,赫然是一跳吐著信子的竹葉青!陳曉雨上前,從七寸處一劍將之斬為兩截,蛇頭和蛇尾還在各自蠕動,讓人頭皮發(fā)麻。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緊接著他們便聽到了鋪天蓋地般密集的嘶嘶聲,地牢外數(shù)不清的蛇正吐著信子朝地牢的方向而來,像是攻城拔寨的大軍。
楊羽芊喊道:“快,守住門口,決不能讓蛇進來?!闭f完自己也提劍走到門邊。數(shù)不清的蛇頭正從門的下方縫隙、門的上方縫隙還有往常送飯的地方不斷往外冒頭,金環(huán)蛇、銀環(huán)蛇、竹葉青、海蛇、尖吻蝮,各種知名的不知名的蛇像雨后春筍一般,斬完了一波又有一波,一直不間斷,蛇頭已經(jīng)成堆,門外的蛇從前面被斬掉的蛇身上爬過,如潮水般從地牢入口處涌來。
一時說不清這里是蛇的天堂,還是蛇的地獄。
楊羽芊專心對付門附近的蛇時,陳曉雨卻突然回劍斬向了她身后,一條銀環(huán)蛇頓時斷為兩截飛了出去,打在墻上。陳曉雨這才看到,地牢內(nèi)已經(jīng)溜進了好幾條蛇,他正疑心蛇是從哪里來的,忽然間頭頂?shù)捏料吨杏窒聛硪粭l蛇。由于陳曉雨將精力分散到了地牢內(nèi)的蛇,楊羽芊那邊無法應對那么多蛇,又溜進來了數(shù)十條蛇,楊羽芊在不退后便要被咬住,無奈之下只有后退。
至此,牢門失守,大批的蛇涌了進來,陳曉雨和楊羽芊一步步被逼退,好幾次險些就被咬了。這些蛇全都劇毒無比,被咬傷一口便足以致命,他們誰都不敢大意。
在一步步后撤中,地牢中已是橫尸遍地,蛇的尸體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陳曉雨和楊羽芊此刻已經(jīng)跳到了石床上,這是他們最后的陣地。終于,門口進來了一條兩米左右長的眼鏡王蛇后,不再有蛇進來,所有的蛇因為那條眼睛王蛇的到來也暫時停止了攻擊。
很明顯,在這場戰(zhàn)斗中,那條眼睛王蛇才是指揮者,然而它只是遠遠地站在門外,陳曉雨和楊羽芊根本沒有接近它的機會。陳曉雨抓住這短暫的攻擊空當,向眼鏡王蛇扔出了一只飛鏢,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一條圓斑蝰立了起來,為它擋掉了這致命一擊。
眼鏡王蛇被激怒,他立起自己的身子,其他的蛇也立起身子,地牢中一時間長出了了茂密的“蛇林”,場面壯觀而駭人,下一刻,無數(shù)條蛇發(fā)起更為猛烈的攻擊,他們最后的陣地——石床,眼看就要失手。
陳曉雨喊道:“抓住我!”說完便攬住楊羽芊的腰肢,從石床上縱身一跳,楊羽芊下意識地將手搭在陳曉雨肩上。
他們跳向了一片蛇林中,但卻沒有掉下去。因為陳曉雨跳起時,將劍插入了頭頂?shù)哪莻€罅隙中,他此刻一只手緊握住劍柄,一只手攬住楊羽芊,而他們下方的蛇,對光滑的石壁無能為力,他們終于在這僵持中得到了片刻安寧。
然而這安寧注定不能長久,因為陳曉雨現(xiàn)在的一只手上承擔著他和楊羽芊的全部重力。
楊羽芊:“嚇死我了,下面蛇好多啊,可以把我抱高一點嗎?”說完將劍插回鞘中。
陳曉雨:“有個人抱著就不錯了,哪來這么多要求。”嘴上這么說著,卻還是把楊羽芊抱高了一點。陳曉雨沒想到的是,楊羽芊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劍柄,她看著陳曉雨,有種奸計得逞的笑容。現(xiàn)在這樣,他們又可以多支撐些時候。
兩人相互緊貼著彼此,沒有了距離,他們此刻是那么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陳曉雨:“哎,該說你什么好?”
楊羽芊:“說我聰明,說我漂亮?!?p> 陳曉雨:“好好好,你最聰明,你最漂亮。”
楊羽芊:“這還差不多。”
陳曉雨:“那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楊羽芊:“我們得想辦法把那條眼鏡王蛇殺掉?!?p> 陳曉雨:“這還要你說?!?p> 此刻眼鏡王蛇像是遇到了什么難題,所有的蛇似乎都在聽它的命令,然而它遠遠地繞著掛在屋頂?shù)膬扇?,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辦。
陳曉雨突然問道:“你的劍夠鋒利嗎?”
楊羽芊疑惑道:“當然鋒利了?!?p> 陳曉雨:“那便好,你抓穩(wěn)了!”說完竟縱身跳入了蛇群中。楊羽芊一看,他手里多出了一把劍,不正是自己的嗎?
陳曉雨跳下時,正是那眼鏡王蛇離他們最近的時刻,陳曉雨一劍之下,眼鏡王蛇頓時蛇頭飛出。這一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下,等到蛇群反應過來,已經(jīng)晚了。
陳曉雨站在蛇群中,而蛇群卻不再攻擊它,而是繞開他向門那邊逃去,分分鐘便沒了蹤影,要不是這一地血和尸體,都讓人懷疑是不是這只是陳曉雨和楊羽芊做了個噩夢。
蛇群退去后,楊羽芊才跳下來,說道:“想不到你還有點本事嘛?!?p> 陳曉雨做出個不可一世的夸張表情,道:“那是自然。”遠遠地一扔,劍便入了鞘,陳曉雨道:“你沒騙我,這劍夠鋒利,是把好劍?!比缓筇饘⒆约旱膭捻敹说目p隙中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