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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意闌珊

第九章 迷霧重重(2)

劍意闌珊 夢雨紅楓 2317 2020-02-29 22:40:13

  發(fā)現(xiàn)匿名信的第二天,消息便不脛而走,趙家上下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使原本處在低沉的悲傷中的趙家雪上加霜,許多沒有經(jīng)歷過風浪的小輩們變得害怕起來,感到他們曾經(jīng)最為堅強和驕傲的后盾岌岌可危。

  但一個人的到來改變了這個局面。

  趙東陽告訴趙夢杰是他陸伯伯和他女兒順道來趙家做客。趙東陽說的陸叔叔,便是陸鳴。陸鳴和趙東陽是結(jié)拜兄弟,兩人關系甚好,陸鳴是當今的武林盟主,但徒有其名。武林盟主是當年為了對付魔教才產(chǎn)生的,以至于擊退魔教之后的武林盟主只有空空的一個頭銜,大家雖然尊重,但由于沒了共同的敵人,誰聽盟主調(diào)遣?陸鳴對此也不氣惱,他本就無心于此。

  趙夢杰想到了那個小女孩,那時陸鳴還沒搬到廬州,經(jīng)常到趙東陽家里來,他的小女兒陸柳伊便和趙夢杰妹妹妹一起玩耍,趙夢杰訓練結(jié)束后,才能和她們一起玩。

  時間太過渺遠,恍如隔世,趙夢杰只是依稀記得陸柳伊很瘦弱,每次他扮鬼追她們的時候總是第一個抓到她,而她扮鬼時連趙晚楓都抓不到,跑了沒兩步就累得不行。只有捉迷藏的時候她可以把自己藏得很好,整個小巧的身子藏在假山的石縫中,或是藏在草垛里悄悄露出一雙眼睛來,趙夢杰和趙晚楓都很難發(fā)現(xiàn),趙家的庭院倒像是她自家的一樣,而趙夢杰和趙晚楓不管藏得多好,她都能很輕易的發(fā)覺,像是自帶了雙能窺透一切事物天眼。這是他兒時記憶中少有的亮色,如果不是今天陸鳴的來訪,這段記憶或許永遠不會被喚醒。

  趙夢杰來到大廳中,陸鳴和父親相談甚歡,趙夢杰在趙東陽臉上看到了不曾一見的笑容,心中道:“原來,他還會笑?!彼谟洃浿兴褜?,已經(jīng)忘記眼前這個男人上次笑是什么時候了,他似乎從未在自己面前笑過,哪怕是他將他給的任務完成得十分圓滿,也未曾見他笑過一次。

  同樣,也不曾見他悲傷過,甚至在母親和妹妹離開的時候都不曾見他有半點悲戚,但今天他居然有了那種愉悅的表情,他不能理解。

  緊接著她便落入了他的眼中。陸柳伊駐足在大廳的一幅畫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瘦弱,紅色的衣裙襯得她的肌膚越發(fā)皙白,纖細的腰肢不堪盈盈一握,亭亭玉立。他想到的唯一的一個詞便是淑女窈窕,只是這樣的窈窕難免讓人擔憂。那幅畫是近代一位書畫名家取自王維的《山中》,稀疏的楓葉下,溪流在山石間蜿蜒流轉(zhuǎn),將初冬的神韻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右下角便是《山中》的詩句:荊溪白石出,天寒紅葉稀。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

  趙夢杰進門拜禮:“晚輩趙夢杰,拜見陸伯伯。”

  陸鳴:“多年不見,小杰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标懥谅劼暬仡^,她活潑的雙眼充滿了種靈動的色彩。

  陸柳伊:“多年不見,夢杰哥哥哥,你變化可真大?!?p>  趙夢杰:“你倒是一點沒變?!?p>  相談之下,趙夢杰才是道了陸鳴和陸柳伊此行的目的,便是上天山向天山派掌門衛(wèi)寒雪求藥。

  陸鳴哀嘆,道:“我這女兒大小體弱,但一直以來倒也平平安安,不曾得什么大病,哪知去年夏天,無緣無故地暈倒在自己房中,后來找大夫檢查,只道是身體虛弱,需要靜養(yǎng)。但一直不見好轉(zhuǎn),無奈之下,我請了神醫(yī)灰兔兒前來,號脈后灰兔兒告訴我,說小女心脈衰竭,非往生丹不可救也?!?p>  趙夢杰:“往生丹?”

  陸鳴:“正是。往生丹是昔年歸塵法師留下的,據(jù)說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一般人服下后更是可以內(nèi)功修為增長數(shù)倍?!?p>  趙東陽:“往生丹還有一個傳說,一粒往生,半粒向死?!?p>  陸鳴:“每粒完整的往生丹都分成兩個部分,只有合二為一才可發(fā)揮其功效,單服半粒的話,無異于自殺?!?p>  趙東陽:“兩百年前歸塵法師圓寂,留下了三粒往生丹,江湖上便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正邪混戰(zhàn),黑白相殺,莫不是為了爭奪這三粒往生丹的,彼時的魔教教主更是因為獲得了一粒完整的往生丹而稱霸江湖,蹂躪武林將近二十年,若不是后來的點蒼派掌門張微岸找到了一枚往生丹,聯(lián)合各派將之擊退,還不知魔教要橫行多久?!?p>  趙夢杰:“那還有一枚往生丹呢?”

  陸鳴:“最后一粒往生丹,流落江湖,下落不明,我也是前些日子,才聽得一位即將退隱的老友說,昔年他曾游歷西域,曾與衛(wèi)前輩相交,才知有半粒往生丹,便一直在天山,所以才帶小女前去求藥?!?p>  趙東陽:“原來如此?!?p>  陸柳伊在一旁,不曾開口,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幅畫上,仿佛一切與她沒有一點關系,仿佛她身上從未發(fā)生過什么不幸,她的目光中充盈著欣喜。趙夢杰看著那幅畫,只感到單調(diào)和蕭索,以及一股來自寒冬的冷意,他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她,讓她如此著迷。他看向她,只感到一股悲傷在心里彌散開來。

  吃過晚飯后,趙夢杰和楊羽芊走在庭院中,時隔多年,他們之間卻沒有什么隔閡,她還是像當年那樣叫趙夢杰哥哥。

  趙夢杰:“那幅畫,有什么特別之處嗎,那么蕭索?”

  陸柳伊:“夢杰哥哥,畫里其實有很多生機啊?”

  趙夢杰:“僅有的幾片枯瘦的楓葉都將要落去,它是那樣蕭索荒涼,你說的生機是什么呢?”

  陸柳伊:“在我看來,曲折蜿蜒的溪流,山中布滿青苔的巨石,甚至是即將到來是冬天,它們都是有生命的啊,它們都如此美麗?!彼`的雙眼中充滿了神韻,看起來無比認真。

  趙夢杰始料未及,原來還可以有這樣的理解,道:“原來如此?!?p>  趙夢杰心中郁結(jié),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而陸柳伊一早便發(fā)現(xiàn)了,說道:“趙家近來發(fā)生的事,我和爹爹已經(jīng)知道了。”

  趙夢杰無奈地笑了笑,道:“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庇谑勤w夢杰便將趙家近來發(fā)生的事情一件件告訴了陸柳伊。之前都是聽說的江湖傳聞,現(xiàn)在聽趙夢杰說來,陸柳伊還是感到了無比震撼。

  震撼的是在與當今武林最強的趙家針鋒相對,交手了這么多個回合,居然還能做到不顯山不露水,可見此人城府之深,思維之縝密,絕非常人能比。

  末了,陸柳伊道:“我現(xiàn)在雖然沒法知道誰是幕后的操控者,但卻有辦法讓潛藏在趙家的叛徒現(xiàn)身,不過得請爹爹和趙叔叔幫忙?!?p>  趙夢杰又是一驚,道:“什么辦法?”只見陸柳伊在趙夢杰耳邊輕聲說了什么,隨后趙夢杰道:“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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