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碧柳同一天到她跟前伺候,平日里處的跟親姐妹一樣,櫻桃沒有半句隱瞞,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訴她了。
原以為是方家人殺了她卻沒有想到是殉主,知道她一定是怕自己在地底下孤單,韓玉墨淚流滿面道:“去找大管家,厚葬碧柳,厚待她的家人?!?p> 櫻桃點頭,拂淚而去,韓玉墨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說:“劉媽媽,去取紙筆來。”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劉媽媽拿起一個腰枕放到她背后說:“郡主身體弱就別練字了,等……”
“去拿?!崩淙舯謭詻Q,劉媽媽拗不過就趕緊去取紙筆來。
手臂無力下筆無神,韓玉墨調(diào)整好姿勢就再換了一張紙寫。這回用盡全力總算是有平日里五成功力,她提筆如飛不一會兒就寫好了。
汗如雨下將紙對折,裝進信封以后她遞給劉媽媽說:“不許告訴任何人,把信送到驛站即可?!?p> “驛站?給誰?”伸手接過瞧了瞧,不識字的劉媽媽心中滿是疑惑。
一封信用盡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韓玉墨心神俱疲的閉上眼睛靠在枕頭上說:“什么都不要問也不要說,去到驛站交給驛丞即可?!?p> 父母死了,她想要報仇就只有一條路可走,而且絕不能連累家里人。
劉媽媽應聲道是,然后收好信就端著碗盤出去了。
深夜,封景診完脈就準備去休息,靠在軟枕上的韓玉墨說:“聽我大哥說你為了救我失去了一身內(nèi)力,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心中一震收拾藥箱的手停下,封景故作不解的問道:“什么為什么?”
覺得他在裝迷,韓玉墨直接道:“為什么拼盡一身內(nèi)力也要救我?我與你并不相識,縱然是他下旨你也大可不必如此。不要說是因為我大哥的關(guān)系,我大哥與你也不過幾面之緣,談不上兄弟之義?!?p> 就算兄弟之義也做不到這一步,他一定有目的。
眉頭微擰封景被問住了,犀利又直接的問題讓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想騙她,他張口反問道:“如果我說是因為你,你會相信嗎?”
登時,韓玉墨愣住了,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答,她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神情落寞的凄然一笑說:“若是從前我必深信不疑,但現(xiàn)在,我又有什么值得你這樣做呢?!?p> 聲名狼藉堪比殘花敗柳,縱有容貌才情也不可能得到像他這樣出身的男子垂青。因為,這是世家子弟最最最在意的事情,也是他們?nèi)⑵薜拇蠹伞?p> 小時候就知道她聰慧,沒想到長大以后更加通透,且看的很明白也十分敏感:“郡主才貌雙全何必妄自菲薄,況且,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喜歡一個人哪兒有什么道理可言,喜歡便是喜歡?!?p> 若有,那必不是純粹的喜歡,更不會一見傾心,一眼十年。
興許是頭一回聽到這樣論調(diào)韓玉墨愣了一下,壓下心中的驚奇她故作平靜而淡漠的說道:“這么說,你喜歡我?”
或許是他說的太過隨意,稀松平常,她問完以后反倒是有些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