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務室已經(jīng)整個被炸掉了,一道閃爍著幽光的能場代替了本來墻壁,外面的虛空似乎若無若有地傳來某種聲響。
“抱元守一,能場內(nèi)收,別和異空間的能場交互,小心被消融?!崩项^的聲音有些嘶啞。
木有些擔心地看向止,女孩本來顯得有些木訥冰冷的臉此時只剩下了無盡的悲傷。
暗淡的光影下,素白的面容像緊繃著的白紙,仿佛下一刻這堅強的外表就要破碎,將內(nèi)心最無助,最悲哀的柔軟鮮血淋淋地裸露在冰冷的虛空中。
“我們?nèi)e處找找吧。”木提議。
沉默,沒有人回答。
止慘白的嘴唇顫動著,終于再也無法忍受,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發(fā)出了悲慟的哭聲。
老頭嘆了一口氣,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十來歲,他伸出枯瘦的手,卻停在半空中,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不要放棄啊,你哭什么,說不定阿玲當時不在這里呢。我們快去別的地方找找啊!”木急說,也不知道自己的語氣究竟是責備還是安慰。
“不,唔,不,”止已經(jīng)顯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玲,玲,玲再也...唔..”
木還想說些什么,卻被老頭阻止了、
“你們...”
老頭搖了搖頭,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木不解地看著他,卻發(fā)現(xiàn)他渾濁的眼睛里滿是絕望。幾次朝著一個方向看去,又馬上轉回來,不敢再看。
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能場結界外,是一塊黑黝黝的地板。定睛一看,地板上,有一個同樣黑乎乎的...手!
木如遭雷擊。
他終于知道止為什么如此悲傷的嚎啕大哭,終于知道老頭為什么也放棄了繼續(xù)搜尋。
那只幾乎變成了焦炭的,在次空間無序的光線中,難以發(fā)覺的手上,有一枚古樸的戒指,仔細看去,能發(fā)現(xiàn)上面偶爾射出一絲微弱的紫光。
木一眼認出來了,這是心湖十三戒之一的幽魂戒。
原來止一家,隸屬于第一執(zhí)事黑的麾下,也就是說,這只手,是玲的手。
之前還和自己說話的女孩子,已經(jīng)死了。
……
“怎么了,有什么事嗎?”星坐在沙發(fā)上,看起來很是疲憊。
“到底是怎么回事?”木盯著星的眼睛。
“如果你是說今天的事,我很抱歉,事故的原因還在檢查,而且現(xiàn)在我們的處境還很危險,我們現(xiàn)在必須要先回到……”
“不要和我打馬虎眼?!蹦敬驍嗔诵堑脑挘澳憧隙ㄖ朗裁?。”
“知道什么?”星反問、
“之前你就一直和我說一些很奇怪的話,又是試探我,又是監(jiān)視我?!蹦菊f,“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p>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毙前櫭?,“你的事情,只是因為以前聽說過你,所以逗逗你而已,你不要想太多?!?p> “逗一逗我?”木不敢置信,他沒有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星還在防著自己,敷衍自己。
“誰會信這種鬼話,你懷疑我,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但你明顯提防著我。這是為什么呢?即便我是叛徒,是內(nèi)鬼,那總得有個外應吧?!?p> “現(xiàn)在昨邊河死了,難道你認為我會和那個惡心的皇子是一伙的嗎?你是昏了頭吧?”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幻想著什么?玲已經(jīng)死了!她因為那些你從來不告訴我們的事情,因為你自以為自己掌控一切的自以為是而死。是你害了她。這個時候,你還要自說自話地一個人到什么時候!”
“你?”星震驚地看著木,“你知道……”
星的聲音戛然而止,她點開一個浮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又平復了一下面部表情,這才在面板上按了幾個鍵。
門打開,衣著考究的臨走了進來、
木實在不想看到這張臉,沖著星丟下一句:“你自己看著辦吧?!本突胤块g去了。
“看來這次事件,對木兄弟的打擊很大?!迸R坐到了另外一邊的沙發(fā)上。
“他和阿玲那丫頭這幾天剛剛走得近一點,就發(fā)生了這種事情,心里肯定不好受的。”星擺了擺手,靠在沙發(fā)上。
“嗯,不過就是這樣,他也不應該沖你發(fā)脾氣。等過幾天,他的心情平復了一些后,我去和他說說,這次事件本來就很突然,怎么能怪你呢?!迸R暖聲安慰。
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不過,要是當時在黑水城,把不確定性解決了,或許就不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了吧。也怪我,抱著僥幸心理,唉。”
星沒有搭話,過了好一會,她才說:“這陣子實在是太累了,而且不光是木沖我發(fā)脾氣,連止好像也心存芥蒂?!?p> “也就只有皇子善解人意了,不知道這幾天,能不能請皇子暫住在頂樓,陪我說說話,再遇到一些事情的時候,也有人能幫著指導一下。”
“這個自然沒有問題,不知道星小姐安排我住在哪間房”
“這頂樓只有三個房間,另外兩個有止和木。我的房間里倒還有一個客房單間,就委屈皇子暫住那里了。”
“這...”臨眼神動了動,“我自然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木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煩躁過,他再也靜不下來,在房間里面來回踱步。
他現(xiàn)在有一團火,這股火在他心里熊熊燃燒,一次又一次地調(diào)動著他的神經(jīng)。
他實在是忍受不住這個狹小的空間,打開門,邁步走了出去。走過走廊,走過客廳,走下樓梯。
此時,周圍靜悄悄的,白熾燈照在雪白的墻壁上,上面有一些藝術畫。
不知道是走到了幾層,看見一個小胖子鬼頭鬼腦的,是單。
木本來懶得理他,但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就悄悄跟了上去。
“哎喲喂,我的爺爺啊,你丟哪去了啊,要死了,要死了。”單完全沒有發(fā)覺后面跟著人,苦著一張臉念叨著。
“不會真丟在負一層去了吧。別吧,這不是要我老命嗎。不行,我再去二子的房間找一找,要是沒有,我再去負一層。”
馬上他又苦著一張臉,“可是我剛從他那里出來,現(xiàn)在又找什么理由進去呢??偛荒芤粫r間想他兩次吧,這還不得被誤以為是基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