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瞳狐和鎧甲戰(zhàn)士對峙的時候,羅樂也和兩名鎧甲戰(zhàn)士打得不亦樂乎。
其中一名正是這支小隊的小頭目——校尉,他聽得空中傳來“咕咕”的聲音,抬頭望去,見正是那只從尸體堆里救走一人的黑鳥,舉箭便射。
羅樂在空中一個側(cè)翻,躲過鐵箭,凌空直撲校尉。
小頭目雙目一凝,雙手高舉戰(zhàn)刀,劈向空中,一股無形的刀氣沖向羅樂。
羅樂識得厲害,卻并不躲避,雙翅狂扇,似乎將那刀氣吹跑了許多,一沖而過。
“這不可能!”校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叫道,“連一階魔獸都不是,不可能這么強大!”嘴里說著話,手中的戰(zhàn)刀卻舞得更急了,寒光閃閃,刀氣凜冽。
羅樂不敢再去硬碰硬,在空中不斷地變換著方向,驟停驟擊,快若離弦之箭。
另一名鎧甲戰(zhàn)士則抽空放冷箭,常常逼得羅樂不得不遠離小頭目。
羅樂打得火起,索性舍了校尉去攻擊那名戰(zhàn)士,不防校尉卻又射起了冷箭,一時間煩燥不已。
校尉也很郁悶,本想迂回到背后夾擊那只可怕的狐貍,沒想到被黑鳥發(fā)現(xiàn)并纏住了。
“我來纏住這只黑鳥,你過去幫助他們夾擊狐貍?!毙N炯绷?,不斷地放箭逼退羅樂,大聲命令道。
“夾?你拿什么來夾?”一聲嗤笑,瞳狐躥了出來。
“狐貍?”校尉一驚,剛瞥見狐貍的影子,便急忙閃開,不敢去看她。
另一名鎧甲戰(zhàn)士卻沒有這么好的定力,瞧得一眼,眼睛卻再也挪不開了,傻呆呆地站在那兒,就連手中戰(zhàn)刀和弓箭也掉在了地上。
校尉心里只覺得發(fā)苦,獨自一人斗這只黑鳥尚且困難,現(xiàn)在又加上一只詭異的狐貍,哪里還有勝算,至于小隊的其它戰(zhàn)士不用多說已遭到了暗算。
他當機立斷,拔腿就跑。
可是要論速度,他哪里又比得上羅樂。只消眨眼功夫,羅樂便飛到了他的前面,攔住了他的去路,從空中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瞳狐不停地對他柔情呼喚,不斷地干擾他的心智。
校尉只得把全部心神都放在前面的羅樂身上,不斷地揮刀,羅樂也抖擻起精神,與他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我在你后面!”瞳狐輕聲叫道。
校尉大驚,又不敢回頭卻看,只得聽音辨聲,向背后砍了一刀。
瞳狐縱身躲過,嘴里又叫道:“我在你后面!”那校尉又向后砍一刀,冷不防羅樂閃電般撲來,慌慌張張縱身跳開,只需慢得一個呼吸,便已命喪羅樂長喙之下。
如此十余次,校尉煩不勝煩,心想理那狐貍作甚,只要不去看它眼睛,他便沒有什么攻擊性,專心對付這只黑鳥才是正理。
“我在你后面!”瞳狐又提醒了一聲,見那校尉沒有理睬,兩只前爪捧著一把寶刀劃向他的右腳。
“啊……”一聲慘叫,校尉的腳碰上“五火乾坤刀”,自然沒有幸免之理,腳上巨痛傳來,手上動作就變了形,羅樂見機不可失,一個俯沖,啄向了他的脖頸。
戰(zhàn)斗結(jié)束,一人一妖獸一魔獸全殲少昊國鎮(zhèn)西軍一個小隊。
姚光沒有歡呼,他知道,現(xiàn)在三族大地上這樣的小隊數(shù)不勝數(shù)。他拖著快要散架的身軀,一步一挨地走到一匹馬前,費了老半天力氣才終于爬上了馬背。
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馱著姚光和瞳狐沿路而行,羅樂則飛在前頭探路去了。
羅游原上,黑雨淅淅瀝瀝不停息地下著,寬闊的廣場、連綿起伏的山丘,都籠罩在一片如煙雨霧中。
少昊國鎮(zhèn)西軍指揮使蒼空仁佇立在三才宮大殿門前,凝望著迷蒙蒙的遠方,神情鄭重:“這黑雨果然有古怪!”
“聽那勾魂十七的意思,所有潛入的勾魂使者時日一長,都有程度不同的掉級,懷疑與這黑雨有關(guān)。大人與那金丹修士一戰(zhàn),受傷不輕,不宜在此受黑雨侵蝕,還請進大殿歇息!”一名頭戴朱紅漆笠的清瘦老者說道。
蒼空仁摩挲著青龍烈焰刀的刀柄,嘆了一口氣,說道:“雨中追擊,難度增加不少,只是苦了將士們!”
清瘦老者不以為然:“我觀叛國余孽,能人甚少,功夫平平,想來是受到長期桎梏的原因,一代不如一代,將士們踏平三族大地,定然不費吹灰之力,大人班師之期指日可待。”
蒼空仁望著清瘦老者,話題突然一轉(zhuǎn):“奚長老既然如此說,我能冒昧地問一句,城主讓你和煙郡主冒此奇險,親涉險地,是對我這次剿滅余孽有甚不放心之處嗎?”
奚長老咳嗽一聲,不徐不急地答道:“哪里哪里,我家城主是想讓郡主歷練一番,讓小老兒跟來看看而已?!?p> 蒼空仁一楞,不解地問道:“歷練?恐非好選擇啊!這些余孽不堪一擊,歷練的時間太短,根本起不到歷練的作用。還有,你不是說勾魂使者在這兒都掉了境界了嗎,這是歷的哪門子練哪?”
奚長老嘿嘿一笑,遮掩著自己的尷尬:“郡主任性,非要來,城主大人也拗她不過呀。”
“好吧,但愿不要出什么問題才好!”蒼空仁轉(zhuǎn)身走進大殿中,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要閉關(guān)療傷,這里也沒什么事了,你還是去看著慕容煙郡主吧,她要出了事咱們都不好交待?!?p> “是!”奚長老退后兩步,轉(zhuǎn)身邁步向雨中走去,正是走的姚光逃走的方向——北方。
姚光任那戰(zhàn)馬前行,行不多時,發(fā)現(xiàn)路上一具族人的尸體,顯然是逃跑途中被鎧甲戰(zhàn)士追上殺死的。
后來這樣的尸體越來越多,姚光心里難受極了,伏在馬背上一陣劇烈的咳嗽。
“需要歇一會兒嗎?”瞳狐見他實在太虛弱,難得不再挑逗他,關(guān)切地問道。
“不!”姚光分析道,“敵人會很快發(fā)現(xiàn)這支死亡的小隊,我們只能離他們越遠越好?!闭f罷,使起全身力氣一夾馬腹,那馬頓時加快了速度,顛得姚光齜牙咧嘴。
“你不要命了?”瞳狐瞋怪起來,但是聲音卻極其輕柔,聽起來跟本不像是在責備。
姚光恍若未聞,卻開始轉(zhuǎn)移話題:“瞳狐妹子,你的媚惑技似乎更厲害了?這次幸虧有你,不然我的命可保不住嘍!”
“叫姐姐!”瞳狐糾正道,“十歲的娃娃,居然叫我妹子。你是讓萬妖谷中的兄弟姐妹們笑話我嗎?”
姚光輕輕改口道:“是,瞳狐姐姐,話說你多少歲了呀?”
“哎!”瞳狐甜甜地應(yīng)了一聲,“姚光弟弟呀,姐姐我今年芳齡三百三十歲?!?p> “?。俊币怏@叫一聲。
瞳狐白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啊什么啊,嫌我老??!以我們妖靈一千年的壽命來說的話,才相當于你們?nèi)祟惾q。哦,不對,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妖兵境,壽命能達到三千年,這樣子算下來的吧,相當于人類十一歲,比二八芳齡還年輕哦,呵呵,是不是太嫩了點哈,只不過還是比你大,你還是得叫我姐!”
姚光又驚呆了,張大了嘴巴:“這,這就晉級了?”
“怎么,不高興啊?”
“不……太意外了……不敢相信!”
瞳狐一臉得意之色:“那是,我自己都沒有想到!”
姚光也很興奮:“給我說說唄!怎么回事?”
“這事說來還得感謝你!”瞳狐說道,“自從和你在一起后,我發(fā)現(xiàn)我體內(nèi)的桎梏明顯減輕了許多。再加上那幾句話給我醍醐灌頂,在這次戰(zhàn)斗中自然就晉級了?”
“就這么簡單?”
“嗯!”
“沒有經(jīng)歷陣痛啊,撕裂啊,昏厥啊什么的?”
“你才陣痛、撕裂、昏厥!”瞳狐不滿地嘟嚷著,念完才想起姚光正顛得難受,呵呵地笑了起來。
姚光卻渾不在意她的態(tài)度,若有所思,喃喃自語:“……以天地萬物為芻狗,以形骸容色為土苴,七情六欲聽其使令,一顰一笑是其變態(tài),做出來驚天動地……這幾句話竟然對你有這么大的用處?”
瞳狐也跟著又念了一遍,念完后調(diào)侃道:“晉級這事還真得感謝你,要不要我以身相許?”
姚光一楞,連忙答道:“你可是我姐哎!”
瞳狐嫣然一笑,說道:“沒關(guān)系,我抓緊修煉就是,等我進入通明境,壽命可達五千歲,相當于人類六歲多點,正好!”
“我的姐個!”姚光糾正起她話中的毛病來,“等你進入通明境,我七老八十走都走不動了!”
瞳狐嘟起了小嘴:“不行,我不能嫁給一個糟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