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說光居然是凡人體,冰霜蛇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忽然間聽得羅布白哈哈大笑,十分不解,問道:“羅布白殿下,一個不能修煉的凡人體,還有希望嗎?”
羅布白止住笑聲,自豪的心情溢于言表:“當然有希望!”
“嗯?”冰霜蛇妖仍然不解。
“你沒有聽到光說要煉體嗎?這是多么偉大而正確的選擇!”羅布白拍拍胸脯,“我正好可以指導他一段時間?!?p> 冰霜蛇妖大吃一驚:“用魔獸的方式?”
“對呀!”
“不行,不行!”冰霜蛇妖激烈反對。
“為什么?”
“我反對的原因有兩個,一是跟魔獸相比,人類的身體實在太羸弱,根本無法適應你們的訓練強度;二是現(xiàn)在的天地桎梏對魔獸影響最大,走魔獸修煉一途毫無希望,大量魔獸的消失已充分說明了這個問題,雖然你還在堅持,但不也掉級了嗎?”
羅布白卻不以為然,伸出兩個爪子,說道:“你說的兩個問題,在光身上都不是問題。你們妖族不是對光垂涎三尺嗎?我仔細感受了一下,他的筋脈異于常人,粗大得多,血液中有濃濃的藥香,我想他應該長期接受著一種易筋洗髓的方式錘煉。光,你說是不是?”
光來到墨竹嶺的目的除了避禍以外,最重要的是在不能修煉人類功法的情況下受到姚吉的指點嘗試魔獸的煉體方式,本來并沒抱著多大希望,不曾想?yún)s遇到了曾經(jīng)的魔丹強者要指導自己煉體,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對兩人的對話聽得極為專心,見到羅布白相問,連忙據(jù)實相告:“不瞞兩位,我從出生之日起,族里的博長老就讓我開始泡藥鼎,一直堅持到我來墨竹嶺之前?!?p> “泡藥鼎?!”羅布白大喜過望,“看來你的身體比我想象的還好,既然如此,對于高溫這一大關你也會沒問題的,再加上意志堅強,光,我相信你能適應我的訓練的!”
光點點頭,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
羅布白收起一個爪子,接著說道:“至于第二點,你們不用擔心,我只訓練光煉體,并不傳授魔獸修煉的功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光并沒有走魔獸修煉一途。換句話說,就是一個人類采取了一種較為極端的鍛煉身體的方式而已?!?p> 冰霜蛇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如此說來,我就放心了。不過這樣子的話,光要成為一名絕世強者,沖破這天地桎梏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羅布白也不避諱,當著光的面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光不行,不是還有我女兒了嗎?另外,還有那個瞳狐,如果事實證明光能讓她的桎梏消失,我們不是就更有希望了嗎?當然,這得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光得活著,而我們需要的這個過程又太漫長,人類的生命又太短暫。用我魔獸的煉體方式才是能圓滿地解決這一矛盾的唯一可行辦法?!?p> 冰霜蛇妖聽了羅布白的解釋,不由心服口服,連聲夸贊羅布白想得周到,并詢問什么時候開始訓練,自己能做些什么。
“只爭朝夕,就從明天開始!”羅布白本來做事就喜歡風風火火,這時更不想耽擱時間,至于冰霜蛇妖,讓它準備好吃的住的就行。
光也恨不得馬上投入訓練,十分贊成從明天開始。
在羅布白和冰霜蛇妖授意下,光、瞳狐和羅樂住到了同一個房間。由于羅樂的身體從一只小麻雀的個頭驟然長大到一只大公雞大小,不再適宜爬到光的玲瓏小寶塔上去睡,一只魔獸和一只妖獸就分別趴在光的左右兩邊睡著了。
一夜無話。
晨光漸漸撕開了漆黑的夜幕,光懷著忐忑不安而又興奮的心情起了床,看見羅樂還在酣睡,知道她昨天吃得夠多,恐怕短時間內(nèi)都不會醒過來了,真有點羨慕她這種長身體的方式。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瞳狐一臉郁悶的表情坐在椅子上發(fā)呆,關心地問道:“你這是怎么啦?”
瞳狐嘆了一口氣,完全沒有平時古靈精怪的樣子:“滿心憧憬著今天的修煉,沒想到第一天就泡了湯,真不是個好兆頭?!?p> “不練了?”光感到很奇怪。
“你看看外面。”瞳狐指了指窗外的天空。
光定睛瞧去,不知什么時候起,天空中又飄起了令人討厭的黑雨。
唉,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這話果然不假!
“那我去砍墨竹吧!”光不想耽擱時間,“我不怕黑雨,砍墨竹也能煉體。”
瞳狐正要說話,卻聽外面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卻是羅布白到了。
“哈哈,難道我要躲避黑雨,就沒有辦法訓練你了嗎?”人未進屋,聲音先飄了進來。
光連忙迎上前去:“辛苦你了!”
“這話說的?!绷_布白翻了一個白眼,“你們?nèi)祟惥褪菒壑v究這些虛偽的東西!來來來,馬上訓練!”
“就在這里?”光看著從羅布白一踏進來就變得小了許多的空間,感到不可思議。
“對!”羅布白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一顆鵪鶉蛋般大小的珠子,舉到光的面前,得意地說道,“你的煉體,就從它開始?!?p> 淡淡的光暈流轉(zhuǎn)中,珠子呈現(xiàn)出黃、青、赤、白、黑五種色彩,組成一組組詭異神秘的圖案,越是靠近它,越是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威壓。
瞳狐顯然被珠子吸引,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珠子看。
“撲通!”瞳狐忽然摔倒在地,眼睛閉得緊緊的,看起來雖無性命之憂,一時半會卻醒不來。
這么厲害?光嚇了一跳,趕緊離珠子遠了些,心有余悸地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羅布白眼神有些異樣,似乎有些哀傷的樣子:“你現(xiàn)在還不配知道它。你只需吞下它就行了!”
“吞……吞它?”光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瞳狐,心里忽地涌起一股寒意。
“當然不是全部!”羅布白伸出尖尖的爪子,在那珠子上刮了一下,刮起薄如蟬翼的米粒小片,命令道,“張嘴!”
光依言張大嘴巴,那一小片東西順著喉嚨滑下后,就恍若無物,只覺一陣清涼感襲來,五臟六腑乃至全身細胞都張開了似的,通泰極了。
靈丹妙藥?想到這里,光剛想開口感謝羅布白,突然一陣灼熱感從肚腹升起,急忙收斂心神,努力感應著其中的變化。
他很奇怪羅布白什么都沒有交待,看這情形應該要配合一些手勢或者念想什么的,比如老僧入定或者眼觀鼻,鼻觀心等等,可是一想到它是魔獸又覺得不可能。
灼熱感向五臟六腑漫延,光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咚!咚!”一下、兩下、三下……每一下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仿佛就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似的。
光急忙用手去按住心臟的位置,手也跟著有節(jié)奏地抖動,不一會兒,整個人都像篩糠似地抖了起來。
不行,我得忍??!光緊咬牙關,兩只拳頭攥得緊緊的,不知不覺指甲都嵌進肉里去了。
汗水使勁往外冒,身體里就像有一股熊熊大火在燃燒,不斷將身體里的水份蒸發(fā)出來。
這溫度,根本不是藥鼎里的沸水可比的!
受不了了!恍恍惚惚中,光覺得外面的雨水實在是太可愛了,撒腿沖進了紛紛揚揚的黑雨之中。
霎時間,光的周圍蒸騰起黑色的霧氣,原來是他的身體溫度太高,就像一只燒紅的銅鼎一般,瞬間將灑在他身上的黑雨汽化。
光拼命地跑,帶起一股裊裊霧汽,實在詭異極了!
他張嘴欲喊,卻發(fā)現(xiàn)跟本就發(fā)不出聲來。
“喀嚓!”骨頭裂開了?
“滋……滋……”皮開肉綻,一絲絲鮮血開始往外冒。
熬不過去了,這就要死了么?
“嗚——”腦海里突然一聲長鳴,一只金翅銀鵬曇花一現(xiàn),消失了。
“撲通!”光重重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