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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太荒

007 暴亂

林語太荒 海洋飄木 3075 2020-01-08 17:30:00

  工作人員七拐八拐把白櫟帶到一個房間,然后門一鎖,就再也不管了。

  這個房間已經(jīng)有七八個孩子了,有大有小,有些漠然的看了眼進(jìn)來的白櫟,沒有過多的表示。白櫟打量了一下,這里的孩子感覺都有些木訥,沒有孩子該有的活潑,或許是戰(zhàn)爭的原因吧!

  非常普通的房間,有門但沒有窗,除了一張床外再沒有其它,看的出來這里以前應(yīng)該是一個單人間,就是空氣里有一股悶臭的氣味讓人聞著難受。

  白櫟有一些無所適從,隨意找了個地方就坐下來,她也不怕臟,身上這身衣服早就在山洞里的時候已經(jīng)被折磨的看不出原型了。

  這時候房間外面?zhèn)鱽硪魂囆[聲,房間里的孩子突然都爭先恐后的往門上的窗口擠去。只有白櫟一個人傻傻的坐在原地不動。

  “你們這些騙吃騙喝的小兔崽子,還想老子伺候你們吃喝,做夢吧你們?!蓖饷?zhèn)鱽砟凶幼眭铬傅穆曇?。然后就看見窗口丟了幾個黑饅頭進(jìn)來,大家就跟瘋了一樣的哄搶。

  白櫟甚至看見一個男孩子剛搶到一塊饅頭塞在嘴巴里,還來不及吞下,就直接被人一拳打了出去,被別人撿起來馬上就吃下去。好像總共就丟進(jìn)來是三個饅頭吧,根本不夠這么多孩子吃的,這些孩子看樣子在這里呆了一段時間,如果每天都是這樣的分量,真的會餓壞。

  搶饅頭大戰(zhàn)很快平息,有些尚有余力的孩子沒有搶到,甚至?xí)莺莸奶邘紫聞偛懦缘麴z頭的孩子。然后房間里又恢復(fù)了白櫟進(jìn)來的安靜。

  饅頭的事情白櫟沒有參與爭搶,她剛剛正好吃了一些干糧現(xiàn)在還沒有饑餓的感覺,可白櫟現(xiàn)在非常的內(nèi)急,憋的她胸悶氣短,狂敲門也沒有人理。

  “你在做什么?省些力氣吧。不會有人理我們的?!边吷系囊粋€男孩好像是被白櫟吵到了,有些不耐。

  “我內(nèi)急?!卑讬档穆曇粲行┬。樕脖锏暮芗t。

  “你,你是那個女孩?!蹦泻⒌穆曇舫錆M了驚喜,聲音也不自覺地的大了起來。

  白櫟不免仔細(xì)看了看,是一個瘦瘦的男孩子,只覺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他是誰。

  男孩子拉開了自己的衣服,肚皮上有一道疤痕。是暗紅色的,看起來已經(jīng)在緩慢恢復(fù)。

  “是你。你沒事,太好了?!卑讬岛荏@喜?!捌渌四??”

  “走散了。”男孩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指著角落里的一個小桶,指著角落,“那里有個桶。”

  “就這樣直接用嗎?”白櫟看了一下四周,雖然看起來好像沒有人注意一樣,可是這么赤裸裸的在這么多人面前解決生理問題實在是有些難堪。

  “沒辦法,我?guī)湍銚跻幌??!蹦泻⒄酒饋砼阒讬担岩路_,盡力形成一個小小的空間。白櫟很快解決了,整理好衣服出來。

  “謝謝你,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白櫟?!?p>  “我們這一支過了成年禮才會有自己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竹竿?!?p>  通過和竹竿斷斷續(xù)續(xù)的聊天,白櫟知道了這里的孩子也都是剛被送進(jìn)來沒幾天的,目前為止并沒有見到過一個孩子的親人來尋。竹竿的記憶比較模糊,遭到怪物襲擊的時候,他還處于昏迷中,不知道后來的情況。但竹竿說,他和父母是被強(qiáng)行分開的,他被帶到了這里,他的父母也不知道被帶去了哪里。

  在惶惶不安中,白櫟閉了眼靠著墻睡去,夢中又是相似的夢境,她從出生到遇見阿方索。

  每天早晨,看守大爺都會推著車和老婆婆來給每個房間添水。雖然食物很匱乏,但水卻是充足的。當(dāng)然也會有兇惡的成年男人提著帶刺的棍子說說笑笑的跟在他們身后,一旦老婆婆的動作慢了,他們便催促兩句。

  竹竿說,這是一天中除了進(jìn)人之外房門唯一會被打開的時候。白櫟趴在門邊,聽著幾個成年男人的說笑,拼湊出了每次送饅頭的男人為什么那么暴躁的真相。

  每晚來分發(fā)饅頭的那個男人居然原來是救助站的頭頭,前幾天從王城來了一位長官,立刻成了他的頂頭上司,他就沒有任何話語權(quán)了。這沒什么關(guān)系,可惜的是他有一個美貌的妻子,雖然這一直是人人都羨慕的事。那天晚上他本來是去找朋友喝點小酒聊聊未來的,這是怪物潮爆發(fā)之后他最愛干的事??赡峭砼笥巡辉诩?,他沒什么事也就回家了。居然看見妻子和別的男人赤裸著在床上翻滾。火氣一上來抄了跟棍子直接上去就是當(dāng)頭一棍。

  隨著“哎呦”一聲,他仔細(xì)一看,那男人是王城來的頂頭上司。

  后來,他就被撤了職,讓他管理伙食和衛(wèi)生,成了救助站的笑料。這樣一來,他就更愛喝酒,整日都是醉醺醺的。

  白櫟一整天都趴在門邊,走道內(nèi)一直掛著一盞昏暗的燈,不見天日。直到這個分發(fā)饅頭的男人再來,她才知道,這一天過去了。阿方索沒有來,也沒有其他人來。無論是對面房間,還是隔壁房間。視線范圍內(nèi)的這一天,只有進(jìn),沒有出。

  今天新來的孩子挺多,心里存疑的白櫟一個個的問詢,他們是怎么進(jìn)來了,有些不理她,有走失的,有睡醒了就被抱到這里的,還有走著走著就被抱到這里了。

  一切果然如竹竿所說,這個地方,所謂救助站,更像一個監(jiān)獄。人數(shù)變多食物卻沒有變多,這么多的孩子幾乎沒有一天吃飽的。而且無論這些孩子爭搶的多么厲害,都沒有人來勸阻一下。

  白櫟雖然也餓了,但她沒有參與爭搶,而是選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吃起了之前放在【太荒】里的粗菜餅,因為太荒的存在,白櫟都是直接掰一小塊直接放入嘴里用手遮擋著咀嚼,非常隱蔽。

  雖然這樣,粗菜餅自帶的香味仍然會傳出,昏暗中,竹竿目光灼灼的望著白櫟的方向,她離白櫟最近。白櫟偷偷的將一小塊粗菜餅塞到竹竿的手里。

  竹竿才剛剛抓住粗菜餅就被幾個年紀(jì)大的孩子看見了。他們激動的上來就是一掌打翻了竹竿,然而竹竿還是緊緊的抓著食物不肯松手拼命往嘴里塞。

  “叫你藏食物,給老子松手?!闭f著又是一巴掌。

  白櫟嚇了一跳,連忙沖上前去制止。錯不及防的白櫟被沖撞到地上。“丑八怪,你也想攔我?”周圍的孩子哄笑起來,“丑八怪丑八怪“不停的叫著。

  看見食物還是被竹竿吃了,大個男孩子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又踹了一腳,這一腳叫竹竿頭磕在地上,破了皮,立馬見了血。然后他似又想到了什么,說:他們兩個身上肯定還有食物,給我搜啊?!?p>  白櫟的手漸漸的握緊,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

  幾個靠近她的男孩子手上的動作瞬間緩了下來,不知道為什么,面前這個還沒有他們胸口高的小人眼里突然釋放出了讓他們汗毛站立的殺氣,房間內(nèi)昏暗的燈光映在她額頭的扭曲疤痕上,讓她好像從地獄里爬起來一樣。

  “住手”。一個稚嫩但堅定的聲音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聲音來源于一個擁有紅色頭發(fā)的男孩子,他是今天新來的。

  “呦,想護(hù)花?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給我打?!彼奈鍌€大孩子瞬間將紅色男孩圍住了,那紅發(fā)男孩子倒也沒有害怕直接與他們扭打在一起,他完全是不要命的打,一時之間竟占了上風(fēng)。周圍有些膽小的孩子尖叫起來,原本就擁擠不堪的小房間一下子亂了套。

  “吵什么吵什么,不要命了,都給老子住手。”成年男子暴躁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提著帶刺的棍子打開了門,直徑將幾個扭打在一起孩子分開每人打了一棍子,那棍子上帶著尖刺,只一下便能看見衣服里滲出紅色。吃了痛,大家都安靜下來了。

  原來已經(jīng)快要到早上了,來的人是昨天也見過的其中一個成年男人,看來他來的比較早。

  白櫟轉(zhuǎn)身又看了那紅發(fā)男孩一眼,只見他眼神堅定絲毫沒有恐懼,自己心下的一絲慌亂也漸漸淡了去。

  成年男人罵罵咧咧的,無非是一些要把他們送去喂怪物之類的。

  ‘就是現(xiàn)在’。白櫟小小的身子從人群中竄出,一只手搭上棍柄上,旋轉(zhuǎn),帶刺的棍棒瞬間脫了手,而另一只手則搭上了男人拿著鑰匙的另一只手。

  抓住,用力一扯,鑰匙到手。

  “大家跑啊,要再這里呆一輩子嗎?”白櫟拿到鑰匙后,用力一退,已經(jīng)退到了門邊上。如果大家不一起動,她也跑不了多遠(yuǎn)。

  有反應(yīng)過來的孩子,立刻動了起來,成年男人直接被噪亂起來的孩子們推向一邊,竹竿眼疾手快的撈起掉落在地上的棍子立刻沖了出去。而白櫟則抓緊時間在這串鑰匙上找到打開其它房間門的鑰匙,好在鑰匙和門上都貼了編號,不會浪費太多時間。不過顯然這里不是全部的鑰匙,鑰匙的數(shù)量不夠。但白櫟盡可能要打開門所有能打開的全部房間,她要把這場躁動弄的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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