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著九殿下?你主動選擇的九殿下?莫非九殿下真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底牌?”杜氏訝然吃驚,原以為惜寧是不得已才做了九皇子的侍讀,可真相竟然是她自己要求的!
杜氏心中越發(fā)堅定九皇子的不尋常,否則她家祁祁是絕對不會賭上身家性命去追隨九皇子的!
“其實,殿下還沒有完全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殿下的底牌是什么。但我知道,當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很心安!我相信他!母親,我覺得殿下會贏!我無條件的信任他!”
夏蟬低鳴,尚未弱冠的少年郎,心生瀲滟,嘴角含笑,在想到她的殿下時,黛蛾彎彎,正是少年意氣風發(fā)時的模樣。
“九殿下對你有提防也是應該的,畢竟顧家,是向著三皇子的!”杜氏微微斂眉,輕輕拍了拍惜寧的手。
“所以我會讓殿下知道,顧家是顧家,顧惜寧是顧惜寧!顧家的想法理念,不代表顧惜寧的想法!”
陽光透過菱花窗撒進屋內(nèi),惜寧被朦朧光影籠罩在其中,桃花眼中氤氳著果斷和堅決,身形玉立,眉眼娟秀。
杜氏看著惜寧的眼光有些發(fā)愣。
幼時,祁祁常被族中子弟長輩取笑男生女相,她也因此惴惴不安,唯恐祁祁長大后會像女兒家一樣嬌軟清麗,惹人起疑。
可是,如今看來是不會了!
她家祁祁一身男兒裝扮,膚白細膩,朗眉星目,身姿如青松般挺拔頎立,往那一站,全然是陌上人如玉的公子模樣。
柔美中不缺乏少年郎的英氣,正是“雙兔傍地走,安能辨雄雌?”
“母親在看什么?”惜寧見杜氏一直在盯著自己,低頭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并無什么不妥之處,這才悻悻然開口問道。
“母親在想,不知道什么時候,祁祁都長這么高了,從懵懂無知的稚童長成了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了!”杜氏雖是笑著說出那一番話,但那笑中不免含著幾分苦澀!
她的祁祁本該是顧家嫡女,過著屬于她的閨中生活,以祁祁的相貌才情,怕是提親的好兒郎都要踩破門檻了。
惜寧年幼時,杜氏心中是害怕多過愧疚的!
可隨著惜寧年歲見長,杜氏心底卻是越發(fā)的愧疚不安,她常常后悔當年自己婦人短見,以為只要生下了顧知章的嫡長子,生下了顧家的嫡長孫,她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做好她的正室夫人了!
可是,非但沒有如愿以償,還毀了祁祁的一生!
“母親,你不需要自責的,我從未怪過你。女兒身也好,男兒身也罷,都是娘親的孩子,都好!”惜寧看出杜氏眸中閃爍的自責神情,細心寬慰著杜氏。
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又何必再讓母親每日活在愧疚自責當中。
杜氏只覺心中熨帖,看著惜寧的一雙眸隱隱閃著淚花,杜氏趕緊低頭斂眉,不想讓惜寧察覺出來,而后聲音略帶哽咽說:“好孩子,祁祁真是娘的好孩子!”
惜寧看著杜氏倍感欣慰的樣子,心中擔憂總算放下。
她自小擁有的親情就不多,所以對于母親和妹妹,她是愿意給予她所有的愛給她們的!
畢竟這大千世界,她們是自己僅有的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夏雨淋漓,傾盆而下。
綿綿密密的雨滴順著青瓦從屋檐下滴落,裹挾著雨意的夏風穿堂而過,帶來些許涼意。
而此時大理寺的正堂中,聶遠程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心中縱使不喜,也沒有表露出半分。
他撩袍落座,看著對面金冠紫衣的少年,漠漠然開口:“三皇子親臨大理寺有何貴干?。俊?p> 穆景帝雖將大理寺交給了三皇子管轄,但三皇子卻是很少插足大理寺的事,今日前來,怕是動機不純??!
“殿下聽說張寺丞告老還鄉(xiāng)后,大理寺丞的位子空了出來。所以想要舉薦衛(wèi)寺正接任這個位置。”站在三皇子身旁的顧長珂率先開口。
聶遠程不動聲色的捧起了一旁小幾上的紫砂小壺,輕輕一笑時兩撇小胡一抽一抽的,頗具喜感。
按道理他同三皇子談話,顧長珂一個無官無職的小輩是沒有資格插話的,但是他既然開了口,就表明這些話其實正是三皇子心中所想。
這個顧長珂也是有趣,自己的兄長也在大理寺任職,他卻沒有一絲一毫要為兄長打算的想法。
也是了,小瘦猴同顧家人一向不交好!
“聶大人,你覺得呢?”顧長珂見聶遠程遲遲不答話,得到南城的示意后,開口催促道。
聶遠程掀了掀眼皮,冷冷的睨了一眼顧長珂,放下手中茶壺,故作深沉的清了清嗓子:“這不大好吧!如今大理寺正可不止衛(wèi)羽商一個,這樣直接提拔衛(wèi)羽商,對顧惜寧不太公平!”
“聶大人,你難道要為了顧惜寧駁了三皇子的意思?顧惜寧不值得聶大人得罪三皇子吧?”顧長珂挑了挑眉,在說起惜寧時,語氣憎惡。
聶遠程面上帶著假笑,看著顧長珂淡淡然開口:“聽說顧家二公子前些日子剛?cè)⒘嗣缷赡?,這不好好在家中陪著嬌娘子,倒來大理寺指手畫腳了?”
聽完聶遠程的話,顧長珂面皮泛紅,又是這事,這些天已經(jīng)有無數(shù)人拿著這件事來諷刺他了!
若不是顧惜寧從中搗亂,他又怎么會被迫娶李霏兒,被人取笑。
都是顧惜寧的錯!
顧長珂眸中隱隱閃著恨意,手緊緊攥著。
“聶大人,顧惜寧畢竟剛來大理寺,經(jīng)驗不足,若是冒冒然的提拔他做了大理寺丞,只怕眾人不服?。 甭迥铣菧\淺一笑,手輕輕搭在桌幾上,摩挲著檀木的紋路,涼薄的桃花眼狹長有神,蘊著數(shù)不清的算計。
“殿下,顧惜寧雖經(jīng)驗比不上衛(wèi)羽商,但能力卻要勝過衛(wèi)羽商許多,前不久的科舉案殿下是聽過的吧!”聶遠程拂袖一笑,重又端起紫砂壺,用極尋常的語氣同洛南城周旋。
洛南城眸色一變,這個聶遠程在此時提及那個案子,莫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輕輕叩擊著幾案,洛南城沉吟半晌后,終于開口:“那依聶大人所言,這空缺的位子該給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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