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交換

　　在肖伍氏的猛烈的話語中，肖美華為澗衍保駕護航，說是走失鎮(zhèn)上，在乞丐旁邊睡了一覺，今天才被她撿了回來。

　　沒有按照澗衍的原定的謊言，是因為謊話回家后，就會被拆穿，他的小錢錢隨之就會離開他的溫暖懷抱。

　　還不如讓肖伍氏認為澗衍就是迷路了，反正他身上也有這毛病，以前來鎮(zhèn)上都有于家二小子背鍋，將信將疑的混弄過去。澗衍畢竟是一個男子，不宜同室相處，有些難住肖伍氏了，這后院都是女眷，晚上澗衍該去哪里湊合，總不好再去麻煩乞丐？

　　肖美華想到昨天和黃艷跑前跑后，似乎聽說布莊的倉庫在不遠的地方，和肖伍氏說她去問問大哥能不能待在那邊湊合一晚。

　　和掌柜說了情況，很痛快就得到了允許，肖美華怕澗衍又迷路了，親自送了過去，等到下午換班后，打算讓澗衍實現承諾，進去就看他坐在倉庫門前的石階上，無聊的玩地上的石子。

　　“下午過得怎么樣？”肖美華丟了一袋糕點給澗衍，她想起來這家伙可能沒有吃飯，在路邊買了糕點?！坝锌崭艺f說梅家到底是怎么不好惹?！?p>　　“算你有點良心。”接過糕點什么也沒說，直接往嘴里塞，吃的太猛，噎到了?！八?，水！”

　　“你等等會兒……”肖美華跑了出去，弄來一杯水給澗衍喝了下去?！霸趺礃樱俊?p>　　“差點被你害死，活過來了。”澗衍拍胸脯，終于舒服了?！澳闶遣皇窍胍λ牢?，獨占我的小錢錢?！?p>　　“不想吃別吃，餓死你得了?！毙っ廊A作勢要奪澗衍手中的糕點?！熬筒粦摴苣?，就你那點夠不夠人塞牙縫?！?p>　　“別別，真餓?！睗狙芰ⅠR護好懷里的糕點?！澳阍趺春兔芳页渡详P系了，他家可不干凈。”

　　“怎么說？”肖美華沒有再搶糕點，好奇的問道?！翱礃幽懔私馔Χ喟?，是不是賭場和他家有關系，有沒有什么內部消息？”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和梅家扯上關系？”澗衍堅持說，自家沒有靠山，不能看著大丫以卵擊石?！耙恍″X錢還給我，我不告訴你消息。有的虧不吃也得吃，你知道嗎？”

　　“你看我像傻子嗎？”肖美華蹲在澗衍的前面，兩人眼神平視?！澳阋歉嬖V了我梅家情況，我不就會有虧可吃了。否則，你的小錢錢不一定……”

　　“你不要動小錢錢們，我告訴你梅家情況可以，你也要告訴我，你為什么盯上梅家？”澗衍看到肖美華眼中的認真，他也相信大妹不是莽撞的人，最重要的是小錢錢在她的手里囚禁。

　　“成交，不過這里面關乎女兒家的名聲，你不要到處胡說?！毙っ廊A拿出小錢錢的荷包威脅澗衍，對方忙點頭，眼睛都盯在荷包上面?！澳阆雀嬖V我，為什么你會這么忌憚梅家？”

　　“剛才你問梅家和賭場是不是有關系，其實我沒有說明白?！睗狙芸吹叫っ廊A把小錢錢們放回懷里后，才認真說道?！罢f沒有關系也不全對，前幾天去于家打人的壯漢中就有梅家的家奴。”

　　“那就是有關系了？難道是背后的大老板？”肖美華的腦袋差點懟到澗衍的嘴巴里，插嘴道。

　　“你這個性子能不能改改，能不能等人說完話再問？”澗衍讓肖美華坐回身邊，別在那蹲著，總感覺門牙不是很安全?！坝嘘P系也對，但不是賭場的老板，在這地界上開賭場，梅家還不夠格?！?p>　　“什么意思？”肖美華疑惑，澗衍的話前后矛盾?！澳氵@前后矛盾，有點譜兒沒有?！?p>　　“你能不能閉嘴，還想不想聽了?！睗狙茉僖淮伪恍っ廊A打斷，“脾氣這么急，能辦成什么事?！?p>　　肖美華想要說話，卻被這句話弄得慌神了，很久之前她聽過相同的評價，多少年沒有人這么說過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說吧，我不插嘴了。”肖美華用手蓋住前額，一滴淚水默默隱去蹤跡。

　　“這樣才對嘛?！睗狙芸吹叫っ廊A捂住臉，以為是她知錯了，滿意的接著往下說?！懊芳译m然不夠格開賭場，但有關系搭上賭場的背后老板，跟著對方的腳步投錢在賭場里面。你可知道梅家和背后老板之間的關系？”

　　肖美華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澗衍嘚瑟的模樣，一直用手遮住眼睛。澗衍不滿意她不給面子，用手打掉她的手，氣憤的說：“給點反應行不行，這樣大家還怎么交朋友?！?p>　　“不是你說不讓插嘴的，現在這又算什么?！毙っ廊A思緒收回，不滿的握住有些疼的手?！斑€交朋友，你以為你是路邊看卦的?！?p>　　“算了，和你沒有辦法交流，你還是維持剛才的樣子吧。”澗衍難得來的興致，以為誰都能聽到小爺的內部消息嗎，還不是看在小錢錢的面子上。“梅家有一位姑舅家的女兒進了縣令的后院，很得縣令的喜歡，賭場背后老板是縣令的大哥，因為這層關系梅家跟在后面喝點肉湯，所以你少惹梅家。

　　“不過梅家的夫人，也就是梅公子的娘，不滿足于只喝肉湯，暗地里仗著縣令寵妾的名義在外面放印子錢，于家二小子就是干這個的，上次被打就是他貪心將替梅家收回來的利息投進賭場里，輸得精光。梅家沒有光明正大的找于家二小子算賬，這畢竟對于梅公子的前途不利，于是就借助賭場的名義找他麻煩。

　　“這樣又當婊子又立牌坊的，你招惹不會有好事，別找麻煩?！睗狙苷J真的說道，“咱家上有爺奶爹娘，下有小衡小羋，惹不起明白嗎？”

　　“你還是管好自己吧，我才不會惹麻煩。”肖美華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你趕緊找個正經的活干，奶他們也好給你說個媳婦，要不爺奶有生之年抱不上重孫子就是你的錯，謝謝你的講解，小錢錢你放心吧?！?p>　　“你真的想要去做？”澗衍的神情有些糾結，似乎有些話要說。

　　“對?！毙っ廊A肯定的回答。

　　澗衍猶豫了一會兒，在肖美華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后警告這僅是謠言，不知道真假。

　　肖美華聽了之后，心中有了譜兒，梅家的軟肋就是梅公子，如果能給他的名聲上撒點臟，梅家夫人一定比本人難受上千倍不止。就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給他撒臟了？

　　外面的天漸暗，肖美華想了想沒有去裴記找裴國青，澗衍說那么不靠譜的，有一句話是對的，她家惹不起梅家，凡是要小心一點，讓小妹送了一張紙條去裴記，順便買點醬菜給小衡帶回去。

　　第二天，太陽初初露了頭，肖伍氏就急乎乎帶著澗衍還有小妹離開了榮記布莊，肖美華送他們到坐牛車地方后，就往裴記醬鋪走去。

　　伙計剛把店鋪的木板摘下，看到肖美華站在門口，有些詫異，想要上前搭話，就被身后的裴國青搶了先，請了進去。

　　“你真的打算和梅家剛上了，昨天和你說的話都是白說了?！迸釃鄾_著肖美華著急說道，“你怎么不聽勸?！?p>　　“不要這么嚴肅，我是那么沒有成算的人？”肖美華嬉皮笑臉的看著裴國青，感覺比現實世界相處真實多了，那個時候他可拘謹的緊，哪有這般鮮活?！拔液么踉诂F實世界也是一個小老板，能不知道輕重，還需要你來提醒我？”

　　“那，那你還敢招惹梅家，應該知道輕重的?！迸釃嗲榫w有些激動，言語中都是擔心?！安灰浤阍诂F實世界的親人，你在這里失去生命，現實生活的也會沒有命?！?p>　　“我知道，但這里的人也不是紙片?！毙っ廊A收起笑容，眼神空洞，思緒發(fā)散。“事情就發(fā)生在我面前，有能力幫上忙，卻要袖手旁觀，這我做不到?！?p>　　如果不知道譚小姐的遭遇，她也許會聽他和澗衍的話，把吃虧當成福。只可惜她知道了，要她放譚小姐重蹈覆轍，真的不做到。也許多管閑事，也許太圣母了，就是沒有辦法。

　　“那，你想怎么辦？”裴國青看出她的執(zhí)拗，當初要不是肖美華為他，也不會來到這里，就算是一報還一報吧，心里妥協(xié)了。

　　“你不反對了？”肖美華沒有想到裴國青如此好說話，看起來像個老學究，沒想到心思還挺活絡的。

　　“還是反對，但是你不會管我的反對，與其讓你一個人冒險，還不如我在旁邊幫襯著，安全些。”裴國青搖搖頭，不承認自己贊同她的做法。

　　“你說話真跟古人似的，慣不得是教文學歷史的?！毙っ廊A開心的說道，有人支持總好過孤軍奮戰(zhàn)。

　　“你過來應該是想好想要我?guī)褪裁戳税??！迸釃酂o奈的坐了下來，和肖美華面對面。

　　“不錯，我想知道在這里興不興辦什么詩會，或者什么比賽，總之是你們讀書人能聚集起來方法?！毙っ廊A問道。

　　“詩會不常有，但三天后是山長的壽辰，我們這些學生都是要去拜壽的，為了給山長生辰助興，大家都會給面子留下吃飯的。”裴國青思考一會兒想到?！澳阆胍鍪裁?？”

　　“這個要保密，只要有機會就行。”肖美華不懷好意的笑著，十分的瘆人?！安恢郎介L家里可有妙齡少女？”

　　“你到底要干什么？女兒家的名聲胡鬧不得?！迸釃嗑o張的看著肖美華，感覺對方像是紈绔子弟。

　　“這么說就是有了，太好了。”肖美華得意的笑道?！霸趺茨鞘悄愕男纳先?？”

　　“胡說，山長家的女兒已經定親了?！迸釃嗉t著臉，氣惱的說道。

　　“開玩笑的，只是一個機會，不會傷害到名聲的?！毙っ廊A站起來拍拍裴國青的肩膀，讓她放心。“我也是女孩子，怎么可能傷害她們，生存本來就很難?！?p>　　“不說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肖美華似乎聽到醬鋪中來客了，想起自己也要回去上工了，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