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寒風(fēng)瑟瑟,正值月黑風(fēng)高夜,輕風(fēng)掠過,竹林一陣颯颯之聲。十月之時,已聚寒氣,集清冷的月色,灑落一地水光。猿猴撕音凄鳴,在山谷不斷回響,此起彼伏,尤為凄厲。
“啊——“一陣驚叫之聲打破了山谷里徹響的猿猴聲,較前者更為悲凄撕音。在空蕩的山谷中似是被擴音放大,直逼耳膜。
——
翌日。山谷下的城鎮(zhèn)一陣轟動。瞬時,街頭,巷尾,市間,議論紛紛,各家皆曉。
“聽聞王家女兒昨兒個在山里死了,沒留全尸?!啊爸芗覂鹤幼蛞菇o山妖抓了去,蹤跡不明。“莫枳嶼漫步在街頭,只聽議論紛紛,唇角一勾。沿街走來,聽到了不下十個版本的昨夜之聞,無非是哪家女兒哪家兒子,老翁老婦昨夜失蹤,但最后的結(jié)果皆是“不明”,并且似乎都與“山”有關(guān)。
這鎮(zhèn)附近,也就永樂谷罷了。莫枳嶼心里盤算著。只是正走著呢,忽聽前頭一陣喧嘩聲,一眼掃去,見一翁拉著衙差正大聲爭論著什么。生平最愛湊熱鬧的莫枳嶼快步走去,眼前情景越發(fā)清晰。
“我兒子昨天失蹤了!你得給我查出來他在哪里!!“老翁拽著衙差的衣領(lǐng),口噴唾沫。衙差面露無奈,應(yīng)聲答道:“大爺,您也得松手我才能查您兒子的蹤跡不是?““我呸!”老翁一口唾沫啐在那衙差臉上,“你們這些只會用嘴巴辦案的衙差,老子信你們,兒子就回不來了!“被啐了一口口水的衙差眼中已有怒氣,正要發(fā)作,忽而圍觀人中突出一聲:“該不是昨晚給山妖捉了去?!”
一聲即出,眾座嘩然。議論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雜。老翁的眼中越發(fā)血紅,朝群眾大聲嚷道:“放你狗娘的屁!我兒子是失蹤可不是給山妖捉了!“
眾所皆知,鎮(zhèn)上人最忌諱的就是山妖,一但有人被山妖捉了或附身去了,鎮(zhèn)民是不會同情安慰的,他們清楚地相信著,一定是那些人身上有晦氣鬼魂,山妖才會降臨。所以連帶著親眷家屬一并排斥厭惡著,幾乎在這種排斥下籠罩的人都不會活過多久。有些極端的村民,會在半夜三更潛入被捉人家屬的屋里將其殺害,美名其曰:“以防后患“。正是因為這種迷信,老翁即使心里覺得是其子被捉,口中仍百口狡辯。莫枳嶼聯(lián)想到這個,便也明白了老翁的心思。
圍觀的群眾仍喋喋不休地議論著老翁兒子的去向,卻始終堅持著“山妖“的觀念。群眾射向老翁的目光開始不斷交織摻雜。原本的懷疑,和幸災(zāi)樂禍,此時代替的是眸中一望無垠的厭惡和趕盡殺絕。似是感受到了周圍人群目光的變化,老翁的眼神愈加恐懼與驚慌。
衙差正要說些什么,老翁卻像發(fā)了瘋一般跑走了。周圍的人原本的議論紛紛,此時看到當(dāng)下情況,也都一聚而散,如同一場好戲收場。衙差無奈,剛準(zhǔn)備離步,猛的一下被莫枳嶼叫住了。
“大人,這…”他手指了指剛剛散去的人群,話里留了些余地道。衙差見他面生,想是最近來的新面孔,倒也沒多想:“永樂谷近陣鬧山妖,這老頭的兒子又失蹤了,嗐,常有?!?p> 常有?莫枳嶼目光閃了閃,而很快又?jǐn)咳チ嗣嫔系纳裆鹧b無知,又問:“永樂谷經(jīng)常出事?官府不管的嗎?”
衙差面露驚慌之色,忙堵住了莫枳嶼的嘴,眉頭緊皺,一雙小眼恐懼地左右顧盼。
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到這兩人的談話,衙差松了口氣,小聲地朝莫枳嶼嘟囔:“鎮(zhèn)官不讓大家談山妖的事,更不能對他指指點點!”
哦?莫枳嶼俊秀的眉毛輕挑。這鎮(zhèn)官,有點意思,看來得上門會一會了。
人物介紹:莫枳嶼,業(yè)余捉妖人,本職是賣傘的,因不忍百姓為妖孽所害,改行做了捉妖人,至今捉妖數(shù)為0。不得不說…真的“業(yè)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