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沒躲開?”
“這不是在賭嗎?”寧清和嘆氣,“賭你這位寧愿以身試險的隊長還保留著理智?!?p> 寧清和一步步向前,停在陣法邊緣。
“你被奪走了什么呢?善意?”
“什么奪走?”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智商沒了吧?”
“寧清和。”
察覺到他生氣了,寧清和往后挪了挪。
“我就說說。沐老板,你現(xiàn)在對我們還有友情嗎?”
“友情?”沐長歌歪了歪頭似乎在思考,竟有點(diǎn)反差萌。
“我就覺得你很吵?!?p> 寧清和捂著心臟,回頭對看不到的幾個人說:“不行,我覺得我有點(diǎn)受傷?!?p> “你就當(dāng)他喝醉了。”林瑰來憋著笑。
“酒后吐真言啊,我哪里吵了?明明連離痕的一半都沒有?!?p> “勿cue?!?p> “其實我也挺奇怪的?!便彘L歌優(yōu)雅地跳下窗臺,“寫完愿望的那個晚上,我的靈魂好像被抽走了什么?!?p> 寧清和松了口氣,不是智商就行……
“有人告訴我們,寫愿望會被奪走一樣?xùn)|西,我現(xiàn)在猜想應(yīng)該是諸如感情?”
“所以你趕緊走,我看到你們就挺煩的?!?p> 寧清和捂臉,感覺自己再待下去就不只是被扔茶杯了。
重新回到易相逢的包廂,她敲了敲桌子,把江厭的話重復(fù)了一遍,至于這個人,以后見不到就不提了。
“他應(yīng)該是有意識不去破解陣法的。”
“我說呢,就算是最強(qiáng)的陣法師,到我這應(yīng)該也不足以困住他?!蓖牧伺男乜?,“那我不用擔(dān)心了?!?p> “還有,我們在佛像后面發(fā)現(xiàn)了一條密道?!彪x痕正色,“但是當(dāng)時太晚了,隊長又出了狀況,還沒來得及。后來,我們光顧著這件事了?!?p> “難怪都不回消息?!?p> “這個點(diǎn),上香的人陸續(xù)該到了,我們得找個沒人的時間?!睂幥搴吞挚幢?,“又不能太晚。”
易相逢提議:“飯點(diǎn)?”
“不錯,人少點(diǎn)也容易打發(fā)?!?p> ……
回到佛像前,果然沒什么人,只有一個人只是面對著佛像,也不上香,也不寫愿望。
那是江厭,寧清和招呼其他人躲在一邊,等他離開。
“人不少啊,既然來了,何必遮遮掩掩?”
寧清和一時不知道他指的是不是他們。
“帶面紗的姑娘?”
得,她繼續(xù)放下面紗,大搖大擺地率先走出來。
“你不是不許愿嗎?怎么又來了?”
“你們做什么,我便是來做什么的。”江厭坐在供臺上,全然沒有對佛像的尊敬。
“你到底知道什么?寫下愿望的人……會被奪走什么?”
江厭倒也不隱瞞了:“既然遇到了兩次,就告訴你吧。這祈愿牌上有某種術(shù)法,應(yīng)該是守護(hù)者留下的,能吸取靈魂的東西。”
“靈魂?”
“也不完全是,只是人的某種善念。”
寧清和尋思,沐長歌被奪走的,是哪種善念?大概是與生俱來的教養(yǎng)與溫柔吧。
“他們?yōu)槭裁催@么做?”
“那就勞煩你的朋友們打開密道了?!?p> 自知藏不住,躲起來的幾個也紛紛現(xiàn)身。
發(fā)現(xiàn)密道的Jackdaw身形一動,召了個分身,在痛苦與糾結(jié)的表情中,毅然決然地拍拍佛像背后,彈出一個按鈕,眼中七分悲楚三分無奈,按下按鈕。
地面忽的拉開,冒出一朵巨型食人花,張開血盆大口吞下分身,又竄了回去,過程不到三秒,眼看密道就要合上,早已準(zhǔn)備好的易相逢“叭”地把弓按在密道口,阻止門關(guān)上。
寧清和驚訝地合不上嘴了。
Jackdaw蜷縮在角落,宛如一只小蝦米。
“難為你了?!睂幥搴陀芍缘赝樗@個能力。
Jackdaw勾勾手指,讓另一個分身跳下去探路,沒什么聲響傳出來,他才開口:“安全了?!?p> 江厭竟然選擇走在前面,Jackdaw消化完痛楚,跟在最后。
密道兩側(cè)有燭火,安靜得像個鬼屋,他們也不敢說話,建了個群打字聊天。
【拯救沐老板小隊】
林瑰來:你這什么破名字?
寧清和:沒毛病。
林瑰來:應(yīng)該是拯救萬千許愿者小隊。
離痕:?
寧清和:我可能小說看多了,覺得這種密道應(yīng)該有滴水聲。
易相逢:或者應(yīng)該多個人在中間?
離痕:求求你們做個人,別講鬼故事。
Jackdaw:前面那個人到底是誰?
寧清和:不知道,神神秘秘的。
在他們以為這條路沒有盡頭時,刺眼的亮光穿透密道。
江厭說了第一句話:“小心點(diǎn)。”
寧清和握住劍柄,林瑰來掏出篳篥,離痕的手在百物袋里抓到了弓箭。
“我后面是誰?”
“我?”林瑰來問。
“吹氣?!?p> 他不明所以,還是照做了。下一秒,江厭原地消失。
要不是已經(jīng)見過,林瑰來差點(diǎn)叫出聲。
“又瞬移?”
“為什么要讓你吹氣?”
“也許是,我欲乘風(fēng)歸去。”
寧清和默然,不想理他。
聲音從盡頭傳來:“過來吧?!?p> 密道走得久了,忽然接觸強(qiáng)光,他們下意識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然被面前的景象驚呆了。
“好大的實驗室?!钡麅?yōu)抓著寧清和的衣角。
這是個實驗室,研究的不是什么化學(xué)物理,而是封印在水中,沒有知覺的人。
“怎么會有這么多人……長得好像?!币紫喾隂]敢靠近,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比較他們的面孔。
“不是人?!苯瓍挃[出請的姿勢,“找找你們朋友吧。”
“什么意思?這是靈魂?”
“也許已經(jīng)變成了暗魘,希望你們那位朋友的靈魂頑強(qiáng)一些?!?p> 無暇顧及話里的疑問,也無暇問他怎么知道是為了朋友,寧清和望著成百上千幾乎一樣的靈魂發(fā)愁,本來就臉盲,這下更認(rèn)不出了。
好像也不是臉盲的問題了。
“會不會是按時間排序的?”瞳試探性問道。
“這也沒有時間寫著吧?”離痕繞著豎起來的水箱走了一圈,空空如也。
“這邊的是最早的?!钡麅?yōu)一直閉著眼,這會兒才睜開,“我能感覺到他們已經(jīng)成了暗魘,所以不敢和他們對話。”
“那就往里走走?!睂幥搴湍_步一頓,江厭沒有跟上來,她還是真誠地說了一句,“謝謝,無論你出于什么目的。”
“不客氣,祝你好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