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生命的終點是什么?死亡。他們的使命是讓死者走得安詳,生者心有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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斕逸城本來是國際莊的一座居民區(qū),因為媒體曝光過承建集團的內(nèi)部腐敗,斕逸城在當(dāng)?shù)厝搜壑惺谴种茷E造的產(chǎn)品,有條件的人不會把這里當(dāng)做居住地。
斕逸城成為外地人租住的首要選擇,有商業(yè)頭腦的,把這里變成民宿。
這里集聚著一群互不知姓名、不知來處、不知職業(yè)的社會人,嵐煙就是其中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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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煙,24歲,剛大學(xué)畢業(yè),正在尋找工作。
嵐煙投遞了十三家殯儀館,終于有一家殯儀館回復(fù)了她——明天上班。
沒錯,嵐煙學(xué)的就是殯儀專業(yè),就是給死人化妝之類的,這個專業(yè)僅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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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一條狹窄的羊腸小道,一座破敗的小院映入眼簾,整個院落被爬山虎吞噬,透過間隙,無數(shù)個骷髏手向她伸過來,尖銳的嘶叫聲刺人耳膜。
這個場景,自嵐煙記事起,總是徘徊在她的夢境中。
午夜,嵐煙再次被驚醒。
嵐煙瘋狂地汲取著空氣中的氧氣,冷汗從她光潔圓潤的額頭向下滑落,蒼白的小臉被街道的燈光映得愈加慘白,迷離瞳孔放大的雙眼泄露著她的驚恐。
即使夢見過千回,詭異的場景,壓抑的氛圍,森然的白骨,依舊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環(huán)顧著十幾平方米的出租屋,嵐煙懷疑隨時會從黑暗中伸出一雙手將自己扯進地獄。
隔壁傳來壓抑的“喘息聲”,緩解了嵐煙緊繃的神經(jīng)。
嵐煙拿起床頭上的腕表,借著微光,看了看時間,心想,隔壁的人有夠持久的,已經(jīng)凌晨4:23了。
嵐煙煩躁地揉亂自己的短發(fā),汲著拖鞋,走到臉池旁,洗臉?biāo)⒀馈?p> 看著鏡子中,身著正裝的自己,嵐煙邪氣地勾了勾嘴角,“哎,就是衣服有點兒大,其他的一切都很完美?!闭f著,嵐煙扯了扯長出四五指的袖子與褲腿。
這套正裝是嵐煙在學(xué)校里跳蚤市場淘回來的,很是便宜,15塊RMB到手。
電梯內(nèi),一個濃妝艷抹、酒氣與劣質(zhì)香水混在一起產(chǎn)生奇特氣味的風(fēng)塵女,“小帥哥,去上班呀?!?p> 嵐煙掩了掩鼻,向后退了退:“······”
嵐煙被認(rèn)為是男的,很正常,嵐煙一頭精短的頭發(fā),這年頭,很少會有女生會剪這么短的頭發(fā),加上嵐煙中性的穿著打扮,大學(xué)四年來,全校學(xué)生都知道有一個學(xué)殯儀專業(yè)的小帥哥。
起初還有女生與嵐煙搭訕,但自從知道她的專業(yè)后,總感覺她身上有一股尸體的腐臭味,都敬而遠之了。
嵐煙從未想過,去澄清自己的性別,一來是嵐煙懶,二來是嵐煙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三來男性這個性別可以在某種程度上保護自己,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嵐煙就是懶,其他,都只是借口。
風(fēng)塵女把嵐煙逼到了角落,依在嵐煙身上,向嵐煙的胸口襲去,“咦,竟然是軟的。”
嵐煙的臉,當(dāng)下,就變得有些騷紅,她沒有想到會有人,這么大膽,風(fēng)塵女好像有些奇怪,又捏了幾下。
嵐煙還沒來得及推開這個女人,風(fēng)塵女的嘔吐物就吐了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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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這座城還未完全蘇醒,東方隱隱有一抹亮光,環(huán)衛(wèi)工人正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忙碌著,步履匆忙的上班族,晨練的大爺大媽,清脆的鳥鳴聲夾雜著老人抽打陀螺的颯颯的甩鞭聲。
2個小時的步程,嵐煙終于到達了工作地點。
望著眼前的場景,嵐煙有點兒石化,要不是門口掛著“往生殯儀館”的木牌,她就要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在高樓聳立的都市中,出現(xiàn)了一方小木屋,明顯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沒有被拆掉,也是奇跡。
木門的木刺輕輕刺了嵐煙手指一下,些許血跡融入這扇木門,推開顫顫巍巍的木門,發(fā)出陣陣“吱呀”聲,嵐煙剛要踏進去的一只腳,下一秒就縮了回來,緊接著向后退了一步。
濃烈的煙草味,嗆得嵐煙,不停地咳嗽,眼淚順勢流了下來。
屋內(nèi)的人好像是聽到了動靜,傳來腳踩木板“踏踏”的聲音,由遠及近,片刻,停了下來。
一片陰影落了下來,嵐煙抬起頭,背光,看不清自己眼前人的長相,只知道,是男的,很高。
男人看著嵐煙淚汪汪的眼睛,有些恍惚,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柔和起來。
向下看到嵐煙污穢的西裝,皺了皺眉,眼尾有著明顯的嫌棄之色,“你就是嵐煙”男人的語句是問句,語氣又極其肯定。
聽到這句話,嵐煙更加肯定自己沒有來錯地方,最后一絲自我懷疑也隨之消失了。
嵐煙抬仰起自己的頭,心中感嘆這人真是高呀,至少185厘米以上。
“嗯”嵐煙放棄折磨自己的脖頸,盯著男人的喉結(jié)應(yīng)了一聲。
男人沒再搭理她,徑直返回屋內(nèi),打開了所有的窗戶。
嵐煙深吸了一口氣,屏住了呼吸,抬腿進入屋內(nèi),還有些許煙氣縈繞在屋頂。
從外面看不覺得,從里面看屋頂很高,小屋面積大概有自己6個出租屋大小,環(huán)顧四周,其中有一整面墻設(shè)置成書架,與屋頂相接,上面擺滿了書,書架前擺放著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桌子椅子,男人就依坐在那張?zhí)珟熞紊稀?p> 嵐煙這才看清男人的面貌,整個人彌漫著頹廢的氣息,雜亂的頭發(fā),頭發(fā)長(chang)得遮住了男人眼睛,胡茬黑密,至少有幾個禮拜沒有刮過了,不修邊幅的著裝,腳上屐著一雙拖鞋。
桌子上的煙灰缸堆滿了煙蒂,怪不得屋子像著火了一樣。
男人用筆尖在桌子上點了點,示意嵐煙在自己對面坐下。
“蒼月,我的姓名,以后這就是你的辦公地點?!蹦腥寺唤?jīng)心的態(tài)度,透著一絲慵懶。
說完,男人就依靠在椅子上合上了眼睛,嵐煙剛要說話,就聽見打呼聲傳了出來,靠,這男人是幾輩子沒有睡過覺了,秒睡啊,嵐煙只好壓下心中的種種疑問。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點,這個叫蒼月的男人還沒有醒,嵐煙有些佩服他,竟能一直維持這種難受的姿勢到現(xiàn)在。
嵐煙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他,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訂了份外賣,連帶他的那一份也訂了,她很是肉疼,自己僅有的積蓄沒有了。
耳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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