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彈劾
姜如月冷笑一聲：“喜歡上你，憑什么？憑美貌才藝？蔣碧婷能甩你幾條街。憑你給王爺繡幾身衣服，做雙鞋？繡娘一抓一大把，春燕的女紅都比你好幾倍。憑什么？憑你在王爺腹背受敵時，上吊自殺給他上眼藥？王爺和徐成暄的感情是在一場場拚殺中磨礪出來的，夫妻之間的感情也是這樣，你想想你為王爺做過什么讓他真心感激你的，你什么時候設(shè)身處地為他著想？你整天想的是他不關(guān)心你，他不愛你，你這樣的人也配母儀天下，掌官六宮？”
上官云像突然悟道一般，抓住姜如月的手：“如月，如月，你說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自古華山一條路，你現(xiàn)在必須站在王爺這一邊，不要理會別人的閑言碎語，別人越是激你、嘲諷你，套路你，你越是要云淡風(fēng)清秀恩愛給她們看，傳聞自然不攻而破。否則王爺真的敗了，你倒是不必急著現(xiàn)在自殺了?！?p> “輔佐王爺?shù)巧贤跷唬匀桓屑つ?。如果你心里還是不愿意或者覺得自己德不配位，到時讓他放你出宮就是了?！?p> 上官云收了淚，心下也有了主意：“我在王府旁邊還有個院子，你要是和徐成暄徹底鬧掰了，可以搬過去住。王爺?shù)腔?，咱倆搬過去做個伴，不理這些臭男人?！?p> 姜如月聞言哈哈大笑：“你這是不想死了？我可不信你舍得你的王爺?！?p> 正說著，瑞王陪著上官鄴進(jìn)來了，看見兩人有說有笑，不覺驚詫。
姜如月上前見禮后，退到一邊。上官鄴緩步走到床前，正在琢磨著如何開口，卻見上官云翻身下了床，跪在瑞王面前。
上官鄴大驚，上前去拉上官云，口中喝道：“云兒，你這是要干什么？快起來！”
瑞王臉色沉了下來，哪知上官云卻開口道：“王爺，是云兒不懂事，給王爺添憂了。云兒不會再做傻事，從今以后，云兒會一心一意伺候王爺，若是王爺還愿意，云兒愿意為王爺添丁進(jìn)口。”
饒是瑞王和上官鄴這樣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也想不到這樣的轉(zhuǎn)折，當(dāng)下愣怔在那里。
瑞王看到上官云眼睛紅腫，臉帶嬌羞，心下不覺起了憐惜之情，拉起她：“云兒，讓你受委屈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以后我會和你解釋?！?p> 安撫好上官云，瑞王和上官鄴看向一邊的姜如月，這個徐夫人倒是不簡單。上官云道：“王爺，如月有事找王爺商量?！?p> 瑞王一幅探究的表情：“好，徐夫人和我來書房吧?！绷粝律瞎汆捙阒瞎僭啤?p> 書房里，姜如月把自綁架以來發(fā)生的事都詳細(xì)說了，最后說道張國舅和蔣碧婷認(rèn)識，感覺徐成暄被下降頭了。
瑞王笑笑：“你知道張國舅和蔣碧婷是什么關(guān)系嗎？”
他倆真有關(guān)系！？
“張國舅是碧婷的生父?！?p> 瑞王看到張大嘴的姜如月，停了下來給她消化的時間。
“徐成暄帶蔣碧婷回京后不及就知曉了這件事，我當(dāng)時勸他及時了斷，否則必受其害。他不肯，但和蔣碧婷之間也冷了下來。直到最近，我和他生了嫌隙，張國舅極力拉攏他，到處說我的壞話，離間我們?！?p> “后來蔣碧婷名動京城，上一次見到徐成暄，他和我說他心里從始至終都只有蔣碧婷一個人，他知道這不對，甚至試著喜歡上能干的你，可這次綁架事件，我想他心理有了取舍?！?p> 姜如月腦袋轉(zhuǎn)了半天明白了瑞王的意思，自己是徐成暄感情空窗期的填補(bǔ)，現(xiàn)在正主歸位了。
“你說的疑點，他應(yīng)該都清楚，表面上是因為沒有詳實的證據(jù)，主要還是不想深究罷了?！?p> 姜如月想了想：“就算他為了蔣碧婷背叛您說得通，難道他會同意聯(lián)合乞顏幫張國舅謀奪政權(quán)？您應(yīng)該知道乞顏可汗來到了京城了吧。我被綁架時，看到有個貴氣的乞顏人和蔣碧婷在一起說話，我懷疑是那個可汗，我甚至懷疑那個玉鐲是給了蔣碧婷，但沒有證據(jù)?！?p> “噢，”瑞王有些意外：“徐夫人倒真是思維縝密啊。”
“徐成暄怎么會容忍張國舅和乞顏往來？難道他被蒙在鼓里？”姜如月問道。
“現(xiàn)在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證實張國舅和特木爾私下串謀，都只是我們的猜測，而且你想想張國舅和蔣姑娘會怎么說，肯定會撇清和乞顏的關(guān)系，而且會說有了徐成暄，為什么還要聯(lián)合乞顏。”
“我實在不相信徐成暄那么有家國情懷的人會為了一個女人去跟隨一個可以拿國家利益做籌碼的人，您說他會不會是被下藥了?！?p> 瑞王有些諒訝：“會有這么厲害的藥嗎？我沒有研究，要我說，他怕是中了蔣碧婷的情毒?！鳖D了頓，問她：
“徐夫人，你很喜歡徐成暄吧？”
姜如月錯愕，可以這么直接問嗎？瑞王不等她回答繼續(xù)說：
“如果無論什么原因，徐成暄真的成了張國舅一樣的人，賣國求榮，你會忍心殺了他嗎？”
姜如月沒法回答，瑞王卻步步緊逼：
“你知道嗎，徐成暄在搜集對你父親不利的證據(jù)，準(zhǔn)備彈劾他，遞投名狀給張國舅，同時削弱我的勢力。無論他是否被下了降頭，我們已經(jīng)沒辦法、沒時間救他了，如果我們不做點什么阻止他，恐怕我們都要死在他手下?！?p> 姜如月此時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噩夢真要成真了。
“徐夫人，如果你心里還有大義，不想家人流放，命喪他鄉(xiāng)，本王想求你一件事。”
姜如月抬頭望向瑞王，真得要走到兄弟相殘這一步嗎？
不知道怎么回的侯府，姜如月發(fā)現(xiàn)事情好像真得走到了無可轉(zhuǎn)圜的余地了，看來真得是天意難違啊…
又過了幾天，當(dāng)徐成業(yè)約了姜如月在池塘邊見面，說她父親姜維澤被徐成暄彈劾了，羅列的罪狀有一條竟是唆使女兒勾結(jié)不法之徒殘害妾室時，姜如月已沒有了驚訝。
夏末秋初，天氣雖熱，卻有了涼涼的注腳。姜如月心臟突突地跳，面色也白了，大腦更是一片空白。徐成業(yè)上前扶住她在石凳上坐下：“大嫂，別怕，現(xiàn)在還沒定罪，只是解職在家，讓大理寺徹查?！?p> 姜如月穩(wěn)穩(wěn)心神，點點頭：“謝謝你，三弟。”
徐成業(yè)還要勸她，姜如月勉強(qiáng)回應(yīng)他：“三弟，我沒事，我在這坐回兒，你先走吧?！?p> 徐成業(yè)回道：“好，我現(xiàn)在去找大哥，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姜如月坐了半天，終于集聚了力氣起身往回走。經(jīng)過小拱橋時，看到蔣碧婷從對面上了橋，本想裝作看不見，蔣碧婷卻拉住她：“姐姐知不知道你父親被將軍彈劾了，搞不好會被殺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