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三小姐,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伯父是要讓一個死人,跟我成婚嗎?”
夙正淵瞇了瞇眼睛,眸中精光閃爍。
看來這大將軍府果然沒落了,夙家三小姐死而復(fù)生,不日回府的消息,安陽城稍微有點人脈關(guān)系的,一早肯定都知道了。
這廢物世子還沒收到消息,想必原本大將軍府的消息暗網(wǎng)已經(jīng)瓦解了。
夙正淵心中的顧慮又放下一層。
“世子不知,小女其實并沒有死,老夫這三年苦苦尋覓,功夫不負有心人,近日終于找到她了。”
竹簾后的人又咳了兩聲,小聲開口——
“只是伯父,婚書上明明寫的是大小姐夙……”
夙星月的名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來,話就被夙正淵打斷了。
“世子記錯了,婚書上只是寫了嫡女,歌兒雖不是正室所生,但是她娘去的早,一早便被夫人認入房中了,也算得上嫡女。”
余谷在旁邊聽得生氣,這算什么嫡女,是個冒牌貨還差不多!
余谷準備開口,但被男人阻止了。
男人虛弱地笑了笑,“如此,便也不算違反婚書了,就按伯父的意思來吧。”
夙正淵滿意地點點頭,他來之前就知道,這個廢物世子一定會同意的。
現(xiàn)在大將軍府唯一的依仗,就只有夙家了,夙家不退婚他們就該慶幸了,所以他篤定墨千玦不敢逼自己。
“世子啊,老夫也是為你考慮啊——”
夙正淵語重心長地開口:
“星月從小被她娘慣壞了,根本不會照顧人,老夫也是考慮世子在養(yǎng)身子,需要有枕邊人照顧,歌兒從小性格溫和,又懂事,一定能把世子照顧好的?!?p> “多,多謝伯父,為玦兒考慮。”
“嗯。”
夙正淵聽得出這廢物語氣中的不甘心,這讓他身心舒暢。
“那世子,我們就把婚期定在陛下壽辰前九日,下月初九,如何?”
南陽的風(fēng)俗,帝后生辰前后九日,舉國不得行婚喪嫁娶之事。
把大婚的時日訂在半月后,可見這夙正淵嫁女兒的心有多急迫了。
“一切聽伯父的?!?p> “好,大婚事宜,世子不必操心,夙府定會安排好的?!?p> “勞伯父費心了?!?p> 事辦完了,夙正淵連寒暄兩句的心思都沒有,找了個借口就匆匆趕回去沐浴了。
難怪把這大將軍府叫成鬼宅,人少不說,大中午都還覺得陰森森的,夙正淵自然不愿意多待。
余谷雖然心有不滿,但是也安慰自己,只要夙家沒退婚就好了。
大婚時間定得倉促,就算大將軍府不復(fù)往日風(fēng)采,但世子大婚這樣的事,也是需要做很多準備的。
余谷給他家公子取來了袍子,就匆匆趕去籌備大婚的諸多事宜了。
余谷才一走,原本孱弱地男人,腰就直了起來,眸光雖然還是透著猩紅,但是清明一片,深邃無比,肩膀輕輕一抖,便把袍子抖了下去。
男子起身,阿滅立馬扭動了書架旁的機關(guān),兩人一同往密室走去。
穿過密道,又是一片新天地。
陽光溫暖,灌木繁花,假山流水,亭臺樓閣。
“主子,你當(dāng)真要娶那夙三小姐?”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夙三小姐,暗網(wǎng)早就摸清楚底細了,哪里像夙正淵說的什么從小被嫡母帶在身邊長大,明明從小在府里就是個受氣包,連個丫鬟都不如。
只要是夙家人,那也便算了,不受寵更好,以后方便解決。
但阿滅擔(dān)心的是,這位夙歌小姐,死了三年,又突然出現(xiàn),這三年的經(jīng)歷連暗網(wǎng)都查不到,如此來歷不明,很可能會是威脅。
“娶誰都一樣,比起那位第一才女,這小豹子,或許不錯?!?p> “小豹子?”
阿滅聽著這稱呼有點熟悉,想了想,睜大了眼睛,“主,主子,這三小姐,不會就是露湖別院那位吧?!是,是個女人?!”
男人勾起唇角,伸手拍了拍湖邊回廊的欄桿,篤定地開口——
“應(yīng)該錯不了!”
阿滅的嘴都合不上了,暗網(wǎng)傳來的消息只說夙家三小姐在露湖別院,原本他以為就是個打雜丫鬟,可沒想到居然是那位!
更想不到的是,那位居然還是個女的?!
女人還去醉三生?!
這女人究竟什么來歷?
“主子,阿滅以為,這婚事不可!”
“為何?”
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的阿滅,神色變得異常凝重。
“別院那位什么身手您也知道,就算她真的是夙家三小姐,可她失蹤這三年經(jīng)歷了什么,暗網(wǎng)一點消息都查不到,這實在古怪,加上她和暗影閣、醉三生都有說不清的關(guān)系,夙家讓她嫁進來,恐怕目的不純,會對主子不利!”
“無妨,就當(dāng)賭一把?!?p> 阿滅剛閉上的嘴,又震驚地張開了。
自己是出現(xiàn)幻覺了嗎,怎么能從自家步步謀劃,一步不錯的主子嘴里,聽到賭這個字?!
男人站在欄桿旁,極目遠眺,看著平靜的湖面。
賭一把吧,至少,那小豹子肯定是比裝腔作勢的夙星月,要有趣得多的。
而且,這小豹子很危險,把危險留在身邊,才是化簡危險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