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風吹草動
趙鵬翔遇害前最后接觸的人員中有徐飆，令徐飆暴露在辦案人員的視野中。趙鵬翔與徐飆是上下級關(guān)系，徐飆自然成了重點嫌疑對象。警方對他進行訊問時，辦案人員剛問：“你十點零三十七分去了六零一房間，請你把情況說說?！毙毂銍樀媚樕F青，主動交待了其部分違法亂紀行為，但自稱對趙鵬翔遇害毫不知情。警方馬上將情況向省公安廳作了匯報。按省公安廳的布署，先不驚動徐飆，等此案偵破后，由灝州紀委徹查徐飆之事。
一個月之后，即猴年正月初九，灝州市委、市政府領(lǐng)導親自打徐飆電話，發(fā)現(xiàn)對方一直處于關(guān)機或無人接聽狀態(tài)；而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的員工證實，徐飆年后就未來上班。
由于灝州市紀委已掌握徐飆部分犯罪證據(jù)，并已于年前移交市檢察院。因此，當時灝州市檢察院認為，徐飆失蹤可能是“畏罪潛逃”。
正月初九當晚二十三時許，灝州市反貪局局長卜正海帶三名辦案人員連夜趕往廣州，直撲徐飆在當?shù)氐淖∷挥诜畢^(qū)錦繡香江花園的一棟別墅。
次日上午，辦案人員先請物業(yè)公司工作人員切斷水電，未見有房主咨詢。就喬裝成水電工入室，同樣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無人。
下午四點半鐘，徐飆開著他的廣州本田出現(xiàn)在自家別墅門口，隨即被押解回灝州。
經(jīng)檢方初步查證此案涉案金額達一點二億。徐飆已經(jīng)離婚的妻子李亞菲亦被收押，銀行多人卷入此案之中。
灝州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分管貸款的副主任王某，被檢方逮捕，原因是違規(guī)審批貸款申請。
進一步查明，在騙取貸款過程中，徐飆先后私刻了包括灝州市電力總公司、灝州煙葉復烤廠、灝州電力燃料公司等單位共計十一枚公章。
徐飆從一九九年九月八日到二00四年元月十五日總共四年零五個月的時間里，共騙取公積金貸款和銀行貸款共計四十四筆，平均每年作案十多筆。
徐飆案發(fā)后，灝州市委、市政府當即成立專門領(lǐng)導小組，下面再細分為專案組、偵破組、穩(wěn)定組和宣傳組，其中專案組成員多達八十人。省高檢的通報稱，徐飆案共立串案十五件二十一人。省領(lǐng)導特意叮囑：“要把錢控制住，要把人控制住?！?p> 而目前專案組已控制徐飆及其關(guān)聯(lián)人員的現(xiàn)金及多處房產(chǎn)、轎車等固定資產(chǎn)。
珊珊去看守所在警察的陪同下看望了李亞菲。李亞菲的情緒還比較穩(wěn)定。在十五分鐘的會見中，珊珊勸她盡量配合檢方的調(diào)查。李亞菲說，“自己沒事，我們都離婚了，至于財產(chǎn)我早就想開了，凡是他的東西我什么都不要。”
珊珊回到家里跟陳昭輝說了去看守所看望李亞菲的事，陳昭輝也是長吁短嘆，說：“這個徐飆真是扶不起阿斗，我早就說過，他遲早要出事的?！鄙荷赫f“有人說徐飆的檔案幾乎都是假的，他從沒當過兵，檔案卻寫著某年某月從部隊轉(zhuǎn)業(yè)當工人，本是初中畢業(yè)檔案卻寫著大專畢業(yè)，又順利地工轉(zhuǎn)干，現(xiàn)在這些人啊，什么都可以做假?！?p> “有什么奇怪的，”陳昭輝說：“中國本來就是一個講人情，講關(guān)系的社會，其實我也可以走這條路的，只要表哥向某些人暗示一下，我的檔案里大專、本科什么的都會有的，而且會做得天衣無縫。但這又有什么用呢，只是自欺欺人罷了。當時我就想，靠關(guān)系即使把自己推到某一位置，也會被人瞧不起的，所以我沒走這條路，參加工作后我把休息時間全部用來讀書，考了本科，后來又考了碩士。我知道有些人背后笑我蠢，不會做人，但我咬著牙堅持下來了?！标愓演x說完笑了下。
“看你美得，”珊珊笑了笑：“我就是看中你這點才嫁給你的。”
兩人正說著，陳昭輝的手機響了，是表哥的電話。表哥說要他晚上去他家里。陳昭輝與珊珊大年初二去表哥家里拜了年，之后還沒去過。
陳昭輝說：“表哥，好，好，吃了晚飯我就過去。”
珊珊問：“是表哥找你？”
“嗯，可能有什么事找我?！?p> “表哥對我們這么好，我們應該經(jīng)常去走走?！鄙荷赫f。
“你不懂，站在他那個位子，我們少去才是真正的幫他，愛他，走多了反而給他添亂?！?p> 吃了晚飯，陳昭輝出門的時候，珊珊從臥室拿了件皮夾克遞給他：“外面這么冷，穿這么點衣服會感冒啊?！?p> 陳昭輝順從的穿了皮夾克，下了樓，外面確實很冷，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雨，細雨中夾著雪花。他叫了輛的士不一會便到了市委。
保姆翠姑開了門，“表哥來了。”翠姑與陳昭輝同年，見了他稱表哥。她拿了棉拖鞋給陳昭輝。
譚艷菊從臥室笑瞇瞇出來說：
“昭輝好久沒來了啊?！?p> “表嫂，你們都工作忙，來了就怕打擾你們?！?p> “你表哥在書房，他有事找你?！弊T艷菊說。
陳昭輝進了書房，叫了聲“表哥。”
朱長庚和藹地點點頭：“坐吧?！?p> 翠姑進來泡了兩杯濃茶。出去時把門關(guān)好。
朱長庚喝了口茶：“昭輝啊，我們這地方最近發(fā)生了這么多大事，社會上人心惶惶，說什么的都有，你們單位有些什么議論？”
“我們單位，去年議論陳元兵這個案子比較多，今年議論少了，可能是新年大節(jié)的都有些忌諱吧?！?p> “哦，陳元兵這個案子他們都議論了什么？”朱長庚看著他問。
“很多人都說，案子不會這么簡單，不象是報復殺人。說公安定案太草率?！标愓演x實話實說。
“唉”朱長庚嘆了聲：“公安有公安的難處啊，先要穩(wěn)定人心，給社會一個交代。即使還有其他的兇手，當事人都死了，死無對證?，F(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維護社會的穩(wěn)定。要從大局出發(fā)！”
“表哥，這點我不同意，破個案與大局有什么關(guān)系呀，找出真正的兇手，還真相于大白，這才是政府需要做的?！?p> “好吧，我們先不談這個?！敝扉L庚喝口茶繼續(xù)說：“我要與你說的是我們自己的事，你知道的，我們的親戚多，這些年來找我辦事的不少，說句實話，忙我也沒有少幫。有個別親戚幫他辦了事，他就到處炫耀，張狂得不得了。去年，你表嫂的一個遠房親戚開了我的車，還拿了我的駕駛證，在大街上招搖過市，結(jié)果被公安局扣了，給我造成了很壞的影響?！?p> “表哥，那一次我剛好也在場，那是去年公安掃毒禁毒活動，在人民路與國慶路的交叉口。當時看熱鬧的人很多，議論紛紛的。”
“你當時怎么不打電話告訴我?。俊?p> “唔，唔，我怕你不高興”陳昭輝囁嚅了好一陣才說出了這句。
“哎呀，你糊涂，我們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至親啊，關(guān)起門來就是一家人呀，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就盡管說，講什么客氣啊。說說那些人都說了些什么?！?p> “有說，現(xiàn)在這些當官的，什么事都敢做，還有的說這下有好戲看了。反正沒有什么好話。當時我聽了心里不舒服也就離開了?！?p> 朱長庚說：“你今后，凡是聽到與我有關(guān)的話就告訴我。親戚中只有你最爭氣了，對你我其實也沒幫什么，你有現(xiàn)在的結(jié)果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如果親戚都像你就好了。”
“表哥，我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p> “哎呀，說呀，在我面前你什么話都可以說，即使罵我的話我也會聽，因為你是為我好?！?p> “陳廣秋這個人，你最好還是離他遠點，他不是好人我怕他連累你?！?p> “你提醒得有道理，這話我記住了?！?p> 陳昭輝到家里，珊珊問他：“表哥找你什么事呀?！标愓演x便把他與表哥談話的情況與她說了。
“要是表哥有事，只可惜我們也沒辦法幫他，”珊珊說：“我們搬家那天做結(jié)婚酒的事你沒跟表哥講？”
“哎呀，我忘記說了，沒關(guān)系的，打個電話給他是一樣的。”
“你呀，我們的事總不放在心上?！鄙荷壕镏煺f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