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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灣

第三十一章???? 陳元兵和他的兄弟

石榴灣 廖宅老農(nóng) 3102 2020-03-14 22:40:56

  陳昭輝問:“元兵哥,什么急事啊,這么晚了上這里來找我?”陳元兵與陳昭輝都是陳家灣正公的后代,同屬于一個房族。陳元兵與陳昭輝是同輩,平時見面都以兄弟相稱。陳元兵說:“到我家說,這里不方便?!?p>  陳昭輝想,好久沒去看望父親了,正想回家看看父親,便朝大廳喊:“首老板,我回趟家?!?p>  首文化出來說:“我開車送你?!标愓演x說:”不必了,我坐陳老板的車回去?!?p>  到了陳家灣,陳昭輝先到家里與父親打了招呼,然后再來到陳元兵家里。陳元兵的家是一幢中式別墅。結(jié)構(gòu)類似于我國四合院的布局。進(jìn)大門一個雕花細(xì)格的大屏風(fēng),中間有一方天井,正面是大廳,兩邊各三間廂房。后面有一個花園。二樓的布局與一樓略同。只是在圍著天井的上方多了一個用橡木做的圍欄。陳元兵是兄弟中的老大。幾個兄弟都是他領(lǐng)著走向致富之路的,在兄弟中的威望很高。

  客廳茶幾上擺了些干果,燒了一壺濃茶。陳元兵的兩個弟弟陳華兵與陳勝兵也在坐,當(dāng)陳昭輝進(jìn)來時都站起客氣地打過招呼。陳昭輝自從進(jìn)了市資源管理局之后就享受這種禮遇。

  “六弟,有兩件事要與你講講,請你給我拿個主意。”陳元兵親熱地稱呼陳昭輝六弟,在陳家灣正公后代的昭字輩陳昭輝排行第六。

  “什么事?”陳昭輝看著他問。

  “唉,說起來是一個老問題了,是一塊心病啊,我們家與廣秋家算是結(jié)仇了。上個月家里出了兩件大事,勝兵在路上被人砍了,前幾天才出院。這個月礦上的變壓器給人炸了。我懷疑是陳廣秋指使干的?!标愒f。

  “媽那個x,六弟你看,這里縫了十三針”陳勝兵罵了句粗話,脫下褲子,露出大腿上的傷疤。

  陳昭輝聽他們一說,也吃了一驚:“怎么會這樣?如果是廣秋指使的,那就太狠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不會吧?!?p>  “六弟啊,你比我小,對廣秋的為人你還不清楚,他是怎么發(fā)起來的你知道嗎?他開始買了輛舊中巴車搞運輸,獨霸了芙蓉鎮(zhèn)到石榴灣這條線,誰搶他的生意砸誰的車,他養(yǎng)了幾個地痞人家都怕他。后來開礦還是這樣霸道。在他眼里只有錢沒有鄉(xiāng)親?!标愒f。

  “就算是你說的這樣,他為什么要砸你的變壓器?這樣做對他也沒什么好處啊?!标愓演x說。

  “說起來就更長了,冬翠原來的老公蒯大寬你是知道的,他有個弟弟叫蒯大鵬不知道你認(rèn)識不?”

  “以前不認(rèn)識,上次在冬翠辦的酒店里見過面。”陳昭輝說道。

  “唉,他兩兄弟沒一個成器的,蒯大寬愛賭把家產(chǎn)輸光了,蒯大鵬裝神弄鬼,騙吃騙喝,也沒幾個信,偏偏陳廣秋信。如今蒯大鵬傍上了陳廣秋,成天跟著他,拿著個羅盤對他家的別墅、礦井口測了又測。說我家的變壓器架子,正對著他家的礦井口壞了他家的風(fēng)水?!?p>  陳昭輝聽到這里,忍不住想笑,但還是忍住了,他問道:“你怎么知道蒯大鵬對陳廣秋說過這種話?”

  “是啊,我原來不知道,有一次廣秋與我吵架,他無意中說我故意把變壓器的架子正對著他的井口,還故意裝得天高,就是為了壞他的風(fēng)水?!?p>  “唉,”陳昭輝無奈地嘆了聲說:“你要我給你出主意,我也無能為力。這兩件事情都不是小事,你趕緊向公安局報案吧?!?p>  “報了,縣公安局王海濤副局長親破這個案子,可是半途而廢了”

  “為什么呀?!?p>  “王海濤經(jīng)過偵查取證,一個外號叫‘黑皮’的人有作案嫌疑,把這人抓了,第二天,上面有人要求放人。王局長只好把人給放了?!?p>  “這是誰呀?有這么大的權(quán)力?”陳昭輝問道。

  “唉,”陳元兵嘆了聲:“你我都認(rèn)識,我就只能說到這里,今天,我對你說這些,其實不為別的。今后萬一出什么大事,你給我作個見證?!?p>  從陳元兵家里出來,陳昭輝回到家里向父親說起陳元兵和陳廣秋之間的事,八爺完全站在陳元兵這邊,說“陳廣秋不是人,盡做些損人利己的事,你明天去西北河邊看看,他倒廢礦石把那段河快堵死了,萬一那天發(fā)大水不得了啊?!?p>  “有這事?我明天得去看看?!标愓演x又說道:“爸,聽元兵的口氣,好像表哥插手他與廣秋之間事情?”

  “是啊,我也聽人說過,你表哥與廣秋的關(guān)系特別好,廣秋可不是好人吶,你見到你表哥可要提醒他?!?p>  第二天吃了早餐,陳昭輝沿著芙蓉河邊往上游走,距陳家灣不到兩里路,看到一個巨大的廢礦堆,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山腳下站著一群八、九歲的小孩,他們一手提著一個竹筐,一手拿著一個鐵鉤,不說話,豎起耳朵在聽,眼睛卻望上山坡的上方,保持著隨時沖鋒的姿勢。陳昭輝還來不及走近與他們說話,只見山坡上隆隆作響,一車廢礦石從礦車?yán)锏瓜聛?,順著廢石坡轟隆隆地往下滾,那聲勢如萬馬奔騰。剛才還靜靜站在那里的小孩一擁而上,把那些有點閃光的石塊飛快地鉤進(jìn)自己的框里。陳昭輝站在那里驚得一身冷汗,多危險啊。

  陳昭輝向孩子們走去,離得近了些,他看到孩子們身上蒙了一層的灰塵。個個成了大花臉,轉(zhuǎn)動著兩個眼珠警惕地望著他。陳昭輝和藹地說:“那么大的石頭滾下來,你們不怕?”

  沒有人吭聲。

  “你們都是哪里的?誰家的小孩?”

  仍然沒人吭聲,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

  陳昭輝又說:“你們都是好孩子,是最勤勞的好孩子,我是學(xué)校的老師,你們告訴我,你們的爸爸叫什么,我就獎勵你們每人十元錢?!?p>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之間看了一會。一個大點的男孩子突然說:“我爸叫陳海東?!?p>  “好,獎給你十元,拿著?!标愓演x說:“你爸知道你來這里撿礦嗎?”

  “哇,”小孩子哭了:“我爸去年死了。”

  陳昭輝走過去,把這個男孩子摟在懷里,從衣袋里拿出紙巾給他擦了眼淚?!安豢?,不哭,做個男子漢?!笨墒撬约貉劬s濕了。

  結(jié)果陳昭輝了解到,這九個孩子中竟然有五個不是沒有父親,就是沒有母親,還有四個不是母親病了就是父親病了。

  他嘆了聲,心想自己工作也有八、九年了,每次回家看到的都是些新蓋的別墅,新修的公路,還有村子前面的大坪亮晃晃的小車。不曾想過還會有這樣貧困的家庭。

  陳昭輝把身上所有的錢都分給了孩子們,上午他坐陳元兵的車回到了首文化的礦部,馬上給陳廣秋打了電話,要他趕快到首文化的礦部來。陳廣秋接到電話聽出陳昭輝的口氣沒有平時的客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急匆匆地趕來了。

  陳廣秋一見面就說:“六弟,你什么時候來的?”

  陳昭輝板著臉說:“河邊堆廢礦石那個地方我已經(jīng)去看過,那條河道給你堵了一半了。還有很多小孩子去那個地方撿礦石,遲早會出大事,是起圍墻,還是用什么方法你自己想辦法。這兩件事不解決,我過兩天帶執(zhí)法隊來,后果你知道?!?p>  陳廣秋聽到陳昭輝的話很尷尬,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陳昭輝還從來沒有以這樣的口氣說過話,而且是當(dāng)著首文化的面說的。陳廣秋也不多解釋,知道陳昭輝的脾氣,平時很好說話,一旦認(rèn)起真來誰都擋不住。更何況他現(xiàn)在是礦政科的科長,執(zhí)法隊歸他管,誰也惹不起。

  “我一定解決,一定解決?!标悘V秋唯唯諾諾地說了句就回去了。

  陳廣秋走后,陳昭輝便對首文化說起今天上午在河邊看到的情況,并說要請他幫個忙,照顧一下這九個孩子的家庭。首文化一看陳昭輝給他的名單,里面還有兩個是礦里工人的孩子。

  首文化連連說,“好的,好的,這幾戶人家我一定會關(guān)照的,這是做善事呀,承蒙你看得起我,你放心吧?!?p>  晚上,陳昭輝坐首文化的車回到了灝州。首文化在灝州市買了房。他愛人與小孩都住在城里,小孩子有幾歲了,上學(xué)方便一些。城里的環(huán)境比礦區(qū)的環(huán)境要好,老板們都想自己的孩子受好的教育,有一個好環(huán)境。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不要輸在起跑線上’。

  陳昭輝站在自己的門前,敲敲門沒動靜,知道珊珊不在家,往皮帶上的鑰匙扣拿鑰匙,卻發(fā)現(xiàn)皮帶上鑰匙扣沒有了,他又在衣褲袋里、公文包里找了還是沒有。他才想起作晚上在陳家灣老家洗澡時,把鑰匙串取下掛在衣帽鉤上了。進(jìn)不了門,怎么辦?他用手機(jī)給珊珊打了電話。珊珊說,現(xiàn)在與朋友在外面吃飯,要他過去一起吃。陳昭輝問,都是些什么人。珊珊說,都是幾個在商校讀書時的同學(xué),還有師姐的老公緒檢察長。又說,你過來吧都在等你呢,他們說想見見你。陳昭輝猶豫一下,說:“我就不過去了,你們吃吧,我去附近翠翠酒店隨便吃點好了?!?p>  “隨你!“珊珊有些不高興,只說了兩字就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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