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入窖打尖(二)
聽到鏢師的話,雪中豹露出一副頭疼的模樣。
紅拂驚訝:“怎么還有活人的買賣?”
雪中豹露出一股子無可奈何來:“是人身鏢,那嬌滴滴地大小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的,家里人托了鏢師,要一路將她送回老家去。一路上護(hù)送她的那個女鏢頭前幾日染了病,病死了,將鏢托付給我們。這位大小姐覺著咱們兄弟居心叵測,又是哭又是鬧,動不動便鬧脾氣,撩臉盤子。稍有不順心,便絕食相逼,咱們兄弟都怕將這活鏢押成了死的,頭疼得很。”
底下鏢師怕是煩透了她,氣得咬牙切齒:“若不是怕咋了招牌,干脆給她扔到荒山野嶺喂豺狼去,哪里那么難侍候。還是老板娘這般女子好,脾氣好又仗義?!?p> 云空沙端菜的手微微一頓,涼涼的掃了他一眼,那鏢師只覺得后背一寒,縮了縮脖子,不肯再說。
雪中豹看出了端倪,拍著鏢師的肩膀哈哈大笑:“得了,老板娘脾氣再好也是名花有主了,你呀,別肖想了!”
鏢師鬧了個紅臉,悶頭吃菜,不肯說話。
紅拂笑著問雪中豹:“那位難伺候的主兒,不如我去試試?”
雪中豹猶豫了一下:“也成,我看紅拂姑娘也是長了一張巧嘴的,就勞煩紅拂姑娘幫我們這個忙了!”
看著紅拂端著餐盤去找那位小姐,眾人不由得都放清了呼吸,就像要等著什么結(jié)果似的。
過了不多時,紅拂便端著空盤子下來了。
難得見有人伺候得了那位,鏢師們恨不能給她拍手叫好。
雪中豹驚訝:“她怎地這般配合?!?p> 紅拂道:“可不是得配合,我跟她說,這一路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多得是,反正她也聯(lián)系不上她家里人,再這般拿喬下去,等哥幾個都?xì)饧绷?,把她扔到荒山野嶺一了百了,到時候哭都沒地兒哭去!”
眾人默然:他們背地里不知道咬了多少次牙,發(fā)狠要把她扔了去,怎么就沒有人那這個嚇唬她一通呢?
言小幼笑道:“紅拂向來長了一張毒嘴的,較量起來連我也得讓她三分,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片子,哪里是她的對手!”
雪中豹忽然眼睛一亮:“老板娘,紅拂姑娘是客居你這里吧?”
言小幼笑道:“怎么,少了一個女鏢頭,挖人挖到我這里來了!”
紅拂笑道:“好?。≡俨唤o自己找個營生,怕是還不起老板娘的房錢了。趕明兒我們被扔到荒山野嶺里去的就成了我了!”
言小幼臉上的笑容頓了頓,云空沙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言小幼問一句:“你當(dāng)真要走?”
紅拂點頭:“自然,沒點本事傍身,怎么將我兒子搶回來?”
言小幼感慨:“這倒是好了,又走了一個,往常似的又剩我一個人,落得個清凈。”
云空沙聞言,抬頭看她一眼,似乎有什么話要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紅拂笑道:“有你的小情郎陪著還不成,我在你這里也不干活,不是給你多了一個累贅?!?p> 言小幼惡狠狠地給她夾了一塊肉:“早干嘛去了,早知你是個負(fù)心的,當(dāng)初就不該留你,由著你自身自滅去?!?p> 雪中豹大約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小心翼翼地問:“要不......我不招了?”
言小幼笑道:“別呀,我不過是生她的悶氣。她好不容易想要做點事情,伸手也不錯的,是走鏢的料子,您可不能不成全啊?!?p> 紅拂順手摟住她的胳膊:“我便說你是個嘴硬心軟的,便是舍不得我吧!你放心,日后走這趟鏢,我時常來看一看你就是了?!?p> 言小幼別過頭去,賭氣說:“誰舍不得你,要走趕緊走,省我一頓飯!”

章臺碎月
又走了一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