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陽只是稍稍顯露了氣勢,便讓桌上所有的人都閉上了嘴。
這一幕也讓蘇云陽頗為滿意,他不是咄咄逼人之輩,但也容不得他人肆意嘲諷。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另一邊主桌上的云連山也開始了他的演講。
大抵就是為云家鞠躬盡瘁,與武林同道精誠合作之類的屁話。
蘇云陽聽了一會便覺得無趣。
賀宴一直持續(xù)了三個小時之久,期間云連山倒是帶著他兒子云峰挨個桌的敬酒,看起來倒是頗有些賓主盡歡的架勢。
有趣的是,本該第一個來敬酒的副主桌,云連山卻是最后一個來的。
當(dāng)他和云峰來到桌前的時候,桌上的人都站了起來表示恭敬,唯獨蘇云陽和云雅坐著沒動,以至于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還是云連山厚著臉皮,說道:“云陽,怎么說咱們也是一家人不是?以前的事情都是誤會,就讓它過去吧..”
聽到這話,蘇云陽微微點頭,起身道:“一家人談不上,以后還是少有點小心思,你應(yīng)該知道的,我和云雅對于云家都沒有興趣..”
說著,蘇云陽嘲諷似的看了一眼云連山身后的云峰,意有所指道:“我的目光可不會這么狹窄?!?p> 話音落下,蘇云陽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算是給了云連山面子。
云連山也同樣干杯,隨后對著蘇云陽點點頭,又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后便直接離開了。
等云連山離開之后,蘇云陽這才對云雅說道:“雅姐,經(jīng)過這次,咱們和云家算是徹底斷了關(guān)系了。”
“斷了挺好?!痹蒲劈c點頭,卻是沒再說什么。
看得出來,雖然與云連山勢同水火,但是對于云家,云雅終歸還是有些不舍的。
但是再如何不舍,也斷然沒有再回來的道理了。
這一點,云雅懂,蘇云陽懂,就連云連山云峰都懂。
宴會散去之后,蘇云陽和云雅就離開了清岷山。
在走上山路的時候,云雅還刻意回頭看了一會,才繼續(xù)跟在蘇云陽身后離開。
她也知道,這次一離開,這輩子興許都不會有機(jī)會再回來了。
“但是,好像沒有想象中那么舍不得。”云雅心中想著,目光卻放在了前面那道不算寬闊的背影上面。
云家還是云連山的云家,而她云雅,卻好像已經(jīng)有了新的歸宿了呢。
...
華國西北方,昆侖山脈深處。
在這片常年被冰雪覆蓋的生命禁區(qū)之中,卻反常的存在著人類的痕跡。
那是幾棟十分矮小的房屋,木頭建造的,但是單單是墻壁都有將近半米的厚度,由數(shù)根原木堆砌而成,中間的縫隙也被樹絨填充填滿。
正值早上八點,但是昆侖山里的天色還是一片陰暗,太陽已經(jīng)在東方登陸大地,卻還未到臨幸西北方的時候。
就在這時,其中一棟窗戶里透著燭光的木屋被打開了,一道有些邋遢的身影佝僂著身子走了出來。
這人面色蒼白,頭發(fā)很長且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僵硬了,顯然常年累月未曾洗過。
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質(zhì)長袍,那長袍原本是白色的,如今卻變成了灰色,上面還隱約可以看到幾個補(bǔ)丁。
這是一幅標(biāo)準(zhǔn)的落魄模樣。
打開門,這人手中杵著一根拐杖,緩緩的走了出來。
但是因為積雪的緣故,拐杖陷入了厚厚的雪地之中,他腳下的路面也同樣如此。
一時間,哪怕只是向前走,也成了一種艱難的磨礪。
“九年了...”這人突然感嘆一聲,隨后朝著上山的路上走去。
明明眼前的一切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卻唯獨上山的青石臺階被打掃的干干凈凈,唯有薄薄的一層積雪。
而就這么點積雪,伴隨著此人每踏上一級臺階,都會消失的一干二凈。
就像是他走過的路,都被凈化了一樣。
終于,一路緩緩向上,此人來到了昆侖山脈中,一座不知名山峰的山巔之上。
在這山巔上則是一個巨大的平臺,平臺的中間立著一座足有十米高的巨大石碑,而在石碑周圍正有不多不少剛好十道身影盤膝而坐。
外面的風(fēng)雪依舊,但是再大的風(fēng)雪,卻也無法影響到這山巔之上的一切。
就好像誰在這里撐起了一把雨傘擋住了風(fēng)雪似的,但是唯獨特別的是,這把雨傘是透明的。
這人頓住了腳步,就站在上山路的盡頭處,目光一一掃過石碑旁邊的十個人。
“各位,時間到了?!?p> 話音響起,石碑旁的眾人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一言不發(fā)的起身離開。
在路過這人身旁的時候,他們都會頓住腳步深深一禮,然后才繼續(xù)離去。
對此,這人卻不聞不問,眼觀鼻鼻觀心,像是沒看到似的。
可就在這時,落在最后的那位卻突然說道:“守山尊者,在下距離突破只剩臨門一腳,還請再給在下兩天時間,等在下突破之后,必有厚報..”
“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兩年期滿,一天都不得停留?!笔厣阶鹫唛_口說道,語氣中不摻雜一絲感情。
那人仍不死心,繼續(xù)道:“可是...外界靈氣稀薄,我如今已在化勁中期圓滿,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后期之境,領(lǐng)悟領(lǐng)域神通..”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與我何干?”守山尊者微微搖頭,道:“下山去吧,等下次再來?!?p> 聽到這話,那人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
他先是滿臉不甘的走上了下山路,可是剛走兩步,卻又頓住了腳步。
“等下次...下次要輪到我身上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更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那人一咬牙,屬于化勁中期圓滿的氣勢沖天而起,攪動著周圍積雪四散紛飛,幾乎看不見人影。
面對著這滔天般的氣勢,守山尊者卻是面色不變。
“你...想要出手?”
“在下只是為前路一搏而已?!?p> “你就是想出手?!笔厣阶鹫咝α耍谶@里待了將近十年,這還是第一個想要強(qiáng)行出手的。
“昆侖規(guī)矩不容破壞,有歹意者,死?!笔厣阶鹫咻p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