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寒光劃破黑夜,伴隨著金屬的交擊聲,兩道身影倏忽而過。
這是一場追殺。
前面那道身影的主人踉蹌地跑著,雙腳裸露在外面,地下到處是尖銳的碎石,顧不上腳下傳來的劇痛,此刻他只恨再多生兩條腿才好。
只要離開這片碎石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心里這般安慰,腳步都感覺輕盈了幾分,他相信以他的輕功,若不是一雙鞋在打斗中丟失了,又豈會這般凄涼。
快了,已經(jīng)能看到碎石地的邊緣了,終于能甩掉身后那個棘手的家伙了。
掩飾不住的狂喜悄然浮現(xiàn)在臉上,一腳踏出碎石地的范圍,正欲說上兩句狠話嚇嚇身后的家伙,可話剛到嘴邊,才發(fā)覺吐出半個字都有些艱難,臉上更滿是震驚,看著面前出現(xiàn)的青年,“你……”
這家伙怎么突然跑到前面去了。
青年一襲玄色長袍,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神情略冷,雙眸平靜的可怕,仿佛世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驚起那冰冷卻不失俊俏的臉。
他的名字叫葉旭。
刀入鞘,葉旭開始在那人身上摸著,顯得輕車熟路,摸出一物后也不去管那具尸身了。
這種荒郊野外,多得是野獸,怕是用不上幾日,這人便是他生身父母也難以認(rèn)出。
而這種事,他這些年沒少做。
……
醉玉軒。
坐落在淮城這個破落的小縣城中,每日靠著些零散酒客勉強(qiáng)過活。
這日,酒樓的瘸腿老掌柜如往常一樣躺在后院的竹椅上,嘴里哼著輕快的小歌,顯得十分愜意。
偶爾還會聽見幾句罵聲,多是些誰誰又賒賬了,近日又有哪家待字閨中的女子被誰給拱了……最后嘴里多半會嘆道:“真是歲月催人老啊,老夫我還沒輝煌幾年就那么快暗淡了?!?p> “您老人家何時輝煌過,”一道冷淡的聲音忽然響起。
是個冷面青年,一襲玄色長衫。
院里多了一個人,老掌柜也不覺得奇怪,“解決了?”
來人輕嗯一聲,將一物拋向老掌柜,“這是你要的東西?!?p> 拿著那塊玉簡,老掌柜細(xì)細(xì)端詳了一番,才緩緩起身,盯著面前的青年,詫異道:“你受傷了?”
看來這次的任務(wù)中途發(fā)生了些變故,不然以對方的性格,這種程度的任務(wù)還傷不了他。
葉旭沒有回應(yīng),盯著老掌柜等待下文。
老掌柜見那家伙似乎沒有回答的意思,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頭,“跟我來吧?!?p> 燭光搖曳著,成為黑暗中唯一一道光源,不大的房間內(nèi),只有一個青年和一個瘸腿的老人。
青年神色肅穆,安靜地盤膝在木桶中。
里面是修煉用的寶藥,順帶治療著青年的傷勢。
老掌柜立于一旁,挑揀些草藥丟進(jìn)桶中,嘴里碎碎念念。
“這藥應(yīng)該是你最后一次用了,以后再用怕是也不會有什么效果了?!?p> 葉旭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語,畢竟這東西自己泡了也有三年了,身體對這種藥水趨于飽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微微泛紅的皮膚越來越紅,像是被火燒過一般,最終紅的透亮。
老掌柜見怪不怪,自顧自的挑揀草藥繼續(xù)往桶里丟去。
“泡了這么年,能達(dá)到這一步,這藥的效果算是被你小子發(fā)揮到了極致,”想到這里,老掌柜目中微不可查的多了一抹復(fù)雜之色。
“老爺子,以后少用這種目光盯著我,我用不著憐憫?!?p> 說話間,葉旭已經(jīng)從木桶中起身,一身腱子肉渾然天成,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又嫌少,那身材在常人眼中足以稱得上完美。
“你小子要不是這淡漠的性子,出去絕對是個禍害?!?p> “不對,這年頭好像還有不少人就傾心你這種高冷一類?!?p> “說完了?”
瞧著葉旭那平淡的目光,老掌柜也止住了后話,從身上取出一本冊子,“你現(xiàn)在也入了四階之列,算是有資格修習(xí)這門功法了?!?p> 冊子看上去破破爛爛的,還殘留著些許油漬,后面看上去還缺了幾頁,封面上的字倒是清晰可見——兩界刀。
“后面那幾頁你別指望了,上次讓一老混蛋借閱的時候搶了去,你要是想要,可以去找他討要?!?p> “不過有點(diǎn)懸,那老混蛋實(shí)力強(qiáng)的邪乎?!?p> “你小子什么眼神,我像那種隨便拿絕世秘籍擦手的人嗎,再怎么說,老夫當(dāng)年也是天底下頭一號大高手,是有自己的風(fēng)骨的?!?p> 說到風(fēng)骨時,老人家還不忘用冊子將自己的手擦拭一番。
剛剛挑揀草藥時,有幾味藥比較油,在他手上沾了些,這會兒也就順手擦了一下。
葉旭沒說話,將冊上拿在手中,也不在意剛剛殘留在上面的油漬翻看起來,期間不時點(diǎn)頭,上面有些東西確實(shí)高深,難怪要四階之后才能修習(xí)。
等翻到最后一頁,明顯有種意猶未盡之感。
那是內(nèi)容缺失的緣故,暫時對他影響不大,畢竟最后幾頁的東西大部分是六階高手關(guān)注的東西了。
“那老混蛋應(yīng)該是你自己。”
老掌柜翻著白眼,沒有多做解釋,又從懷中掏出一物甩給葉旭。
黑色的令牌,似金非金,不知是何種材質(zhì)打造的,雕刻著精致無比的花紋,中間勾勒出一個“殺?!?p> 只一字,葉旭便能從上面感受到一絲殺意,神色也鄭重起來,能制作這種東西的人,絕對是高手,而且實(shí)力達(dá)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醉玉軒的令牌,有了這東西你以后也算是醉玉軒的人了,保你一命不至于,倒是可以讓你在各地獲取消息的時候方便一些?!?p> “多謝?!?p> 葉旭將令牌收起,一邊穿著衣衫,一邊道:“還有其他交代的嗎?”
“去云城,那里也有間醉玉軒,找那的掌柜,他會幫你解決起居的問題,還有去的時候小心點(diǎn),你這一路可能會不太安生,有人會找你麻煩?!?p> “還有嗎?”
“等傷養(yǎng)好了就走。”
“嗯。”
“走吧,”老掌柜嘆了一聲,“好好活著。”
“嗯,你也是。”
劍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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