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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無疆之始終

第27章 梅戰(zhàn)(上)

與你無疆之始終 龍宮八年 3190 2020-02-22 16:52:53

  真如鄭建所愿,鄭武生辰那日天氣放晴,幾日未見的太陽總算露了面。陽光跟網(wǎng)似的鋪灑在皚皚雪地上,晶瑩透亮,璀璨生輝。一群公子們在湖邊露天席地伴雪而坐,中間支起兩個爐子燃著炭火倒也不冷,眾人或是飲酒舞劍或是垂釣冰面,白雪映著亦動亦靜的各色披風衣袍,宛若群仙匯聚。

  鄭武正和一個年輕男子切磋劍術,兩劍相交,錚錚作響。

  坐在一旁的鄭建看著他們來回數(shù)次實在無趣,沾著酒寫在桌上的詩沒影了好幾句都想不出好的,苦惱道:“這和我想的雪中比劍不一樣啊……”

  鄭烈也閑得在數(shù)炭盆里飛出了幾個火星,實在是坐不住了,從座位上探出身子,對著坐在湖邊上垂釣的一藍一紅兩個身影喊道,“丹歌!子善!你們貓在那多久了釣著魚沒有!”

  鄭澤癱著臉從湖邊晃悠過來,邊烤火邊抱怨道:“被你嚇跑了?!彼袢张嗉t色的披風,上頭繡著翩翩飛舞的丹頂鶴,紅白相間,在雪里襯得格外艷麗。孫鶴所穿的披風與她的一樣,只不過是紺青色的。

  孫鶴拿過一杯暖好的酒給她:“喝杯熱酒暖暖吧?!?p>  鄭澤接過但并未喝下,而是又再拿起一杯對著兩個飛舞的身影道:“兩位,你們先歇會兒吧,子威你也別只顧著和子和玩兒,我們閑得快發(fā)芽了?!?p>  叫“子和”的男子聽言順勢收了劍勢道:“子威,我也有些累了,讓我歇歇吧?!?p>  鄭武也只好跟著不情愿地收了劍接過酒坐下道:“你們玩你們的就是了。”

  鄭澤聽他這話腦袋直突突:“拜托,是你過生辰做東邀我們來玩,哪有東家撇下客人不理的。”

  那男子坐到鄭烈身邊,鄭烈小聲喚了他一句哥——那男子正是鄭烈的親哥哥鄭煦。鄭煦看弟弟這蔫吧的模樣叫他吃點點心。鄭烈撐著腦袋看著擺在矮案上的冰涼的點心,眼神都空了,絕望道:“大冷的天,冰掉的吃食,和鐺鐺作響的兵器,我仿佛置身軍營里沒出來?!?p>  鄭澤托起盛點心的盤子問道:“要不,放火上烤烤?”

  鄭烈指著鄭澤痛苦哀嚎:“??!就是這句話!”

  鄭武見眾人都是興致缺缺的樣子嘆氣問道:“那你們想玩什么啊,先說清楚,詩詞歌賦我一概不會?!?p>  鄭澤聽他這話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還真沒見過這么理直氣壯的“文盲”!鄭澤在炭火上百無聊賴地翻著點心,聽著木炭劈啪作響,抬頭看見鄭武擦劍,鄭建趴在案上用樹枝戳著桌面,鄭烈張著嘴仰頭望天魂兒都不知飛哪去了。

  鄭烈突然驚醒似的,提議道:“要不,我們打雪仗吧!”

  眾人聽了好像來了勁兒,孫鶴卻按下他們勁頭勸到:“如今我們在外邊不比在家里,打雪仗弄濕了衣服,騎馬回去著了風怎么好?!?p>  大家聽了又歪了下去,鄭澤卻靈機一動猛地站起,把點心甩到桌上,神秘笑著:“我想到一個有趣的,你們在這等著!”話還沒說完一個箭步就沖去老遠,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等了好一會兒才在皚皚白雪中又看到那艷紅的身影,身邊還跟著好多紅點。等她跑近眾人才看清楚,原來多出來的紅點是梅花。鄭澤跑了一路,臉都紅了,嫣紅的臉藏在梅花后面倒是風情別具,只是她懷里抱著的梅花實在是有些詭異……

  “我的天,你這是把半棵梅花樹給劈下來了嗎,豪爽啊女公子!”鄭烈咧著笑沖她豎起大拇指。

  “去你的?!编崫勺哌^去虛著踹了他一腳,把那大得離譜的梅花枝放下,揚起得意神色道,“我想到個好玩的,你們且聽我的。首先,子威你先起來,這個主座要換人了?!?p>  鄭武不知道她葫蘆里買著什么藥,皺著眉甚是懷疑,但還是照做了。

  鄭澤對鄭建和鄭煦招招手叫他們過來,先是把劍給了鄭建。鄭建被嚇了一跳,手足無措道:“姐姐,你別是給錯人了吧?!?p>  鄭澤把劍塞到他手里肯定到:“沒錯,就是你,你且聽著?!闭f完手指一彈,手中之劍發(fā)出叮的一聲,響了好一陣,在這空地上傳了好遠。

  “你坐下,以劍為琴,唱歌念詩都行,但必須要是長歌長詩?!闭f著又折下兩支開著梅花的枝條,仔細數(shù)了數(shù),摘下一朵花,對眾人說到,“現(xiàn)在這兩支梅枝上各有十朵梅花,以梅為劍,兩人對陣,在一首詩的時間內(nèi)打掉對方梅花多者勝?!庇洲D(zhuǎn)過身把鄭煦按在位置上道,“子和你不是累了嗎,那你就當裁判,一定要坐到公允公正!”

  孫鶴聽她如此安排道:“這個倒是有趣,我們四個剛好分成兩組,分別比出勝者后再決戰(zhàn)。”鄭澤笑著對他點頭,她正是這個意思。

  鄭烈也來了興致,拍手笑道:“這個好玩,而且大家都能有事做!只是既然要比出勝負,是不是得有些獎懲啊?”

  “這個我早就想好了,輸家要有懲罰!我先不說,只告訴裁判讓他定奪?!庇谑歉┥韺︵嶌愣Z,好一陣嘀咕。鄭煦聽了她的計劃一邊點頭一邊笑得不停,這丫頭啊鬼點子就是多,等她說完向眾人宣布:“這罰雅得緊,也有趣,我先告訴你們,是個刁難人的體力活!你們兩兩一組先決出一個勝者,勝者安全,剩下的三人再一起決戰(zhàn)。你們可得加油?。 ?p>  鄭武倒是很干脆,折了一枝花枝下來指著鄭澤,鄭澤夸張地仰起頭不看他,略過他身邊走到孫鶴身旁把其中一枝梅花遞給孫鶴俏皮道:“哼,我今天和丹歌穿著一樣的衣服,我和他一組?!?p>  鄭武看著她那幼稚樣子把樹枝轉(zhuǎn)指向鄭烈。鄭烈見他眼睛里燒著“勝者為王”四個大字,無奈道:“我覺得,最后被罰的人應該會是我?!?p>  等分好了隊,鄭澤與孫鶴先上場比試。

  兩人對面而立,手握梅枝,拱手鞠躬行禮,再各自向后退出一步,梅枝相對。齊聲說到:“請賜教?!?p>  隨后錚的一聲,鄭建彈響第一個音,空曠的湖畔回蕩著激昂鏗鏘:“六月棲棲,戎車既飭!”

  伴著抑揚頓挫的吟誦,鄭澤先發(fā)制人,向前一邁一刺,直沖著孫鶴的花。孫鶴側(cè)身一躲避其鋒芒,見她送上門來繞枝一挑對準了她枝上兩朵開得正艷的花,鄭澤察覺到他的意圖抬手要躲,卻還是被他削去了兩朵。

  見開局不利,鄭澤心里勝欲大作,將花枝狠狠劈下想一下毀去他大半邊的花!可還是不及孫鶴躲得快,只打掉了他一朵花,結(jié)果還因為自己動作太大震落了一朵花。

  “這玩意怎么還會自己掉的??!”鄭澤大怒道,“還有!你總是躲有什么意思?。 ?p>  孫鶴站在半米開外,把花枝藏在身后悠然道:“你且悠著些吧!你掉了三朵,我只掉了一朵,我只管護好自己到最后就剩了?!?p>  鄭澤不服氣地哼了一聲,猛地抬手進攻,連刺帶掃好幾下,可孫鶴比街上的雀兒躲得都快,雙手背到身后只把花枝護得好好的。

  鄭澤見狀急得不行,急中生智,先向?qū)O鶴右邊一刺。孫鶴果然側(cè)身一躲,擋著花枝的背部暴露在鄭澤的左手邊。于是鄭澤把右手中的花枝向左手一拋,孫鶴見她花枝脫手還未反應過來,被她用左手接住的花枝生生削去半邊,犧牲了五朵!

  見勢不利,孫鶴也不再避,直接用光禿了的一邊回手反擊。雖鄭澤疾步后退卻還是被他帶走了兩朵。不過戰(zhàn)局也得以扭轉(zhuǎn)——

  “丹歌,我如今,比你多剩一朵了!我也躲?!编崫蓳u頭晃腦的說完也學孫鶴一樣把花藏在身后。

  叮地一聲,鄭建已經(jīng)誦到“玁狁匪茹,整居焦獲”,一首《六月》過了一半。鄭烈他們在一旁觀戰(zhàn)也緊著神經(jīng),跟著他們來回走動。

  孫鶴上下打量了鄭澤一番,心生一計,飛快沖去抬手朝著鄭澤刺去。鄭澤見他來勢洶洶,還揣著胸有成竹的笑,心道不好,趕緊側(cè)身向后躲,又怕他“偷學”自己,飛速把藏在身后的花藏至身側(cè)。誰料突然腳踝突然一痛,重心不穩(wěn),瞬間天翻地覆,慌忙伸出手只想著要穩(wěn)住身體那還顧得上手上的花。結(jié)果這時本是透亮的天空出現(xiàn)了孫鶴那張又好看又可恨的臉,一瞬之間鄭澤明了,想要死死握住手中的花枝,結(jié)果還是在松手的一瞬被孫鶴給奪取去了,隨后又覺得背后被什么東西抵住了。又是錚的一聲,鄭建誦著“侯誰在矣?張仲孝友”的聲音已落。

  孫鶴一手攬著鄭澤,一手拿著兩只梅花在她眼前晃晃:“這下你的花都歸我了,我贏了?!?p>  鄭煦見狀笑著詢問道:“子善,這可怎么算???你認不認?”

  鄭澤推開孫鶴起身站好,拍拍衣袍,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看著他那明朗俊秀的笑顏到一旁坐下再不看他,氣鼓鼓地道:“罷罷罷!我認輸,算他厲害!氣死我了!”

  孫鶴笑了幾聲,走到她跟前拿著兩支殘花行禮道:“小玉兔,承讓啊?!?p>  鄭建安慰她道:“姐姐別灰心,方才你使左手劍拿一下當真精彩。你們都好厲害!”

  鄭烈賤兮兮地拍拍她:“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兔高一尺鶴高一丈呢!”

  “去去去!”鄭澤嫌棄地拍開他,推他上場,“我倒看看子威和你誰更高!”

  

龍宮八年

孫鶴為堤岸綠化做出了一定的貢獻(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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