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汐望著許志遠抱著他妹妹離去的背影,她知道,長達五年的戀愛終于半途而廢了,沒能跑到終點。
“嗨……”
張汐認得眼前和自己打招呼的這個人,正是在楚健雄那個所謂外公家里遇到的年輕人,只是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叫古坤,我爸爸是你認識的那位古昊叔叔?!?p> 古坤此時很陽光地朝她伸出手來打了個招呼。
“哦?古坤?古昊叔叔的兒子?他啥時候竟然有兒子了呢?”
醉眼迷離的張汐,以為是在心里嘀咕的,卻不知她嘴里嘀咕的聲音還挺大。
古坤好笑地上前把她的手抬起來,輕輕說:
“乖,他們已經(jīng)道過歉了,把這個給我?!?p> 張汐仿佛被他催眠了似的松開了手。
這時,調(diào)酒師遞給他一個醫(yī)療箱,看來這清吧也會有鬧事的,這準(zhǔn)備還挺充分。
“以后別干這種事兒了,咱這雙外科手術(shù)的手可不能為了這種人毀了,聽到?jīng)]?”
古坤用他特有的好聽的嗓音說道。
“你和楚健雄什么關(guān)系?”
張汐避而不答,卻問起他和楚健雄的關(guān)系來。
“什么關(guān)系?說來有點復(fù)雜,你想聽嗎?”
古坤包扎好她的手,居然還系了一個蝴蝶結(jié),這舉動逗得張汐苦笑:
“你以為我還是小孩子呀,還弄了個這個?!?p> “在我心里你就是個小女孩兒,怎么樣?認我當(dāng)個哥哥吧,以后我也可以保護你。”
古坤誘惑道。
“哈哈”
終于,張汐被他逗得真笑了:
“真的假的啊,你肯為我和人家打架嗎?”
“當(dāng)然,哥哥我可是會搏擊的,一般人不是我對手?!?p> 古坤一邊說著,一邊細心地用濕巾擦干凈她手臂上的血跡。
他認真的神情居然令她有些感動。
“古坤,你戀愛過嗎?”
張汐突然問。
古坤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她并不需要他的答案,只聽她繼續(xù)說道:
“古坤,你知道嗎?多少年了,他好像成了我的習(xí)慣。自從爸爸出軌,我不敢和媽媽說,他就成了我唯一的傾訴對象。再后來,我發(fā)現(xiàn)媽媽越來越不幸福,可我卻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著她一次次被傷害,這一切我只能對著他哭。直到這一次,雖然我知道,古昊叔叔和她沒關(guān)系,可為什么又因為楚健雄逼著她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兒?”
張汐無助地握著古坤的一只手呢喃著。
“傻丫頭,你是醫(yī)生,救死扶傷是你當(dāng)初學(xué)醫(yī)第一天宣誓的誓言,而你媽媽,這么說吧,國家需要她,而不是為了那個什么贖罪,你懂嗎?”
古坤一手撫上她的后腦,輕輕地把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前,不一會兒,他就感覺到了濕熱。
“哭吧,把委屈都哭出來,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于阿姨出事。你放心,你古叔叔一直在她身邊?!?p> 他掌心的溫度莫名地讓她感覺很溫暖很安全。
“古叔叔為什么會幫我媽媽?”
她一直以為,古昊那媽媽的感情一直是她所說的那種內(nèi)疚。
“嗬嗬……”
古坤的笑聲好似從胸腔里發(fā)出的,濃重醇厚,很有一種晨鐘暮鼓的感覺。
張汐的臉突然感覺有點發(fā)燙,她趕緊坐直了,離開了他的身體。
“還喝嗎?”
古坤好脾氣地問她。
他的眼睛很明亮,似乎是種透視能力,令張汐有點不好意思,她囁嚅道:
“不喝了。”
“喝多了會頭疼的,來,給她一杯柳橙汁。”
這就是清吧和酒吧的不同,在這里,是可以傾心交談,不諳酒力的可以喝飲料。
張汐喝著柳橙汁,無論是胃還是大腦,都感覺舒服了許多。
把許茜送回家的許志遠,又匆匆跑了回來。
他一推開清吧的大門,就看到一幅刺激他眼球的畫面,古坤的手正輕輕地握著張汐那只受傷了的手,好像在安慰她。
“放開她!”
許志遠看著她手上纏著的紗布,心不由得一緊。
他看向張汐,但她卻直接無視了他。
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唇,聲音有點沙啞,也帶著點緊張:
“汐汐,你聽我解釋,茜茜她……”
“古坤哥,我們走吧?!?p> 張汐這時抬起頭來,對古坤淡淡一笑說。
起身并沒有看許志遠一眼,從他身邊掠過時,他想抓住她的胳膊,卻被古坤一把攔住,犀利的眼神警告著他。
理智和自尊,終于沒讓許志遠再追上去糾纏,眼睜睜地看著她上了一輛陌生的霧霾藍色的路虎。
當(dāng)許志遠回到許光輝在東湖的公寓后,發(fā)現(xiàn)許茜還在睡著,許光輝倒是回來了。
看到兒子無精打采的樣子,滿臉頹廢的許光輝用力搓了搓臉,打起精神問:
“志遠,茜茜……”
自從許茜和她媽媽回國后,她就象變了個人一樣,喜歡懟爸爸和哥哥,什么話傷人說什么話。否則,許志遠今天也不可能匆忙間把她帶走。
“你媽媽……”
許光輝欲言又止,他的前妻汪華雖然和女兒一起回到東湖,卻和女兒住到許光輝這里,理由是畢竟他們已經(jīng)離婚了。
這點讓許光輝很慶幸。前一陣子,汪華纏著他要復(fù)婚,把他弄得心情煩躁。如今回來了,反倒不鬧騰了,許光輝放了一半的心。另一半心沒放下來,因為他知道汪華這個女人很善變,他根本無法預(yù)知她下一秒想干嘛。
兒子曾經(jīng)問過他,怎么會愛上這種女人?
許光輝細細回想,居然只能給出一個很拙劣的原因,他只不過是個顏控。是的,汪華長得很漂亮,是那種古典美,再加上整容,更增添了她的魅力。
現(xiàn)在再看,許光輝只看到了矯揉造作,聽到她溫柔的聲音,他居然會全身不舒服。
再加上他現(xiàn)在悔恨當(dāng)初,為了楚教授而放棄了小魚的感情,這讓他鄙視自己的同時,更多的是悔恨和內(nèi)疚。
他和楚霄的關(guān)系比較好,所以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全部,便也放下了心。
只是,聽到楚霄說起赤練組織時,他不由得憂心忡忡。
因為他不只是從前在北城公安局時聽說過,在國外治療抑郁癥時也聽人提過,甚至比警方的還詳細。
不過,他確信楚教授不會是赤練組織的人,因為,他只是科學(xué)瘋子,而不仇視社會,不是戰(zhàn)爭狂。
“爸,我媽回來后,我怎么感覺神神秘秘的,她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呀?”
許志遠拿起桌子上許光輝的煙點燃,這讓許光輝的目光一凜,心想:“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兒子從來不抽煙的?”
“……”
久久沒能等到許光輝回答的許志遠,抬頭探詢地看向父親。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難道是……和汐汐吵架了?”
許光輝遲疑地問道。
最初,他生怕張汐因為她媽媽和他的事情遷怒于許志遠,后來發(fā)現(xiàn)張汐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女孩兒。只是女兒回來后,就和兒子大吵大鬧,說什么是兒子和張汐毀了她的一生。
看來兒子和張汐是因為女兒鬧掰了,否則兒子的臉色不會如此頹喪。
許光輝不禁好笑,他們一家三口這真是一起走了霉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