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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wèi)的自我修養(yǎng)

第六十二章休整

  官道兩側(cè)樹林茂密,處處是新發(fā)的枝芽,地上松軟的雜草里夾雜著些不知名的野花,開的爛漫極了。

  江半夏捂著還在滴血的傷口,她解了拴馬繩對何喬倚道:“還能走的動嗎?”

  “能...能!”何喬倚恍惚了半天才反應(yīng)上來。

  他一直沉浸在之前的廝殺中,江老大說那個女人臨死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是真的,難道他們真的惹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那豈不是要玩!

  “能,就跟上?!苯胂臓恐R一頭扎進(jìn)官道旁的密林。

  大路絕對不能再走了,指不定后面還會有埋伏,再來一次,任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脫。

  “老大這里,嘶~有條小溪!”何喬倚驚呼道。

  他太激動了,以至于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痛的他齜牙咧嘴的亂叫:“嘶~我們可以休整一二?!?p>  環(huán)顧左右,四周荒無人煙,他們走了有半個多時辰了,已經(jīng)完全偏離官道,這里相對安全。

  她點頭道:“我們就在這里休息片刻?!?p>  何喬倚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呲牙咧嘴的用刀將身上的衣服割開,傷口和布料粘在一起,只要輕輕一動,就會滲出血來。

  “別動?!苯胂膹暮竺姘醋∷募绨颍骸耙е?。”

  她掏出一截手帕,不由分說的塞進(jìn)何喬倚的嘴里。

  “唔唔?”何喬倚被她按的動彈不得。

  何喬倚后背的刀傷十分嚴(yán)重,自己處理可能會使創(chuàng)口創(chuàng)面變大惡化。

  較深的傷口大面積與布料接觸,如果冒冒失失的處理,定會帶下一大片皮肉。

  “忍著。”江半夏用匕首熟練的將布料分割成小塊,然后小心翼翼的揭下。

  何喬倚痛的雙唇只打哆嗦,冷汗順著他的額頭不停的往下淌。

  “好了?!彼挚斓膶⒅寡膫幦錾希骸跋攘酪粫?,等血止住再纏麻布。”

  “麻布?老大你怎么,嘶~什么都有???”何喬倚吐了嘴里的手帕,呲牙咧嘴的趴在地上,活像只王八。

  “只是準(zhǔn)備了?!苯胂牟灰詾橐獾溃骸俺鲩T在外總會受些小傷,以前...”

  她說到一半頓住了。

  “以前怎么了?”何喬倚接道。

  江半夏低頭悵然一笑:“以前父兄出門的時候,阿母總會將傷藥裝進(jìn)行李里?!?p>  “原來如此?!焙螁桃泻┖┑男α似饋恚骸斑€是第一次聽老大提起家人呢?!?p>  “你在這里等著?!苯胂钠鹕砟昧藗?,鉆進(jìn)草叢里。

  “哎?老大害什么羞!都是大男人,有必要躲著嘛!”

  她用匕首將右胳膊上的袖子整個割下來,橫貫肩膀的傷口,幾乎見骨,血水順著纖細(xì)的胳膊蜿蜒而下。

  她皺緊眉頭,毫不猶豫的將止血藥粉往上糊,然后扯了麻布將肩頭纏緊。

  但愿能在天黑前趕到東林書院,否則夜里發(fā)熱也會要了他們的命。

  *

  京都,司禮監(jiān)。

  “老祖宗,寧陜總督于懋恭來折?!毙√O(jiān)恭敬的將信呈上:“是剛急送來的?!?p>  “將收訖的單子填了?!辈懿┫崎_眼皮:“讓人等在崇文門?!?p>  “是老祖宗。”小太監(jiān)應(yīng)道。

  曹博翻開帶著晨露的折子,大約掃了兩眼,便看不下去了。

  他重重的將折子拍于桌上:“太過囂張!”

  整理內(nèi)廷各監(jiān)文書的曹醇豎起耳朵在聽這邊的動靜。

  “過來?!辈懿﹩镜溃骸皠e在那里裝模作樣,看的人煩?!?p>  “干爹?”曹醇面帶討喜的笑容,彎腰叉手道:“叫兒子有什么事?”

  “你看看?!辈懿┲钢雷由系淖嗾郏骸翱赐炅?,和咱家講你的看法?!?p>  曹醇恭敬的拿過桌子上的奏折,他飛快地翻閱著。

  上面的內(nèi)容觸目驚心!

  “私茶出境乃是通敵叛國的重罪!”曹醇合上奏折直言道:“曹丙燁竟如此大膽!”

  “他是膽子大?!辈懿├浜咭宦暎骸罢讨f歲不會治他的罪罷了?!?p>  “西寧、河州、臨洮等地,私茶販賣猖狂,皆是由曹丙燁一手促成,巡茶御史竟也無可奈何!”曹醇道:“私茶出境,與關(guān)隘不譏者,并論死,他這么做恐怕...是要...”造反。

  造反那兩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曹博用眼神打斷了,他斥道:“這兒是宮里,有些話就爛在心里?!?p>  “是干爹?!辈艽紝㈩^埋低:“那這封奏折還要呈送萬歲嗎?”

  “當(dāng)然要呈?!辈懿┢沉搜畚堇锏奈餮箸?,立馬就有小太監(jiān)捧來帽子,并恭敬的為他戴上。

  “咱們這些人都是沒有家的人?!辈懿┡闹艽嫉募绨虻溃骸斑@宮里就是咱們的家,家里有什么事能瞞得住主人嗎?”

  “兒子明白?!?p>  曹醇跪在地上,孝順地侍奉曹博穿鞋。

  “起來?!辈懿┮荒_踹開曹醇:“有時間在這里給咱家穿鞋,還不如多花點時間管管你自己的人,別鬧到人前,你我臉上都沒光?!?p>  曹醇誠惶誠恐道:“干爹,兒子...”

  曹博抬手讓他住嘴:“你的事情自己管好,咱家老了,沒那么大精力把你們這些個子孫都看顧上,到時候惹出了事端,別怪咱家沒有提前說?!?p>  說完他拿了奏折大踏步的出了司禮監(jiān)。

  過了片刻,跟著曹博伺候的小太監(jiān)回轉(zhuǎn)道:“老祖宗叫您也跟上。”

  ...

  天氣回暖又過了春分,乾清宮上上下下?lián)Q了青綠色的紗幔,冬日厚實的窗紙也換成了紗,宮女們有條不紊的往香爐里添香。

  迦南香濃郁的味道順著香爐躥了滿殿。

  “老奴見過主子。”曹博拱手行禮。

  “你來了?!睉c文帝盤腿坐于紗幔之后,一旁伺候的李順德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寧陜總督于懋恭加急呈送的折子?!辈懿┊吂М吘吹耐兄圩樱骸敖裨缢径Y監(jiān)才收訖的。”

  “你看了沒有?”慶文帝的聲音從紗幔后傳來。

  “老奴還未看?!?p>  “現(xiàn)在看,看了告訴朕。”慶文帝的平靜無波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上。

  碩大的乾清宮里只剩下翻閱奏折的聲音。

  過了片刻,曹博才開口:“主子,老奴看完了?!?p>  “說說。”慶文帝閉眼數(shù)著手上的碧璽串:“于懋恭寫了些什么?!?p>  “老奴不敢說?!辈懿┗炭值?。

  “有什么不敢說,盡管直言?!睉c文帝語氣微重:“朕恕你無罪?!?p>  “是主子?!辈懿┱归_奏折念道:“二月初三,懷遠(yuǎn)將軍私開邊貿(mào),縱商私販鹽茶......出境與番往來甚密...”

  念到最后,曹博聲音戛然而止,他試探道:“主子?”

  “好好好?!睉c文帝語氣陰沉,他道:“明日給于懋恭去信,讓他盯著曹丙燁,如有異動,加急來報?!?p>  “是主子?!?p>  “再讓內(nèi)閣擬旨,另派巡茶御史到寧陜?!睉c文帝追加道:“讓大理寺找個理由將曹丙燁的兒子今日就放了,消息透露給于懋恭的人?!?p>  “老奴明白。”曹博恭敬的回道,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曹醇。

  曹醇立馬會意順著側(cè)門出了乾清宮。

太陽從曦邊升

ps:明代與西北少數(shù)民\族有茶馬互市制度,太祖時實行金牌制,茶馬貿(mào)易歸中\(zhòng)央管,私人及官家舞弊走\私都屬重罪,后到弘治年間才允私商販賣,所以這是一條利益線,踩了這條線就是動了皇帝的錢。感謝維爾莉特白蘭、北影伶俜小天使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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