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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談個戀愛好趴

#予你歡喜城

會長談個戀愛好趴 Shinni 2489 2020-03-30 13:06:00

  蘇幸伏在茶幾上,她面前打起精神,繼續(xù)做著小房子。

  還差一個屋頂。

  蘇幸想著,意識卻漸漸模糊不清。

  ——這已經(jīng)不知是她通宵的第幾個夜晚。

  “好困?!?p>  她不知道為什么,困意忽地席卷而來。

  “原本之前一直跟打了雞血似的…”蘇幸想著,她晃了晃頭,“算了…睡一小會兒吧。”

  夢里,好像天也沒有亮。

  蘇幸坐在茶幾前,她依舊搭著小房子,她手微微一頓,似乎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

  “送給我的?”

  男孩子溫柔的聲音傳過來。

  蘇幸聽見熟悉的聲音,似乎有些欣喜般回過頭,“你回來了?什么時候?怎么不告訴我…”

  她看著他走到自己身邊,微微一頓。

  他身上穿著那件淺灰的風衣,微微笑著,手里拿著一樣東西。

  黑色的頭,亮紅的尖喙,黑邊點綴的潔白羽翼。

  他將那只嶄新的北極燕鷗放在茶幾上,坐到她的身側。

  蘇幸看著他,看著少年的瞳眸里沒有陰郁,滿是清澈的樣子。

  他像一個少年人那樣笑著,沒有與年紀不符的老成。

  “阿澤?!?p>  蘇幸輕聲喚著她,她聲音似乎有些顫抖般,“這不是夢吧?”

  邢西澤的沒有回應她,他拿起她做的小人兒,對比著她,笑著,“蘇幸,還是你好看?!?p>  “我?”蘇幸不知為什么有些哽咽般,她笑著,“我好看嗎?”

  “嗯?!鄙倌陸?p>  ‘歡喜城’的房檐不知什么時候被搭建好,他握著自己的手,將自己和他的小人兒放進了‘歡喜城’當中。

  蘇幸定定看著他的側顏,好像怕這段時光不真實般,邢西澤被她逗得一笑,他示意著自己看向茶幾上的北極燕鷗。

  沒有折翼的北極燕鷗。

  “你看,我有很珍惜吧?”他有些少年意氣般的小驕傲,蘇幸破涕為笑,她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北極燕鷗的燕尾,那只北極燕鷗突然活了一般,翅膀漸漸撲騰起來,繞在她身邊眷戀地飛著,蘇幸看著它繞在自己周身,有些驚奇般,她問著邢西澤,“它怎么會?”

  邢西澤的目光沒有落在北極燕鷗上,他眼睛里漸漸多了什么,溫和地笑著看向蘇幸。

  “大概它也舍不得吧”

  他伸出手,輕輕地觸碰著蘇幸的臉頰。

  在觸碰到她的一剎那,天大亮起來,北極燕鷗大大地張開翅膀順著敞開的窗戶飛了出去。

  蘇幸看著邢西澤,仿佛意識到什么一樣,她慌亂著捧起他的臉頰。

  “阿澤,阿澤!”

  她不住地喚著他的名,卻只看見他溫和地笑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陽光蔓延著,落到他的身上。

  邢西澤的身影漸漸淡下去,從指尖開始,羽化成了細碎的光斑。

  蘇幸看著溫和的光映在他的側顏,風輕微地拂著,帶走他羽化的碎片。

  “阿澤…”

  蘇幸聲音顫抖著,她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哽咽地問著他,“你要走了嗎?”

  少年來不及點頭,他羽化的手探向她的腦后,將她拉進,唇?jīng)]有溫度地落在她的唇上。

  點點光斑乍亮,蘇幸看著越來越刺眼的光,看著他的笑融化在朝陽里。

  “嘩啦”一聲,所有的碎片像是龍卷一般騰起,將她圍繞在中間,眷戀地徘徊著,如同盛大又絢爛的煙花,蹁躚過后,沖向遠方有著朝霞的天際…

  蘇幸觸碰著屋子里僅剩一角的碎片。

  她手顫抖著,看向手里的東西,晶瑩的,像是寶石,卻又像是淚。

  ……

  蘇幸驀地從夢里醒來,她大口地喘息著,她看著面前尚未完工的‘歡喜城’,窗戶緊閉著,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她手探向臉頰,淚胡亂地粘著發(fā)。

  沙發(fā)上,手機鈴聲不住地響著,蘇幸看著日期,明天就是西澤的生日。

  現(xiàn)在是凌晨五點。

  蘇幸看著手機,不知道為何,接電話那樣簡單的事,她竟然有些抗拒。

  是岑蔌打來的,一連九個。

  蘇幸深吸一口氣,她按下了接聽鍵。

  “喂?”

  “蘇幸?!贬坪踉趬阂种裁?,卻還是平穩(wěn)地說了出來,“西澤他走了。”

  “走了?”蘇幸腦袋空白著,她下意識地穿上羽絨服,踩著那雙拖鞋,笑問著,“他去哪兒。”

  “也是啊,”岑蔌吸著鼻子,蘇幸明明那樣抗拒,不想聽見電話那端的聲音,卻還是聽得那樣清楚。

  她嗓子里像是被灌了什么東西一般,她上不來氣般,說話一斷一斷的,“他…去哪…兒?!?p>  “他去天國了,蘇幸?!?p>  蘇幸奪門而出,她彎著腰,重重撞在墻壁上,喘著氣,她衣冠不整地跑著,拖鞋邊跑邊掉,最后赤著雙足,到路邊打著車。

  “小姑娘?”司機看著她呼吸急促的樣子。

  她擺擺手,迅速憋著氣說了地址,死命壓抑著胸悶,卻被自己的唾液嗆得咳嗽。

  她下了車,身形晃著,像是覆在別人家欄桿上的藤蔓一樣,憑著欄桿支撐著,雙眼模糊地向前跑。

  人很多……

  圍在某處。

  突出的車燈晃著,白色的車型落在那里,圍觀的人們竊竊私語。

  蘇幸大口喘息著,她推開人群,卻被沖力絆倒在地。

  她聽著救護車嘈雜的聲響,從人群中擠過去,墜在院落前的空地上。

  警戒線長長地拉著。

  蘇幸匍匐在地上,她抬起頭,

  看著醫(yī)護人員抬著蓋著白布的擔架在她面前走過。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露在外面。

  失了所有生機那般,垂落著。

  蘇幸她淚滾落著,她抬起眼,看見癱坐在緣側上的岑蔌。

  她沒有流淚,頭發(fā)散亂地坐在那兒。

  吳媽在房間里,靠在落地窗前,大聲地嗚咽著。

  “騙人的吧?”蘇幸晃悠悠站起身,她踉蹌著,不顧警察的攔截沖進庭院里。

  她看向岑蔌,她手繃著青筋拽著她的衣領。

  “…騙人的吧?岑蔌…”蘇幸看著警察,她像犯了神經(jīng)一般,“怎么回事?是不是有犯人…怎么回事,阿澤呢?他…他安不安全?他在哪兒?”

  “蘇幸。”岑蔌看向她,她那樣平靜,像是秋風掃下的落葉般,“西澤走了?!?p>  寒風吹著,蘇幸突然覺得有些冷了,她笑著搖搖頭,“不可能。”

  庭院里,花壇前停著那輛輪椅,隨風飄搖著。

  “不可能啊?”蘇幸聲音走音著,“花…花還沒開呢?”

  “你說對吧,岑蔌…我給他念的書還沒有念完,對了…對了他早上吃飯了嗎?燕麥怎么沒有煮啊…”

  “蘇幸,”岑蔌壓抑著哭腔,“你讓他走吧,漸凍癥太疼了?!?p>  “不可能!”蘇幸嗓音尖銳起來,“他病情沒有那樣重!他不可能現(xiàn)在走!”蘇幸聲音撕裂般,靈魂都碎成兩半。

  岑蔌輕笑著,她淚掉在腿上,“他那種自尊心,你覺得他能等到渾身插滿管子躺在ICU,等著你看著他哭嗎?!”

  警察從房間中搜出那個箱子,那個木質的箱子。

  蘇幸的眼睛順著定定看過去,那個箱子她認識,木質的,是那天幾個自稱他前輩和同學的男人帶來的。

  “氰化鉀?!贬?,“人只要服用0.1克就會立即死亡?!?p>  “西澤是自殺,安樂死?!贬聪蛩饩К撝?,“他已經(jīng)癱瘓了,讓他有尊嚴地走吧?”

  蘇幸突然像卸了力氣般,她癱軟在地。

  她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今年的四季海棠開了嗎?”

  她想起他總是等在花壇前,看著空無一物的花壇。

  他是不是已經(jīng)看見花開了?

  蘇幸想著,眼前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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