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一道身影伴隨著劍光一閃而逝。
唐凌已經(jīng)在密修竹林修煉半月有余,不過他并未看到任何在這里修煉的武修,也許是還沒走到竹林深處吧。站在樹頂回頭望去,整座鳳輪城不過成為了這夜景之中的一抹點綴。
這天晚上,唐凌抬頭看著月亮,感覺自己的內(nèi)心就如同這月亮一般,盈虧圓缺。從小便不受人待見的他仿佛在此刻找到了知己。
十五歲了,還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甚至都從未聽人說起過他們的去向或是來歷,只是從小便耳濡目染——父親是魔種,他是魔種之子。
他也不知道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否帶有某種使命,或者是存在著特殊的意義。但是他很清楚,他在出生的那一刻,便帶上了枷鎖,一個時時刻刻揮之不去的禁錮。迷惘一詞也許最能解釋此刻唐凌的心境。
十四年來,一塊又一塊石頭從旁人的嘴里吐出,壓到他的身上,甚至王家的一些人也在暗中驅(qū)趕他。而在十五歲這一年,他感覺整座胤南山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蕭恒所說的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么帝國的人在盤算著他們父子倆什么?天從殿的陰謀又是什么?天從大陸之變的根源究竟的父親唐傲?他只能揣著這些疑問去一步一步修煉。
天性自由的唐凌沒心思去解決十多年前的事,這是他對王任全說過的話,也是他對蕭恒所說的話。唐凌只是想見見他的父親和母親,而蕭恒說如果他足夠強了,他就能見到想見的人,知道想知道的事情。
傷感了片刻,唐凌便前往竹林深處,想找個好地方修煉。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唐凌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旁邊還有一涼亭,四角掀起,頂上立著妖獸石像,作出嘯天模樣。柱子通體紅色,在月光之下如血濺一般,顯得格外刺眼。
涼亭面前有一兩丈厚,兩丈高的巨石,其四周已經(jīng)是傷痕累累,家主對唐凌說過,這林中的一塊巨石乃是氣煉石,奇硬無比,普通的凝氣境武修便能擊碎頭顱大小的石頭,而這種大小的巨石固元境武修更是輕松擊碎。只不過,這塊石頭如同一靈物,沒過一段時日便可自行修復(fù)。于是便成了各方武修練招式的好靶子。
而最引得唐凌注意的是,巨石上方有一劍痕,深達一尺。這絕不可能是普通固元境實力能打出來的力度。唐凌猜測應(yīng)該是靈元境劍修的一擊吧。
感嘆了一句,唐凌便坐在涼亭下面,開始投心于修煉之中。入定后回想當初與劉穆對打,由于他并沒有與人作戰(zhàn)過,因此作戰(zhàn)經(jīng)驗自然不是很豐富。不過他想到這里的時候,突然有了新奇的想法,便是將極陰龍魂打入劉穆的體內(nèi),看看會發(fā)生什么。沒想到的是,這龍魂竟然吞噬了劉穆的元氣,而且還能封住一段時間。
而唐凌當時所說點了劉穆的穴位,這自然是騙他的。要是點了穴位,劉穆就不可能或者走出那家面館了!
在發(fā)現(xiàn)這龍魂的強化方式后,修煉的方法自然省事多了,那就是去吞噬別人的元氣!不過唐凌突然想到,當初蕭恒想要查看他的丹田,卻被一團極陰之力吞噬了一部分靈力。也就是說,這極陰之氣的能力就是吞噬!什么都能吞!
最讓唐凌感慨而又發(fā)愁的,就是他泥丸宮之中的命星,雖然能釋放出強大而又深厚的元氣,但是卻讓他無法向正常武修一樣釋放靈力,自然就無法感知周圍的環(huán)境。但是他在胤南山的時候,命星總是能在他發(fā)現(xiàn)妖獸之前放出光芒,那時候他就知道這命星能查探到周圍的元氣波動,而他自己卻是毫無感覺。
現(xiàn)在的他,最要緊的是修煉那兩部功法《襲影劍法》和《崩山印》,到現(xiàn)在為止,唐凌還沒修煉過任何功法,這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弱點。
唐凌這些天簡單看了下《襲影劍法》的招式,發(fā)現(xiàn)其與他自創(chuàng)的招式極其相似。只不過,相比于建立在飛劍基礎(chǔ)上的影追,《襲影劍法》自然就遜色很多,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劍法只不過是相當于甩劍罷了,根本沒有飛劍那種威勢。
更何況甩劍需要的不僅是強大的力道,而且還要使用的劍不能太重。不過這兩個要求對于飛劍卻根本沒用。飛劍的獨到之處便是元氣的控制,而最難的地方同樣也是元氣控制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問題。
“嚓——”
唐凌祭出玉封劍,重重的插在了地上。而自己開始運轉(zhuǎn)命星元氣,催動著玉封。上次的飛劍只用了唐凌的元氣,而并沒有用極陰龍魂。這次唐凌想著試試看,將極陰龍魂注入玉封劍,再用飛劍,也許能爆發(fā)出更大的威力。
“龍魂,去!”
咆哮聲震夜而起,龍魂被唐凌催動進入了玉封劍內(nèi)。霎時間,玉封便噴涌出強勁的陰氣,此時的劍體已經(jīng)不是湛藍色,而是藍灰色!透明的劍刃散發(fā)出龍魂般不可一世的威能。
繼而玉封不停地抖動,此時也能感受到唐凌催動這柄劍的困難。他要將元氣遵循一定的規(guī)律和龍魂相互契合,才能產(chǎn)生更大的力量來釋放飛劍。
但是此刻,他感覺到龍魂不但沒有幫助唐凌控制玉封,反而給他增加了困難。因為他察覺到龍魂正在玉封劍內(nèi)不停涌動,似乎與這把劍不是很契合,而產(chǎn)生了暴動。不過唐凌可不會就這么簡單的放棄,在催動玉封的同時也在壓制龍魂的反抗。
“嗡——嗡!”
玉封劍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唐凌被震的頭皮發(fā)麻,而周圍的樹木也不知是風吹還是劍氣的原因,都在不停顫動。這種強烈的震蕩持續(xù)了一炷香左右之后,唐凌發(fā)現(xiàn)龍魂竟然逐漸順從了唐凌的元氣催動,而泥丸宮之中天雷賦予的三顆命星逐漸變得越來越亮。而這時候的唐凌還沒發(fā)現(xiàn),他竟然在與龍魂融合的過程中突破了,已經(jīng)進入固元境第四重,元氣自然是變得更加渾厚、濃郁。
“轟!”
剛剛突破的唐凌,一用力便放出三道元氣波動,再加上龍魂助力,便催動起了玉封劍!由于力道還沒收回,他便將玉封祭向了那塊巨石。而下一幕便讓他目瞪口呆,玉封劍重重地插進那塊巨石,不僅如此,巨石的周圍逐漸出現(xiàn)了裂痕,而插進石頭的深度足足有半個玉封劍!
唐凌呆滯地盯著看了看,抹了一把汗,嘆道:“還好這石頭沒被擊碎,不然一群武修又該問罪于我了!”
“這招就叫龍魂飛劍吧!”
唐凌隨口為這個招式起了個名字,便走了過去。拔出玉封劍的同時也收回了極陰龍魂,心中依舊有些驚懼。若是這飛劍,擊中一名武修,那豈不是不死也要重傷!尤其是極陰龍魂,吞噬元氣這種招式多少有些狠毒,他人辛苦修煉的元氣被剝奪了去,就如同要其性命。
“看來,除非遇到必殺之人,不能輕易用出極陰龍魂了。還是抓緊修煉那兩個功法吧。”
唐凌暗自說罷,便欲拿出《襲影劍法》。就在此時,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在唐凌身后。
“兄臺好劍法!”
伴隨一陣鼓掌之聲,唐凌看見兩道身影從月光陰影中浮現(xiàn)。一少年身著鑲嵌金色花邊紋路的灰色長袍,腰間系著深藍色劍形玉佩,配著一把紫色長劍。掀起的嘴角給唐凌一種玩世不恭的感覺,醒目的劍眉卻增添了一分瀟灑氣質(zhì)。好一張俊俏的臉!
其身旁跟著一名帶著面具的男子,看起來似乎是少年的貼身護衛(wèi),看來剛才命星沒有波動,正是這名護衛(wèi)掩蓋了他們的氣息,著實讓唐凌看不透其真正實力。
“不敢,只不過是湊巧罷了?!?p> 唐凌自知面前這人氣質(zhì)不凡,拱手作揖說道。而看到面前這人如此恭敬,少年也不禁笑了出來。
“哈哈,你看起來與我同齡,不必這么客氣。在下方千策,不知兄臺尊姓大名?”
方千策似乎對眼前的唐凌十分感興趣,也是拱手介紹了自己。而唐凌聽到他的身份后不免心中一震,細細思索道:“此人莫不是城主之子,怪不得會有護衛(wèi)隨身。但他的氣質(zhì)卻與那副城主之子劉穆大相徑庭?!?p> 唐凌從錢琮禮的口中得知,鳳輪城城主乃是方世雄,而且全城只有城主一家是方姓,而面前這少年也是姓方,唐凌便猜測應(yīng)該是城主之子。
“在下唐凌?!?p> 微笑著回應(yīng)方千策,唐凌的心中很是疑惑,這人半夜來這里難不成也是為了修煉?那之前為什么沒發(fā)現(xiàn)他在周圍?而此時二人都不再說話,只是對視著,周圍的空氣仿佛凝結(jié)了一般,月光照到此處也仿佛變慢了許多。
這時,方千策的聲音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看了眼巨石上的巨大裂痕,眼中微芒閃過,看向唐凌說道:
“方才看唐凌兄弟的劍招的威力十分強橫,在下頗有興趣,便想與兄弟交個朋友。不知是否介意?”
“哈——原來是這樣,當然不介意。”唐凌輕笑一聲,唐凌心中尋思,要不是看到唐凌身穿著蕭恒給的黑金長袍,和手臂上的凜英護腕,否則這人可能都不會跟他說話,更不要說做朋友了。從小到大,也沒人跟唐凌說要做朋友,唯有醫(yī)館梁準能對他親如兄弟。
而眼前這人要和唐凌做朋友,唐凌自然是來之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