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海市,此時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來往的每輛公交車,都裝得滿滿當當,人們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擠在一起,穿梭在這燈紅酒綠的城市中。
公交車上的電視屏幕里,正播放著一些娛樂新聞。
“現(xiàn)在插播一條重要消息,據(jù)我臺前方記者報道,著名影視歌三棲明星龍越澤,不久前,在位于我市中心區(qū)域的起航大廈跳樓自殺,據(jù)悉,因樹枝阻擋,目前龍越澤仍有生命跡象,并且本人有強烈的求生意志,截止記者發(fā)稿時,他仍然處于搶救階段。”
“是龍越澤啊。”
“原諒我孤陋寡聞,但是,這是誰?”
“龍越澤你都沒聽過,真LOW?!?p> “就是和女演員江溶月傳緋聞的那個?!?p> 公交車上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還有不少人正拿著手機發(fā)著微博和朋友圈,配上哭泣和蠟燭的表情,一時間,所有與龍越澤相關的話題,全部登上了熱搜。
天海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手術(shù)室。
隨著心電圖上的曲線慢慢變直,昭示著手術(shù)臺上的生命終于不治。看著護士把布蒙過那人頭頂,年輕的主刀醫(yī)生楊辰默默低下了頭為逝者默哀。
醫(yī)院的大門處。
保衛(wèi)科集合了幾乎整個醫(yī)院的保安,連還未到上班時間的人也被叫了過來,他們充滿戒備地堵在門口,如臨大敵。而醫(yī)院外面,早已被來自各個媒體的記者包圍。
他們在等待著,等待著這個當代華夏國最為著名的男星活下去、或者死亡。那些資深的娛記,已經(jīng)分別寫好了兩篇文章,只等時機一到,便立即發(fā)出。
醫(yī)院內(nèi),蒙著布的尸體被人從搶救室推出,與另外一輛準備送進搶救室的推車擦肩而過。那輛車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他的一只胳膊順著推車的邊沿垂落下來,滴滴拉拉地往地下流著血。
“小心點,別蹭上了?!庇腥嗽诔雎曁嵝?。
可是這提醒還是晚了點,兩車擦肩而過的時候,重傷男人的胳膊還是蹭上了推著尸體的車子。
“唉,真倒霉?!?p> “快走吧,人家都去了,別計較了。”
出聲的是送重傷男過來醫(yī)院的兩個人。他們被護士攔在了急救室的門外。
“誰是病人家屬?過來簽字?!?p>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搖搖頭。
“都不是?那你們是誰?快聯(lián)系家屬來啊。”護士不耐煩地催促著。
其中那個看起來年紀比較大的男人猶猶豫豫地開了口,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實在對不住啊,俺們就是路過的,不是啥子家屬?!?p> “路過的?”護士懷疑地看著這兩個灰頭土臉的人,心中警鈴大作,若不是這會兒手機不能放在身上,她已經(jīng)準備報警了。
“俺們是在這附近做工的,剛收工出來,就看見這貨趴在俺們門口,身上老多血了。俺們害怕,準備打110,結(jié)果俺兒子上前看了一下,說這人還有氣兒,俺們父子一合計,救命要緊,就先把人送這兒來了。”
聽說是附近的農(nóng)民工做好事兒,護士的臉色緩和了很多,說話也客氣了起來:“原來是這樣,那好吧,特殊事情特殊處理,人現(xiàn)在很危險,所以我們先走綠色通道進行搶救,請您二位也先別急著走,他這個樣子,得找民警幫忙找他的家人了,等會兒可能還要您二位幫忙做個筆錄?!?p> 民工父親迷茫地轉(zhuǎn)頭看著他的兒子:“閉路是啥子?警察要獎勵咱們個閉路電視?”
兒子急忙解釋:“爹,是筆錄,就是人家民警讓你說一下這個事兒的大概過程,沒事的,咱先在那頭坐著等一哈,好人做到底?!?p> 父子倆慢慢地走到了一旁,倆人剛下了工,灰頭土臉的,也不好意思去坐人家干干凈凈的椅子,就隨便找了個角落,就地坐了下來。
手術(shù)室的門慢慢合攏。
110很快就來了,為首的那個高個子警察給民工父子做了筆錄,又鼓勵了他們幾句,還特意囑咐了一個同事先開車送他們回住處。轉(zhuǎn)身又立馬去與醫(yī)護人員溝通,著手開始查重傷男子的身份。
很快就有了結(jié)果。
高個子警察看著手下送來的資料,不禁捂住了額頭。
資料顯示,正在搶救的這個男人,名叫韓少游,今年23歲,已婚、無業(yè)。父母都是農(nóng)民,遠在外省的大山之中,只有他與妻子二人在天海市生活。而他的妻子,名叫——
什么?
高個子警察以為看錯了,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韓少游的妻子,名叫江溶月。
他隔著醫(yī)院走廊的玻璃窗向下望去,門口的記者還在那里守著,他們在蹲一個大新聞。
他回想起自己剛才來的時候,聽到有護士在悄悄議論,那個叫龍越澤的明星,已經(jīng)不治身亡了。這個明星的緋聞對象,就是這個江溶月吧。
貴圈真亂啊,他揉了揉腦袋,摸出了手機,對著資料上所提供的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
“喂,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冷冰冰的女聲。
“你好,請問是江溶月女士嗎?我是——”
話還沒說完,電話便被那頭掛斷了。
高個子警官苦笑一聲:敢情這是把我當成私生飯了嗎?
再撥過去,語音提示您撥打的號碼正忙,他知道這是被拉進黑名單了,只得去找護士站的座機繼續(xù)撥打。
“喂,哪位?”還是那個冷冰冰的女聲。
“你好,我是警察。”
人來得很快,不到半小時,兩個穿著病號服戴著墨鏡和大口罩的女人一同出現(xiàn)在了走廊的拐角處。高個子警官趕緊站起來沖她們示意。等她倆走到了跟前,其中一個女子摘下了墨鏡——不是江溶月,這是一張很平凡的臉,她向高個子警官伸出手來:“你好,我是剛才與您通話的人,溶月的經(jīng)紀人,江穗。”
“你好,我是高清宇,叫我小高就好?!?p> “冒昧問一下,您是怎么認出我們就是你等的人的呢?我自認為我們偽裝病人的這個想法很高明”江穗有點好奇。
高清宇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畢竟正常的病人很少有戴口罩又戴墨鏡的?!?p> 假裝沒看到江穗的囧然,高清宇微微側(cè)過臉,看向另外一個女人:“這位是?”
“你好,高警官?!蹦莻€女人也跟著取下了墨鏡,露出一雙極其美麗的眼睛,雖然臉還被口罩遮住,但是高清宇立馬就認出來了,這正是那個紅的發(fā)紫的女演員——江溶月。
“高警官,我的丈夫,他怎么樣了?”江溶月抬起臉,一雙大眼睛已是蓄滿了淚水,仿佛隨時都會奪眶而出。
瓦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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