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周末了,我在集團的衛(wèi)生間洗手,就聽見隔壁吸煙區(qū)有人在對話。
——“明天又休息了,我老婆問我?guī)Ш⒆尤ツ睦锿?,你有什么地方推薦一下。”
——“嘿嘿……嫂子終于等到你不出差了?!绷硪粋€男聲笑道。
——“年后我就沒歇過,歐陽這是抽他媽的哪門子的風,就差拿鞭子趕著我出差了。昨天客戶的訂單終于來了……再不讓休息,我可真就不想干了。”
——“還不是那個洋妞帶的好頭,大過年的還往外跑,你說,她這是發(fā)得什么賤啊,把咱們都連累了?!绷硪粋€男的說。
——“她又不是中國人,過什么年?說不一定跑到那里去會哪個相好的去了呢。歐陽還以為她挺敬業(yè)?!钡谌齻€男聲憤憤不平地說。
——“就是,人家壓根就沒覺得春節(jié)是什么年節(jié),就象我的國外客戶一樣,大年初一還給我打電話,你說討厭不討厭?”
——“我覺得歐陽也不是不曉得,他就是故意弄這么一出來惡心咱們?!?p> ——“咱們公司也是,怎么有這么個傻妞呢?人家公司里的老外三天兩頭的休假,她怎么不帶帶這個頭呢?”
——“琳娜應該是中國人吧?”
——“哼,是個娘們兒,就沒和她一般見識,要是個男的我早把他整走了!”
——“……”
回到辦公室,我坐在椅子上擺弄著小鏡子,心情很是煩悶。
聞藝哼著歌走了進來,她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我:
——“琳經(jīng)理,我一會兒去你家的方向,要不要我載你一程?!?p> ——“好呀!”我把鏡子扔到皮包里,站起來說道。
聞藝的車停在了我家樓下。
——“你要不要上來坐坐,十二樓。”我對身邊的聞藝說。
聞藝探著頭看了看眼前的樓房說:
——“下次吧,琳經(jīng)理,小伙伴們還等著我呢?!?p> 送走了聞藝我沒有上樓,獨自坐在長椅上出神。
劉總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告訴我,中建對這個項目很感興趣,他能不能和謝爾蓋當面溝通一下。
聽了劉總的消息,我的精神一振,一溜煙地跑回了家準備聯(lián)系謝爾蓋。謝爾蓋聽完我的匯報,想了想說,看來我該去趟BJ把這件事敲定了。
一周以后,我陪同劉總和中建的兩位領導去謝爾蓋下榻的酒店進行拜訪。
會談進行的很順利,盡管中建的代表對謝爾蓋提出的條件感到有些苛刻,可總體上講他們希望能夠達成合作。
送走了劉總和中建的代表,我和謝爾蓋從酒店的商務中心來到了餐廳。
——“辛苦了,琳娜?!敝x爾蓋把菜譜遞到我眼前。
我也沒客氣,四菜一湯,我點了幾個順口又實惠的菜。
謝爾蓋看著我會心地笑了。
——“中建的代表說,他們準備合作協(xié)議用不了太久,可等他們的總裁從國外回來才能簽字還得有些日子。謝爾蓋,這段時間里你有什么安排嗎?”我問。
——“如今我就是閑人一個,除了等他們的文件,我還真不知道能做什么?!敝x爾蓋說。
——“那這幾天你聽我安排如何?”
——“好啊?!敝x爾蓋微笑著答道。
服務員送來賬單,我把銀行卡交給她,謝爾蓋疑惑地看著我剛要開口。
我笑著說:
——“謝爾蓋,還記得咱們的約定嗎?我說過以后你來中國我就請你吃飯?!?p> ——“我們這樣約定過嗎?”謝爾蓋問。
——“當然,就是你給我銀行卡的時候,就是它?!蔽遗e起謝爾蓋送我的那張銀行卡說。
謝爾蓋笑著搖了搖頭。
——“還有,你住酒店有什么特殊要求嗎?”我問。
——“我沒覺得自己有什么特殊要求?!?p> ——“這里不便宜吧?”我歪著頭問道。
謝爾蓋苦笑了一下。
——“嗯,這樣,假如你對住宿沒什么特別的要求,我給你找個地方住怎么樣?保證比這里寬敞干凈,最關鍵的是還免費?!蔽屹u著關子說道。
謝爾蓋好奇地看著我。
出租車停到我新買的公寓樓前,謝爾蓋看著眼前的樓房問:
——“琳娜,這是什么地方?”
——“我家?!蔽艺掳踩珟У靡獾卣f。
——“哇哦!”謝爾蓋瞪大了眼睛。
——“琳娜!”謝爾蓋攔住拉著旅行箱的我想說什么。
——“都到門口了,你進來坐坐總可以吧!”我打斷他說。
我按下了電梯電鈕,回頭看著不安的謝爾蓋,說實話,我這是生平頭一次看到謝爾蓋緊張的樣子,心里覺得很有趣。
——“琳娜,這樣會不會太打攪你們了?”謝爾蓋擔心地問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其實,這里我都不怎么住?!蔽倚χ鸬?。
聽我這么說,謝爾蓋的表情好像輕松了不少。
推開房門,謝爾蓋滿眼好奇地打量著我的住宅。
說心里話,他的反應我并不會感到很意外。我對自己公寓給人的第一印象還是有心里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