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鳥的化身離開,烏鴉和小狐貍總算可以松口氣。
“哎呀,自從爹你進入大羅金仙境界,每天接觸的人段位實在忒高了,稍有不慎就可能闖禍,”秋千感嘆道,“真是夠嚇人的。”其實在太乙金仙境界時父女接觸的人的段位就不低,但那時很少有性命之憂。
“是呀是呀,我也嚇了一跳?!庇聒B人說道,“一股紫氣泄露,我以為與元仙山一樣,是七星的特殊化身潛伏于此,用李顯的身體孕養(yǎng)皇威紫氣,哪想到是左輔右弼本體,嚇我一跳。幸好那兩位歷來賢能穩(wěn)重,即便因為些許魔障,游走于走火入魔之間,卻也能瞬間恢復(fù)理智,這要是換做貪狼破軍七殺三人在此,早打起來了?!?p> “爹,三界常說北斗九星同氣連枝,如今左輔右弼已然進階大羅金仙,那其他七星……?”小狐貍猜測道,“會不會是一直藏拙,故意不進階,迷幻三界,降低眾人警惕之心?”
“不知道。”烏鴉道,“那七位與這倆不同,一絲命魂沉于封神榜中,只要進階,玉皇大帝立刻知曉,三界各勢力定然會加倍派人監(jiān)視。也許確實得壓制修為吧,誰知道呢?”
父女倆隨便討論幾句也就算了,這次出手干預(yù)李顯之事只是害怕未來凡間混亂,并沒有太多目的,既然兩位星神已經(jīng)離開,他們也不準備繼續(xù)留在這里。只是,在走之前,兩只鹿的問題需要解決一下。
鳥人看著大白鹿,笑了笑:“有趣有趣,你哥鹿(陸)丈當年挨了有點紫氣的楊勇一箭,今日你作為妹妹挨了剩點紫氣的李顯一箭,呵呵,真是造化弄人,‘兄妹同行’呀?!?p> 大白鹿仍舊處于萎靡狀態(tài),僅僅勉強保持清醒,“上仙,還請救我女兒。”
“救你女兒?”小狐貍看了看小白鹿,“你女兒又沒受傷,需要救嗎?”
大白鹿當然知道自己女兒沒什么問題,但卻恐面前兩個強者傷害她,“兩位上仙,多謝你們救我母女,我母女感恩戴德,從今以后愿為坐騎馱負兩位。”這鹿出身三清派,而三清派的人,尤其是闡教那一系有個特點,特別喜歡收服靈獸為坐騎,比較著名的如文殊、普賢和慈航,大鹿可能覺得如果自己愿意做坐騎應(yīng)該能求得活命。
“算了吧,坐騎,呵呵,我缺那個?麒麟知道不?我有,純血的,而且是紫色限量版,不比你好?”小狐貍炫耀道,“我說這位女士,你不要太過于卑微嘛,我們有說過要傷害你們倆嗎?怎么就嚇成這樣?!?p> “額……”大白鹿被小狐貍弄得一怔,心道,“是啊,這兩位雖然氣質(zhì)不甚優(yōu)佳,剛剛與兩個兇神以及青鳥大神說話時似那流氓一般,但好像真的沒說要傷害我們母女?!毕氲竭@,大白鹿安心一些,身體放松,癱坐在地——終究是中了李顯一箭,元神混亂,體魄酥軟,若非揪心于女兒的安危,它哪能站得起來。
“唉~”玉秋千嘆了口氣,附身摸了摸大白鹿,“有一年,姜尚大神曾委托我們找你,我們不愿打擾一個已經(jīng)脫離旋渦的人,沒有應(yīng)承任務(wù),未曾想今日還是碰到了你們。唉~真是叫人不知該講什么,母女安安靜靜生活,怎么就徒遭此劫,險些丟了性命,這三界真的沒有個寧靜之地呀?!?p> 鳥人道:“你叫路尺吧?”
“正是?!贝蟀茁拐f道,“兩位上仙是要送我回南極主人處?”
“有這個想法,但并不強迫。”烏鴉道,“你愿意回去嗎?”
“不愿意,但似乎不得不回去?!贝蟀茁拐f道,“當年我與一凡鹿相戀,惹得主人不喜,主人令我兄長害了我夫君性命后還要了結(jié)我腹內(nèi)女兒性命,幸有封神之事纏得主人不得脫身方才有了轉(zhuǎn)機,我那時萬般哀求兄長手下留情,兄長憐血緣情義稍有放松,使我有機會逃走,避行深山老林無數(shù)年,終生得我家女兒,相依為命這么多年。從心里講,我并不想回到主人和兄長身邊,雖然他們對我還算好,卻著實對資質(zhì)下等的凡獸、靈獸心懷鄙視,而闡教一直十分厭惡披毛戴角、卵化濕生之輩,我如何愿意回去。只是,我若不回去,主人總會從各種渠道派人打聽我的去處,于我無所謂,卻恐傷了我女兒性命,唯有我回去,想來主人念及主仆關(guān)系,應(yīng)該能不再追究我女兒?!边@個想法已經(jīng)在它的心頭徘徊多年,只不過一直不忍心與女兒分開,方才沒有回去,今日從烏鴉這里確切得知主人果然還在尋它,那它就不得不徹底下定決心離開。而且,從剛剛的表現(xiàn)上來看,它覺得自己女兒已經(jīng)長大了,不需要它保護了,自己的壽神坐騎身份反而容易使其陷入危險。
“唉,這樣呀?!毙『倗@道,“你說的沒錯,闡教哪都好,偏偏瞧不起下等凡獸、靈獸,這事叫人太生氣了。”
烏鴉道:“你兄長當年對你的夫君痛下殺手,卻不曾想多年后自己與一個狐貍精產(chǎn)生姻緣,呵呵,當真是造孽呀?!?p> 秋千道:“鹿女士,我們有一去處,可保你安全,你可愿意去?”
大白鹿搖搖頭:“兩位救我母女性命已然是大恩,如何還能連累兩位得罪我南極主人。”
秋千道:“你剛剛也看到了吧?我們得罪的人實力、地位不比你家主人差多少,對我們來說,多一個仇人少一個敵人倒也沒什么太大區(qū)別?!?p> “我仍舊不愿連累兩位?!贝蟀茁谷耘f搖頭,“我已經(jīng)決定回到主人身邊,求主人放棄追蹤我女兒。”南極仙翁的脾氣還算不錯,如果誠心求情,估計他也不會太多怪罪。另外,大鹿心中還有一個稍稍自私的想法,即是認可秋千的話,覺得面前兩人身上的麻煩似乎很多,不希望女兒跟著他們。
“那……好吧?!兵B人和秋千明白大鹿的顧慮,也不再多勸說,只能成全一個母親對女兒的保護,“既如此,我現(xiàn)在就通知白鶴童子,請他來接你回去。另外,你身上的傷其實不難治療,只需以皇氣鳳凝花吸取皇勢龍威,并反過來用鳳儀之氣安撫元神即可,你且在此等候,我們?nèi)湍闳?。”心中有些哀傷的秋鳥洞父女微微嘆氣,化為遁光飛上云天,留白鹿母女在原地訴說情懷。
大白鹿再次感謝鳥人和秋千,隨后用下巴輕輕撫摸還在昏睡的女兒,“吾兒吾兒,你已經(jīng)(終于)長大了,母親不能再陪你了,接下來的路你只能自己走了。吾兒,不要擔(dān)心母親,南極主人不會懲戒我的。吾兒,如果可能的話,找個值得信任的伙伴,母親還記得與你父親在一塊的美好時光,那是無以輪比的快樂,母親不希望吾兒孤獨的活下去,母親拼了命生下你不是讓你來這個世上受苦的,母親希望你能感受到除了修行之外更加多彩的世界。吾兒,你一定要快樂呀……”
母親的一聲聲囑咐(祝福)穿入小鹿耳中,昏迷的小鹿沒有動作,但兩行淚水從雙眼中流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