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碣來此自然不是為挨訓(xùn)，他找鳥人是要問“昨天”的凌云閣鏢車被搶之事。烏鴉讓秋千去找本地妖怪，談一談當(dāng)?shù)赝恋刭I賣，自己則拎著敖碣飛上高空，舒服地坐在一塊云上“聽報告”。
“……八隊鏢車，同時被劫，期間曾使用違禁法寶……”敖碣說，“真君非常重視，著我向你問話。”
“你們懷疑是我劫的？”鳥人笑道。
“自然不是你，”敖碣說，“不過，劫鏢事件主因——三界黑道流傳的那本賬目，你曉得吧？”
“什么賬目？不知道?！兵B人否認。
“和我，你還裝？”別人不清楚，但敖碣豈能不了解，楊戩派烏鴉保護嫦娥，女兒國之事他怎么可能沒有參加?！鞍椎郎详P(guān)于女兒國的事已經(jīng)平靜，但黑道暗流涌動，我總覺得有人在暗地里推動一些事?！?p> “是嗎？”鳥人繼續(xù)裝傻。
“交出賬本?！卑巾僦苯用髁说卣f。
鳥人看著敖碣，笑問：“讓我猜猜，你這次來，到底是公干還是私人的活？”
“既是公，也有私。”敖碣回答，“烏鴉，交出賬本，里面涉及的人真君自然會處理，否則……”
“否則怎樣？”鳥人以蔑視的眼光看著敖碣，“你們特行組抓我？”
敖碣不予否認。
鳥人說道：“泥鰍，我可是四兇嶺的戶口，你們抓我？不合適吧。當(dāng)然，特行組嘛，權(quán)力大，那個《協(xié)議》不算什么，不過……”烏鴉賣個關(guān)子，“我知道，你的真君急切想洗脫哮天犬在女兒國事件中的‘主謀’身份，可他應(yīng)該明白，我這賬目只不過是無數(shù)賬目中的一本，雖然這本是黃天用來防著某些人的重要物品，記述比較詳細，但即使給你們二郎神也不能完全讓哮天犬‘洗干凈’?！?p> “烏鴉，還是交出來吧。”敖碣苦口婆心勸說道，“你們朋友多年，我知道你要處罰那些人，可真君能做的更好，更方便。你何必插手?！?p> 鳥人站起身，走到云邊，蹲在那里，低頭看向大地，“泥鰍，你變了，和在四兇嶺雷神所的你已經(jīng)不一樣，和當(dāng)年在十萬大山挑戰(zhàn)眾妖的那個年輕人更不同?！?p> “我只是……”
“你不要說話！”鳥人怒道，“滾吧！回去告訴楊戩，這賬本，誰也搶不去！”黑火從無名處射出，目標(biāo)敖碣。
敖碣大驚，閃過攻擊，“烏鴉，你瘋了！？”
“走還是不走？！”慢慢的，九只黑色烏鴉從體內(nèi)飛出，圍繞著鳥人旋轉(zhuǎn)。
敖碣只覺得四周溫度暴漲，炎熱無比，元神肉身都有焚燒的感覺，“罷，我去也！”化出本相黑龍，飛身離開。
“哼！算你小子識相。”鳥人笑了笑。
待黑龍完全消失在遠空，烏鴉臉色一寒，一道靈氣彈射向附近某個云團，“還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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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某處。
“狐貍，你怎么了？”環(huán)啼看到秋千盯著天上某處，滿臉擔(dān)心的樣子。
“沒什么?！鼻锴Р煊X到包包里烏鴉的黑槍躁動，九股隱秘的黑火注入狐貍體內(nèi)，似是在做提前保護工作——這很不正常，她擔(dān)心鳥人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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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
“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云團之內(nèi)顯出一個黑衣人，她隨手抓住鳥人射來的靈氣彈，那靈氣彈里面有一個玉簡。
“環(huán)啼來的時候。要不是她誤打誤撞來此，以致你們還沒準(zhǔn)備好的包圍圈不得不主動開出缺口避過她，我還真沒發(fā)現(xiàn)你們呢?！兵B人再次坐在云上，此時九鴉環(huán)繞，黑火遮天——烏鴉謹(jǐn)慎至極，他從不認為敖碣會抓自己，但隱藏在周圍的那些黑衣人可沒準(zhǔn)。
黑衣人神識探入剛剛得到的玉簡，里面都是一些仙神鬼妖的名字。
“幫我殺了他們?！兵B人道。
“有什么好處？”黑衣人問。
“哈哈，哈哈，哈哈哈……”鳥人大笑，“你們月老宮殺人什么時候還要好處了?！?p> 沒錯，這個黑衣人正是月老宮高級人員?！拔覀円恢睘椤锰帯鍪?。”
鳥人輕輕招手，一只烏鴉飛在他的手上，輕輕撫摸幾下，黑衣人只覺得體內(nèi)元神開始升溫。“青丘山常年偏向東華帝君，那只‘傳奇狐貍’的尸骨更是在天喜星星宮放著，青丘山九尾天狐派為東華帝君馬首是瞻，名單上的多數(shù)也屬于東華帝君派，殺他們打擊東華派勢力，算不算好處？”
“算，但不夠?！焙谝氯苏f，“還有沒有其他好處？”
另外一只黑鴉落在鳥人身邊，“如果你們殺了他們，”鳥人笑了笑，“我就加入你們月老宮?！?p> “此話當(dāng)真？！”
“當(dāng)然是假的，”鳥人大笑，“真傻，怎么可能是真的，哈哈哈……”
這么嚴(yán)肅的場合竟然開玩笑，黑衣人被鳥人氣得差點吐血。不過，說真的，如果鳥人能加入月老宮，別說殺掉名單上人，就算當(dāng)場和鬼星堂全面開戰(zhàn)玉皇大帝應(yīng)該都愿意。
“加入你們肯定是不成?！兵B人說。
“你加入青天我倒是信。”黑衣人說。
“但是，在某些不涉及到原則的問題上我可以偏向玉皇爺，”鳥人擺擺手，兩只烏鴉從身邊飛走，“相對比在凡間經(jīng)歷萬世劫難后直上帝位的玉皇爺，我更討厭‘聽盡天上曲，不識人間花’的東王公。呵呵，你們家主子比較接地氣?！?p> “好！”黑衣人點頭，“憑你這句話，我們就幫你殺掉那些人，但是千花樓和軒轅墳我們不能出面。媧皇宮方面的態(tài)度我們不得不考慮。其他人，都能殺！”
“不用問問月老大仙，或者玉皇爺？”鳥人說。
“大帝沒時間管這些小事，月老大人如果知道你我的對話，他也一定會同意。”黑衣人說。
“那，”九只烏鴉回到鳥人體內(nèi)，“那就勞煩月老宮的各位了?！?p> “客氣?！焙谝氯宿D(zhuǎn)身，化為遁光離開。
鳥人面對遠去的黑衣人，大喊：“嬌嬌小姐，走好?。 ?p> 那已經(jīng)到天邊的黑衣人明顯頓了頓，但還是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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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滾帶爬回到秋千身邊，鳥人抱著九尾本相的閨女撒嬌，“哎呀，丫頭啊，我剛剛差點死掉，一大群壞人！好可怕哦?！?p> 秋千說道：“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爹，你讓我買的地，買了，一共二十塊靈石?！?p> “這么快?！兵B人看了看秋千和那個本地妖怪簽的協(xié)議，很滿意?！斑@塊地以后種……”還沒說完一句話，眼睛突然瞄到樹上兩只灰鳥，烏鴉指著它們，“這兩個是剛剛跟著敖碣的特行組外編?！?p> “是嗎？你怎么知道？”環(huán)啼問。
“嘿嘿，無論是幻化外貌還是改變男聲女聲，甚至是刻意變化語氣，在我這，都沒用！”鳥人說。
那兩只灰鳥聽到烏鴉的話灰溜溜飛走。
“哈哈哈……”鳥人笑道，“如果說孫大圣能認清一個人是不是好人，那我就能判斷是不是壞人。千變?nèi)f化，功德和業(yè)力的‘質(zhì)’難變，只要我見過的人，想幻化騙我，不可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