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完藥,一起回到了皇衣的房間。
進門時,皇衣靠在軟軟的枕頭上,眼神看著床尾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子,我們回來了。”
聽得聲音,皇衣扭頭,視線率先落在了林懷的左臂斷口處,又飛速移開。
“坐吧?!?p> 兩人坐下。
“明兒咱往京城走一遭?!被室碌卣f。
林懷有些不贊同,但司貞按了按他的腿,回道:“預計待多久?”
“可能……不回來了。”
司貞瞳孔微縮,仍點了點頭應著。
“去把華安請來吧?!?p> 話音未落,門就被敲響了,正是華安。
“巧了,省的跑一趟,你倆下去吧。”皇衣?lián)]揮手。
華安急走了幾步,在皇衣床邊坐下,拿過皇衣冰涼的手捂在手心里。
自皇衣醒來,華安每天都來照顧皇衣,多數(shù)時候都是皇衣趕他走,不用他照顧。
“你來找我何事?”皇衣問道,眼睛里古井無波,與之前華安見到的生龍活虎的皇衣大相徑庭。
自從皇衣醒來,就有什么改變了。
“我來跟你道別,我家里那邊有點急事,我得回去處理一下?!比A安捏了捏皇衣的手。
皇衣沒阻止,點點頭說:“一路平安。”
意料之中的答案,華安有些悲傷,不過卻也沒有辦法。
“你好好養(yǎng)著身體,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著好吃的好玩的?!?p> 皇衣乖巧點頭,“好。”
華安揉了揉皇衣的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將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我走了。”
“再見。”
再也無法相見了吧。
皇國京城。
一輛不大的馬車駛進城里,被守城士兵攔下,駕車的人出示了個玉牌,就被放行了。
馬車一路朝著公主府方向駛?cè)ィ斓臅r候轉(zhuǎn)了個彎,停在了公主府后面。
裹著厚棉被的皇衣被司貞抱了下來,直接進了公主府。
將皇衣安置好了,三人又忙著收拾府邸去了,許久不住,公主府的物件上都落了一層薄灰。
灰塵被人走動帶起,飄進了皇衣的鼻子里,皇衣一連打了十幾個噴嚏。
司貞三人又立馬給皇衣灌熱水,沉香轉(zhuǎn)身就去熬藥了。
忙到傍晚,再勉強收拾干凈,這時,外面下起了小雨。
皇衣喊幾個人坐著,臥室門開著,淅瀝瀝的雨聲讓皇衣感覺非常安寧。
“要秋天了?!被室赂袊@道,她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感受著秋雨的涼意,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司貞面無表情地將她的手塞回被子里。
林懷倒是放松了許多,他心態(tài)已經(jīng)轉(zhuǎn)變過來,逐漸適應了獨臂的生活,整個人攤在木椅子里,舒服的長出一口氣。
司貞的腿密密麻麻地疼,她忍著,干了沉香熬的藥,才好了一些。
唯一一個健全的人,沉香,忙的不可開交。
好容易都忙完了,四個人一字排開,四把椅子擺在門口。
看著雨水落下,四個人都出奇的寧靜,誰也沒有開口。
四個人都靜靜地感受這份時光。
林懷抬起右臂摸了摸自己的傷口。
皇衣被子下的手緊緊相握。
司貞兩只手都捂在自己的膝蓋上。
沉香摩挲著自己脖子上的玉。
第二天一大早,司貞就出發(fā)去了尚書府,跟著刑天一起去領(lǐng)被幽禁的陳煥河。
客棧還是那個客棧,只是陳煥河房間門口,多了幾個官兵把守。
“呦,小友來了。”陳煥河見兩人進來,站起身道,一旁的婦人也朝著司貞微微頷首。
司貞點頭回禮,就站在一旁等。
幾人返回公主府時,已是晌午。
陳煥河進皇衣房間的時候,皇衣正在用膳,抬頭看見尖嘴猴腮的陳煥河,頓時沒了食欲。
“打擾小友了?!标悷ê佑行┣敢獾卣f道。
皇衣擺擺手,接過沉香遞過來的湯婆子,整個人往椅子里又縮了縮,才抬頭道:“不知前輩非要見我有何要說?”
陳煥河扭頭看了眼司貞等人,皇衣擺擺手,房間就剩他們兩個人了。
“當年之事非我所愿,想必小友有所感受。”
“傷及小友之人也非吾,此事小友應已知曉?!?p> “辯解之話老夫不愿再說,只是有個棘手的東西,老夫想來想去都只能交給小友你?!?p> 陳煥河從懷里拿出一個包裹嚴實的竹筒遞給皇衣。
皇衣接過,只是放在身前,并沒有拆開一探究竟的動作。
陳煥河感嘆:“小友年紀輕輕,如此穩(wěn)重,這些年沒少吃苦?!?p> 皇衣很想回一句,都是拜你所賜,但還是忍住了。
“此物待真相大白之后,小友再拆開,決定它的去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