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皇后召見2
“有勞嬤嬤。”樓婷盈盈一福，禮數很足，小臉也不敢有任何不恭謹的神色，看著蒼涼的院子，她就怕進來了出不去。
嬤嬤臉色閃過些許異樣，再看了看她，便轉身入內，樓婷緊隨其后，也跨入門檻。
屋里有一陣薰香的味道，是特制的香料，縈繞著偌大的內廳，主位上，皇后雍容華貴的身影坐在那里，舉手投足間皆是倨傲無比的神態(tài)。
樓婷趕忙上前，福了一福。
“臣媳見過皇后！不知招見臣媳，是有什么事？”禮儀，依然不是媳婦對母后的拜禮，不過這反而讓皇后感覺好過些。
鳳眸微抬，皇后銳利的目光掃過樓婷一身簡便的衣裝，風塵仆仆的，稍微有些狼狽。
這種模樣進宮觀見，實則是無禮的舉動，皇后微蹙著眉，倒也沒指責，素手輕抬，示意她坐下。
樓婷不敢有違，忐忑的坐了下來。
這時一名宮女上前奉茶，赫然是當日被丟出王府大門的靜言，樓婷看著她囂張笑著的臉，柳眉微蹙。
“是不是好奇本宮還留下她一個辦事不力的奴仆？”皇后帶著笑意開口，眼神卻凜冽無比，瞬間的威壓，是讓樓婷心生警惕。
這會兒，秋后算賬來了么？
雖然心里不安，樓婷還是抬首迎上皇后傲然的表情，有時候，越軟弱，越受欺凌，強硬起來，對方或許還會稍有顧忌。
皇后素手一揮，靜言默然退下，僅守奴仆的禮儀，不敢逾距。
“你看，本宮實在不明白靜王爺的不滿從何而來，靜言就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忠誠婢女，本宮讓她去教你宮廷禮儀，你不但不好好學，還在王爺甫一痊愈就把她丟出門?！闭f到此，皇后稍頓一下，臉色看似無奈，語氣盡是鋒銳，“你說，本宮這落下的面子，該如何？”
如此直接了當的質問，樓婷小小當了一下機，事情過去了那么久，她還記得最初入宮，皇后因為靜言被丟出王府而面露怒色，只是當時靜梟南擋了下來，第二次入宮，也完全沒有提起那件事。
她本以為揭過去了，怎么知道皇后的氣量真不是一般的小。
她思量著開口：“皇后如此尊貴，就算是皇上，也對您相敬如賓，一介奴仆又怎敢對您不敬？倒是臣媳，如此卑微的身份，被鄙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p> 真的，從入京看見的那些嘴臉，她說不出心里的感受，久違了的輕蔑和鄙夷到處都是，看她的目光，都不單純。
“那你的意思是說，靜言對本宮陽奉陰違？”皇后再慢悠悠的問。
“臣媳不敢妄下評斷?！?p> “把本宮賞賜的宮女丟出王府，本該嚴懲，但看在你如今成功虜獲了王爺的心份上，倒是可以免你的罪?！闭Z間，皇后終于拿正眼瞧她，眼中深處燃燒著一把犀利的火焰，像是在鄭重警告她般，繼續(xù)說道：“記得要聽俞風華的話，伺候好你家王爺，否則你家人的處境只會越來越糟糕?！?p> 樓婷很想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但她忍下來了，眼下，不能露出破綻。
“臣媳遵命?！彼龖?，態(tài)度十分恭謹，心里稍然躍起幾分訝異，從皇后口中說出俞風華這個名字，似乎也不別扭，在這么高高在上的位子，皇后居然也認識區(qū)區(qū)青樓老鴇？
她壓下了心中的疑問，只覺得這中間似乎有些詭異。
“好了，這趟出門，聽說你被挾持了？”皇后也不知打哪來的性質，竟然和她閑聊起來。
樓梯一顆心是抖了下，硬著頭皮回答：“是的，一名重癥患者，想在臨終前見孩子一面，逃出了村子，不過一切都過去了，那人也病逝了?！?p> 聽見病逝兩個字，皇后了然一笑，“那他是得償所愿了嗎？”問這句時，鳳眸緊盯著她。
“…………回皇后的話，是得償所愿了?！?p> “聽說他逃跑中途被云外金殿的岸影暗衛(wèi)逮回疫村了，最后又是在誰的幫助下完成心愿？”
“…………”樓婷不是很確定皇后在打什么主意。
“玉滿樓花魁兼靜王妃，竟然可以使得動只聽令云外金殿殿主的第一暗衛(wèi)，你是何等能耐？”
嘭！
樓婷果斷的跪下！這會兒，她忽然明白了靜梟南當初的氣怒從何而來。
“皇后請恕罪！”她馬上請罪，心里的不安加重了，但是靜梟南應該還在御書房，是沒法過來解圍的。
皇后睜大了鳳眸，似對她的下跪不明所以，又沒有示意她可以起來，嘴邊掛著淡涼的笑弧。
“你是幫助人，何罪之有？”
“…………臣媳不該和云外金殿的人來往?！卑似牛[明著安罪名的，偏偏她在身份上的確是不該使得動岸影。樓婷暗地里咬牙切齒。
皇后卻看似這才恍惚了一下，然后寬容的笑道：“有云外金殿殿主這個朋友，是你的優(yōu)勢，何來的罪？”
樓婷咬了咬唇，“…………臣媳和殿主其實…………不熟，只是殿主光顧過玉滿樓，臣媳陪他聊過天，至于岸影，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接觸過而已，不熟?！?p> 她猜，既然皇后可以提起俞風華，也可以提起她認識云外金殿殿主，那么一定是了解過她曾經給夜殞陪酒一事。
必須撇清關系的，否則不知道還會被安上什么罪名。
“那你可要盡快跟他熟一熟了。”皇后聽后有幾分惋惜，遂繼續(xù)在樓婷訝然的反應下說道：“俞風華最近是太放縱你了，以至于你都忘了本宮當初的口諭?！?p> 口…………口諭？！奶奶的！俞風華咋沒提起這茬？！
她在袖袋里摸上了蝕骨散的瓷瓶子，從那天俞風華交給她開始，這瓶小東西就沒離開過。
俞風華…………難道是授命于皇后，利用郁百靈牽制靜梟南？這個猜測迅速在心里成型，她驚詫不已，但也不敢百分百肯定。
郁百靈有成功牽制過靜梟南嗎？顯然是沒有的，可是那么多年下來，是俞風華一直在鼓吹她給靜王府帶去一波波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