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楚淮紳遇襲
當樓婷察覺自己的失態(tài),已經(jīng)太遲了,靜梟南驚異的看她陡然落淚,以為自己著實欺負得狠了。
他放下了碗筷,坐到她身邊來,高大魁梧的身軀,散發(fā)出來的溫暖將她緊密包裹。
鐵臂將她擁入懷里,像在抱稀世珍寶。
“怎么突然就哭了?”
“愛哭不可以?”她嘴硬道。
那哭泣又生氣的嬌憨模樣,惹得靜梟南內(nèi)心一陣酥癢。
“如果是本王太過份了,本王道歉!”
得到重大消息,火急火燎趕回來的徐進良,正要敲門,就聽見了這句話。
他的心凌亂了,生平第一次聽見靜梟南對皇帝以外的人道歉,他張著嘴巴,有一瞬間忘了自己趕來是要做什么。
過了許久,他才硬著頭皮敲門。
“王爺,探子來報!”
“進來!”
得到許可,徐進良低著頭,推開那扇門。
王府眼線眾多,當他推開那扇門的時候,靜梟南又變成了那個坐在輪椅上癱瘓的男人,他轉(zhuǎn)身合上門,男人才又站了起來。
“什么事?”黑眸的眼神,無不是在警告他,如果只是芝麻綠豆的小事,那他就慘了!
徐進良抹了抹不存在的冷汗,“回王爺,楚大將軍在趕往災區(qū)的路上遇劫了!”
俊臉冷了下來,濃眉緊蹙。
“怎么發(fā)生的?”
“楚大將軍領著一隊人,經(jīng)過山林的時候,被一群盜匪襲擊,糧食藥材都被搶走了?!?p> “一隊軍,那么的不堪一擊?”
徐進良搖頭,“當時他們喝了溪水,料不到溪水竟然有毒,被襲擊的時候,剛好毒發(fā)。”
敢在溪水里下毒,劫匪是做好了萬全準備。
靜梟南刀刻般的臉龐冷沉如冰,和剛才逗弄樓婷的愜意南轅北轍。
“王爺?”抓不準他的想法,徐進良抬頭看他。
“楚淮紳傷勢如何?”
“回王爺,楚大將軍奮力反抗,身中多刀,他身邊的將士,大部分被殺了,目前楚大將軍正被送回京城,皇宮里的御醫(yī)已經(jīng)在候著了。”
“隨隊的御醫(yī)呢?”
“回王爺,都死了!”
“還有多久會到?”
“估摸一個時辰,馬車已經(jīng)快馬加鞭,但是必須遷就將軍的傷勢,以免傷上加傷?!?p> 靜梟南沉默下來,坐在圓桌旁,陷入了沉思。
樓婷在一旁,早已停了眼淚,睜著一雙杏眸看著他倆,靜梟南陡的撇過來個眼神,她一震,提防的看他。
男性薄唇微微一笑,諱莫如深,“看來,我們靜王妃的‘功勞’要對外宣示一下了。”
“功勞?什么功勞?”樓婷戒備萬分,嬌軀往后挪了挪。靜梟南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他盤里接下來的甜點。
靜梟南的決定在徐進良意料之外,薄唇一張一合,一字一句的,說的很是清晰。
“虧得娘子細心照顧,為夫終于從癱瘓中蘇醒,如今楚大將軍傷勢嚴重,娘子就陪著為夫到宮中去探視吧!”
樓婷覺得,眼前的坑很大,大得可以將她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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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刻鐘,樓婷就被換上了正式的宮裝,化上厚厚的一層粉妝,她在飛揚的粉末下咳了幾聲,推開了靜言的手。
依舊負傷的靜言被徐進良遣了過來,整個王府,她上妝的技術是最好的,雖然樓婷看她很不順眼,還是拗不過徐進良的堅持。
看著靜言一跛一拐的走來時,她眉頭蹙得跟打了死結(jié)似的。以為她不曉得徐進良讓人輕手了么?
“王妃,妝才上了一半啊!”炊煙比她還緊張,馬上走上前來,靜言默默的瞪她一眼,對這個奪走了高級丫鬟位置的女孩憤恨至極。
炊煙習慣性的瑟縮了下,下意識的避開她,走到樓婷面前。
這細小的舉動入了樓婷的眼,她站起身來,擋住了靜言兇惡的視線。身高上,她就是一介女流也比靜言高上些許,是以她可以居高臨下的,蔑視這不自量力的丫鬟。
“板子不夠受,眼珠子也不想要了么?”樓婷冷笑著問,滿意的看見她眼中閃過的害怕。
但是驚懼的情緒并沒有占據(jù)靜言心頭很久,她轉(zhuǎn)頭看了看西周,確定王爺被徐管家?guī)ё咧b以后,才轉(zhuǎn)回頭來,接下來是更肆無忌憚的態(tài)度。
她上前一步,下巴抬得老高,和從前單獨面對郁百靈的每一次一樣,以一種看骯臟東西的神態(tài)鄙睨著樓婷,嘴邊是諷刺的笑容。
“你也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罷了!當真以為終于有幸入宮,就真的擁有和其他正妃一樣的位份?”她極盡嘲諷道:“別著了宮裝,梳了宮髻,卻被拒于紅墻之外,到時候,就為京城多添一則笑料,為王府多添一樁丑事罷了!”
“要我說,王府有你這等以下犯上的丫鬟,是王府的恥辱才對?!?p> “你!”靜言怒不可歇,往常郁百靈對她的嘲諷都是保持沉默,這幾日來,樓婷的反抗與懲戒已經(jīng)讓她在王府內(nèi)丟盡了面子。
她是皇后賜給王府的丫鬟,當今皇后讓她出宮隨身伺候郁百靈,并說明除了細節(jié)上待以正妃禮儀,其他的無序理會。
一介煙花女子,比地方官府最低級的丫鬟都不如,憑什么坐在這位置對她頤指氣使。
四年來,她不曾對郁百靈尊重過,外邊那些流言,當然也有她的一份。
王妃身邊的貼身丫鬟說出去的話,誰不信?
一如往常的,靜言使勁丟下了上妝的工具,桌上香軟的細粉霎時被打翻,要不是樓婷閃得夠快,這會兒宮裝都不能要了。
“靜姐,你怎么能夠這樣對王妃呢!”炊煙緊張的檢查樓婷身上的宮裝有沒有被弄臟,要知道,入宮的衣著裝飾都非??季浚稽c臟不得,否則就是大不敬的罪過。
靜言平日自恃來自宮中,在王府內(nèi)橫行霸道,連徐管家的話也不順從,這已不是新鮮事,但炊煙實在不明白,她對王妃的敵意從何而來。
如若是因為王妃的出身,難道出處真那么重要?
炊煙不懂,因為她也是來自低下的貧戶,如果當初不是徐管家路經(jīng)家門,看見她因不肯隨青樓的保姆回去而被父親打得半死,而從父親手中把她買下,那么時至今日,她應該已經(jīng)被推入那個大染缸,不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