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生爹爹的氣啦?”父親雖未睜眼,但知來人是她。
權傾塵停下了為父親按摩的手:“生??!”隨即又繼續(xù)為父親按摩:“可誰叫您是我的老父親呢?!?p> 權南山笑道:“你呀,在外人的面前就是一副沉穩(wěn)的大人模樣,在家里就是一個愛撒嬌的傲氣小丫頭?!?p> 權傾塵道:“因為家里有最寵愛我的人,外面可就沒有了。”
權南山睜開眼來:“塵兒,今天爹爹打你打重了吧?”
權傾塵道:“是啊,我的臉現在還腫著呢。”
權南山抬頭一看,果然見權傾塵被打的那半邊臉還紅腫著:“喲,爹爹下手這么重啊?!?p> 權傾塵嘟嘴道:“是啊,爹爹你都不知道你生氣的時候有多恐怖?”
權南山笑道:“是嗎?那傾塵你也不知道你倔犟起來有多犟呢……”
父女二人相互說笑打趣,對于五皇子和阿布的事都不再去計較對錯和爭論是非。
第二日權傾塵梳洗完畢后來到大門前時,看見權傾慕也穿戴整齊的站在馬車前,天空中的雪花稀稀疏疏的飄落著,像一只只玉蝴蝶在他的四周飛舞。權傾塵停在了大門前,不解的望著權傾慕:“哥你這是……”
權傾慕上前將權傾塵的狐裘系好:“爹爹給了我假期,讓我在過年前不必去軍營,所以我又可以陪著你去宮里念書了。”
權傾塵喜道:“真的嗎?太好了?!?p> “傾塵?”權傾塵和權傾慕聽到呼聲回過頭時看見一輛馬車遠遠的駛了過來,而馬車上坐著的正是葉蓁凌,她正趴在窗臺上向他們招手。待馬車駛到權傾塵和權傾慕的面前時,葉蓁凌一把將帷簾掀開,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把抱住了權傾塵。
權傾塵被她摟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忙道:“好了,蓁凌,你想勒死我呀?”
葉蓁凌放開了權傾塵道:“人家是擔心你嘛。我聽到我爹爹說你和阿布被關入了地牢,我都嚇死啦??瓤瓤取闭f著咳嗽了起來。
權傾塵忙幫她捶背順氣:“你的病還沒好,怎么就出來了?”
葉蓁凌笑道:“哎呀,沒事。其實我的風寒并不嚴重,我是為了躲避念書才故意裝做很嚴重的樣子的?!?p> 權傾慕聽罷,笑道:“蓁凌,我懷疑你呀不是葉太傅的親生女兒?!?p> 葉蓁凌把手放到嘴邊擋住,小聲道:“其實我也是這么懷疑的。”
權傾塵伸手拍了一下葉蓁凌:“我哥混說也就罷了,你還跟著他混說。好了,我們先上車吧,不然去遲了就要挨罰了?!?p> 權傾塵說罷三人都坐上了馬車,葉蓁凌要與權傾塵和權傾慕同乘一輛,便叫葉家的馬夫先回去了。
葉蓁凌坐進馬車后道:“對了,阿布的傷嚴不嚴重?。磕莻€五個皇子,平時的作風就很惹人厭??蓻]想到他竟然敢欺負我們的美少男阿布,待會兒我一定要好好的整治整治他,為我們阿布報仇?!?p> 權傾慕正色道:“蓁凌,你就別去招惹那個五皇子了,就因為他傾塵和阿布不但被被關入了地牢,傾塵還被我父親給打了呢……”
權傾塵、權傾慕和葉蓁凌剛踏入翰林書院時,龍韶陽和龍韶顏也剛好走了過來。龍韶顏一見到權傾塵,就忙迎上前道:“傾塵姐姐,阿布的傷嚴不嚴重啊?”權傾塵淡淡的道:“沒什么大礙,多謝九公主關心?!倍鴮τ谝慌缘凝埳仃?,權傾塵連看都不想看一眼便率先走了。
在權傾塵的心里,阿布就是因為尊卑等級所蒙受的冤屈,那天龍韶陽阻止她也不過是為了幫他的親兄弟,而龍韶顏雖是她的朋友,可她畢竟是公主,是他們的妹妹,也自然在心里把她劃到了他們的那一邊。
龍韶顏怔怔的站在原地:“怎么辦啊七哥?傾塵姐姐因為五哥的事連我們也不理了?!?p> 權傾塵和權傾慕還有葉蓁凌來到學堂門口時,看見許多人圍在了那里。
“畫得真好??!”
“畫得真漂亮……”
眾人像是在稱贊什么,待權傾塵他們走近時,眾人都自覺的散開讓出了一條道。權傾塵不明所以的走上前去,一張畫像便映入了她的眼簾。畫中人身騎駿馬,身穿銀甲,頭戴兜鍪,手持偃月球杖,馬蹄生塵,風沙彌漫,十分的英姿颯爽,正是之前在與吐蕃的馬球比賽中大放光彩的權傾塵。而畫像的旁邊卻寫著一行十分丑陋的蠅頭小楷,與畫像極不相配。
葉蓁凌喃喃的念著那行字:“權小姐,對不起?”
拿著畫像站在門口的人,正是龍韶年。他見權傾塵不解的看著自己,一瞬間感覺到有些尷尬,撓了撓后腦勺,扭捏道:“這是我找四哥為權小姐所作的畫,只是可惜我的字寫得丑了點。”
權傾塵見他說話牙齒還有些漏風,知道是被自己所打的緣故,原本很生氣但又覺得有些好笑,只聽他繼續(xù)道:“我知道,我欺負阿布欺負得是有些過了。我不應該用皮鞭抽他,也不應該放蛇和老鼠咬他,更不應該用金汁潑他……”
權傾塵心里的氣原本已消解了些,此刻聽他一說那些氣又充盈在了胸間:“五殿下是想要逼我再次對你動手,然后再被關去地牢嗎?”
龍韶年見她誤會了,急道:“不是,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權小姐,對不起?!?p> 權傾塵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您是吃錯藥了,還是神經錯亂了?居然會跟我道歉?還有,就算你是真的想道歉,可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一切了嗎?那這大清早的,五殿下還是繼續(xù)回去睡吧?!?p> 龍韶年嬉皮笑臉的問道:“只要我回去睡,權小姐就原諒我了嗎?”
龍韶年的話引得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大家都知道權傾塵的意思是龍韶年想要得到她的原諒,那他就繼續(xù)去做夢吧,可直腸子的龍韶年卻未能聽懂權傾塵話里的機鋒。權傾塵不想再與他過多糾纏,一把將他推開,便進學堂去了。龍韶顏上前來,望著龍韶年搖了搖頭:“五哥啊,你真是個鐵憨憨。”
可此后權傾塵不管走到哪里,都會有一個侍衛(wèi)突然冒出來,拿著她的那張畫像,站在她的面前跟她說對不起。有時候,權傾塵入廁出來,會有一個錦衣侍衛(wèi)站在茅房前大聲的跟她說對不起,唬得她差點魂飛魄散。就連一直跟著權傾塵的葉蓁凌都被這些侍衛(wèi)弄出了幻覺,走在自家府里的路上時都生怕會有一個人突然冒出來說對不起。
葉蓁凌神情憔悴的癱在桌上:“五皇子的這招,可真是太狠了。這幾天,我什么詩都背不成,什么文章也聽不進,腦袋里嗡嗡的就只有那句對不起了?!?p> 權傾塵無奈,只好去找龍韶年好好的談談。權傾塵對他吼道:“五殿下,你究竟想怎么樣?”
龍韶年一臉無辜的道:“我沒想怎么樣啊?!?p> 權傾塵道:“那你干嘛讓那么多侍衛(wèi)跟著我?”
龍韶年答道:“因為那天你不是說光憑一句對不起還不夠嗎?現在我讓他們幫我說了這么多,總該夠了吧?”
權傾塵差點被他氣暈過去,但又見他態(tài)度十分誠懇,加之實在不想再被那些侍衛(wèi)所嚇了,便道:“好吧,我可以不再生你的氣,但是對于你對阿布做的那些事我還是不想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