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啊?!标P(guān)霞忍了又忍,眼中的淚還是落了下來,弄花了她精致的妝容。
“誤會?”李亦柯無限嘲諷地看著他的父母,說道:“爺爺奶奶是我最親的人,可是爺爺去世了,你們還是逼我學(xué)習(xí),你們眼里除了學(xué)習(xí)成績還有什么?”
“可是那時你馬上就要高考了??!”關(guān)霞辯解道。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那是我爺爺!”李奕柯突然咆哮起來。
“你冷靜一點(diǎn),你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久久沒有說話的李民濤說道。
“我不是你的部下,你別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崩钜嗫抡f道,因?yàn)榧?,他的雙眼赤紅,眼中盛滿憤怒和痛苦。
“要像個男人一樣生活,你比很多孩子都幸福了,不要為了小小的挫折就尋死覓活?!崩蠲駶f。
李民濤的職業(yè)讓他養(yǎng)成了不茍言笑的習(xí)慣,李亦柯沒有從李民濤的身上看出對自己的心疼和父親角色缺位的自責(zé),反而是仿佛上帝視角的指責(zé),這讓李亦柯更加悲憤。
李亦柯不斷重復(fù)著李民濤的話:“小小挫折、小小挫折、小小挫折......”
“小柯?!崩蠲駶呱锨叭?,將手搭在李亦柯的肩膀上。
就在李民濤的手搭在李亦柯的肩膀上的瞬間,李亦柯突然暴起,他粗暴地拔掉手上的輸液管,狠狠推開李民濤。
李民濤沒有料到李亦柯的突然舉動,一個不小心,撞倒了放在床邊桌子上的花瓶,花瓶在地上摔得粉碎,發(fā)出一聲刺耳的響聲,盛放的鮮花哀傷地落在碎片中。李民濤也被推得一個踉蹌,要不是關(guān)霞眼疾手快扶住李民濤,只怕李民濤也要摔倒。
“小柯,你干什么?!标P(guān)霞一直教導(dǎo)李亦柯男人要像個紳士一樣,她沒想到一向彬彬有禮的兒子會作出如此失禮粗魯?shù)呐e動,眼前的這個狂躁的少年與關(guān)霞印象中儒雅的兒子判若兩人。
可李亦柯早已被憤怒吞沒,沒了理智,盛怒之下,他想起自己幼年時,因?yàn)橐淮慰荚囀Ю?,被父親李民濤暴打一頓的情景。
他是想打李民濤的,但是最后的一絲絲理智阻止了他,他瘋狂地捶著墻,發(fā)泄著自己的情緒。
“小柯。”關(guān)霞看著李亦柯手上的血印在雪白的墻壁上,再也不能保持優(yōu)雅和冷靜,失聲尖叫起來。
李民濤的秘書見情勢不對,率先沖進(jìn)了病房。
林自遙也趕忙跟了進(jìn)去。
病房里用一片狼藉來形容一點(diǎn)也不為過。
李民濤的秘書趕忙過去察看李民濤。
林自遙則一個箭步?jīng)_上去試圖阻止李亦柯。
“亦柯,你別這樣,冷靜一點(diǎn)?!绷肿赃b奮力拉住李亦柯的胳膊,不讓他再去捶打墻壁。
“你走開,你們都是為了自己,根本沒有人關(guān)心我。”李亦柯發(fā)狂地大喊,用力推開林自遙。
林自遙沒有站穩(wěn),人不受控制地斜后方倒去,加之花瓶打破之后地面上的水漬還未清潔,林自遙一滑,人重重摔在地上,一塊玻璃碎片深深扎進(jìn)林自遙的右邊手臂中,頓時鮮血就流了出來。
雪上加霜的是,林自遙摔倒時帶倒了輸液用的不銹鋼支架,支架也向林自遙的方向傾覆,若不是林自遙眼疾手快,用手臂擋了一下,估計林自遙不是被開瓢就是腦震蕩。
“啊?!绷肿赃b慘叫了一聲。
這一變故,讓病房里的突然安靜了下來。李亦柯看著林自遙鮮紅的血液混合在水中,染紅了好大一塊區(qū)域,整個人也嚇傻了。
匆匆趕來的馬國明看到林自遙的慘狀,先是一驚,卻又有了“太好了”的想法,在馬國明看來,林自遙的受傷是李亦柯造成的,在這件事上,學(xué)校也算扳回一城,馬國明倒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林老師,林老師。”馬國明虛張聲勢地帶著馮月等人進(jìn)了病房。
馮月趕忙把林自遙扶起來。
林自遙頭暈?zāi)垦?,兩邊手都受傷了,疼得她說不出話來。
馬國明故作夸張地說:“哎呀,哎呀,這玻璃插得這么深,萬一傷到筋骨就完了,馮月,快帶小林去急診處理一下?!?p> 林自遙疼的直冒冷汗,又聽馬國明說“完了”,心中一涼,想著自己以后是不是要被迫用左手了,身上心上都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