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菁忽然笑了,“我是他現(xiàn)任,要結婚的那種,如果張赟要指望用孩子拴住男人,告訴她別做夢了!還有你,就算火不是你放的,你男朋友給你強行洗白,肯定是有見不得人的原因……”
“我想起來了,主任姓陳?!?p> 梁忘秋眼里似鋪了薄冰。
“想起來了?我爸爸說他捐了一批最新的監(jiān)控設備,建議學校給你表彰和獎勵,學校好人好事少嗎?就你上刊上報的,而且根本沒幫上忙,還破壞了公物。”
陳菁把“建議”語氣加重了。
梁忘秋擺擺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剛才在玩手機,現(xiàn)在是打電話,“主任您好,我是梁忘秋,304失火總的來說我沒有幫上忙,還損壞了滅火器和門鎖……”
陳菁眉頭緊蹙,想打斷又不敢。
因為撒了謊。
“不是,據您女兒說獎金和表彰完全是因為我朋友干預,我只是要求不被污蔑……那謝謝主任,還有一件事,張赟的律師是我拜托我朋友介紹的?!?p> 梁忘秋那邊說完,陳菁電話就響了。
主任不會跟她解釋太多,但是也不會刻意隱瞞。慕奕安的做法對整件事的結果有影響,但是學校完全可以拒絕,沒有,是因為他們也贊同。
陳菁什么性格,主任肯定比自己了解,不管他們和柯家還會不會結親家。
陳菁留下一個威脅的眼神,接著電話走開了。
周五晚上,梁忘秋在圖書館找書,出來被一個女孩叫住了,不認識,卻有一絲熟悉感。
“你好,是梁忘秋嗎?我是張赟的妹妹,張琦,我跟我姐一起過來找你,但是剛才她被一個男的叫走了……”
“是柯天卓嗎?”
梁忘秋拉著她就往校門口去,半個小時前,張赟給她打電話說過來,明天就要宣判了,張赟想當面謝謝她。
“不是,看上去四十多歲,跟我姐單獨說了一句什么,我姐就讓我先回去,我害怕是不好的事,因為到現(xiàn)在我們還沒見到寶寶……”
“她跟別人走多久了?說去哪里了嗎?”
“有十幾分鐘了,我不知道去哪里……”
張琦說著,有點喘不過氣,梁忘秋馬上停止奔跑,幫彎著腰的張琦撫背。
“不好意思,我心臟不太好……”
剛才著急忙慌的從校門口跑過來,又急又怕,現(xiàn)在張琦已經臉色泛著青紫,伸手摸出包里單獨裝的一瓶藥,倒了幾粒,含著。
“現(xiàn)在去醫(yī)院還是校醫(yī)?給你家人打電話吧?!?p> 梁忘秋說,現(xiàn)在張赟是意識清醒的跟別人走了,在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壞人的時候,也不好先報警。
“好。”
張琦馬上聯(lián)系爸媽,梁忘秋看著人來人往的道路,她突然有來電了。
“請我吃……”
慕奕安還沒說完,梁忘秋抬手把頭發(fā)梳到后面,“沒空?!?p> “怎么了,心情不好?”
慕奕安不再開玩笑。
“沒有,我去找張赟?!?p> “好吧,那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張琦,你別激動,怎么了?”梁忘秋回頭,看到張琦突然呼吸急促,胸腔起伏明顯,眼淚大有決堤之勢。
梁忘秋撿起她因顫抖而失手掉落的手機,那張照片讓她也差點捏不住,因為手指顫抖而使放大的圖片縮小了,還不止一張。
照片上張赟臉色酡紅、衣衫不整,旁邊有四個擺著侮辱性手勢的男人。
“報警……報警!”
照片是用張赟的賬號發(fā)過來的,還有一段語音,張琦沒有點開聽,梁忘秋點開了。
是張赟的聲音,有點虛弱,有點顫抖,“是我犯賤,我誣告柯天卓,因為我經常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他要跟我分手……”
梁忘秋手指還有點不聽使喚,張琦放大照片也是為了確認張赟的精神狀況,雙眼迷離,應該是被使用了藥物。
慕奕安還在問她發(fā)生了什么,梁忘秋已經掛斷了電話。
這邊剛報了警,那邊張琦已經快暈倒了,梁忘秋又打120。
救護車和警車差不多一起到的,梁忘秋還要做記錄,張琦被送去醫(yī)院半個多小時后,她父母才到場,因為塞車。
緊接著到的,是慕奕安。
梁忘秋終于接了電話,因為這邊已經找到張赟了,兩分鐘前,外環(huán)拆遷區(qū)有路人報警,說田野里發(fā)現(xiàn)一具血淋淋的女尸,和剛才梁忘秋報警時描述的女孩外貌吻合,當時張赟媽媽都要昏死過去了,又說是昏迷,之前路人離得遠,剛才跑過去看了一眼,才敢確認。
梁忘秋正要跟著去看看,轉眼之間看到急匆匆跑過來的慕奕安,這個點堵車嚴重,他比張赟父母離得遠,不知道半個小時,他怎么過來的。
沒有多余的話,此時此刻,只想抱一下,他前額微垂的一縷頭發(fā),濕漉漉的。
梁忘秋咬唇忍下了眼淚,松開手,“謝謝……”
看到你那么焦急,安心,又開心。
“我陪你去?!?p> 慕奕安沒問什么事,到了那邊塵土飛揚的黃土路邊,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正抹著光頭上的汗,剛才民警讓他不要再去破壞現(xiàn)場了,他趕快又跑到路上來了。
“警察同志你們好你們好,我就是路過看到報警了,我剛才進去踩了幾個腳印,不是故意的,剛才打電話女民警說不讓我亂動,我都沒有動……”
大叔點頭哈腰的不停說著,張赟爸爸已經去了醫(yī)院,張赟媽媽遠遠看著十米外的女兒,嚎啕大哭著要過去。
“阿姨阿姨,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他們已經確定人活著,別激動……”
一位一直攙著她的民警安慰。
勘察完現(xiàn)場,張赟被小心抬過來了,救護車就在百米之外,這點時間,張赟媽媽和梁忘秋分別來認了,是張赟無疑,只不過不再是之前那個精致講究的漂亮女孩。
從頭到腳都是傷痕,身上裹著民警的外套,原來栗色的長卷發(fā),現(xiàn)在亂蓬蓬的,有的因為粘上了過多的血痂而一坨坨的。
“一定是柯天卓干的!因為他害了赟赟,我們現(xiàn)在正跟他打官司,明天就要宣判了,赟赟今天就出事!就是他!警察同志,我求求你們現(xiàn)在去把他抓起來吧,他搶了赟赟的孩子,還要我女兒的命,他該死!他該死……”
張赟媽媽用力拉扯著旁邊民警的衣服,張赟已經被抬上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