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那一輪紅月重新被掛上,原來之前隱丹時效不能保證,離境生怕我與他共亡,便造了假象,甚至在最后,還準備給我服下忘情丹。
他說,只要度過了這一天就好了,萬一他能活著回來,他不想我忘記他。可萬一他不能回來了,他便想我永遠忘了他。哪怕他曾經(jīng)說過他見不得什么生離死別,相愛之人就該同生共死…
經(jīng)此一事,我發(fā)現(xiàn)他變了些,脾氣變得暴躁,除了在我和白凜面前,連對云霓都是少言寡語,更是讓我覺得他似乎有些討厭云霓。或許也不止于云霓,應該說一提到天族人,他就好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直到十幾天后,我背著他回了一趟銀河,同爺爺講述,但我并沒有把離境這些天的變化告訴他。但見他慢慢不那么抗拒我與離境在一起的事實,至少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落下了。
今日的天界似乎有些熱鬧,我看著由天族太子鶴君云鶴所帶領的一支天兵大約五六百全副武裝整齊出發(fā),那分明是前往魔界的路。
云鶴是天帝第三個孩子,也是唯一一個兒子,自小被立為天族太子,且這些年來立下戰(zhàn)功無數(shù),被冠以絕世鶴君的稱號。
正當我以為是某個部族又開始挑戰(zhàn)天界的時候,只聽見爺爺長嘆了一聲,隨口說及這支天兵是前往魔界的時候,我也隨口問了一句:“太子去魔界干什么?”
“昨天聽你秀婆婆說,魔界發(fā)生了一場變故,重風被人拉下臺。如今繼任的魔尊是一個叫星晅的人,他自稱幽河之子?!?p> 爺爺?shù)慕忉屪屛腋右苫?,心想著哪怕前魔尊幽河有什么私生子,憑他當年意圖攻打天界一罪便不可能有誰能以此來爭奪魔尊之位。況且一個魔尊怎么會這么輕易的被人拉下馬,便又問起了爺爺:“重風不也是幽河的兒子嗎?而且他的母親還是天族的長公主,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被拉下馬了?”
爺爺沒有立即回答我,只是把我拉到一邊,將銀河的門給閉上,小聲解釋道:“據(jù)說重風是長公主跟攝政王臨陌的兒子,也是因為這個星晅找來了能夠驗清神魔之血的血融玉,所以魔界那邊的人一邊倒,讓天族也失了顏面?!?p> 這個解釋讓我差點沒驚掉下巴,傳說天祖戎桀在世時就極好顏面,容不得一點丑聞,他的孫子也就是如今的天帝也一如當初天祖在世一樣。好比當初安子逸逃婚,天帝就曾想將藥王山全數(shù)灰飛煙滅以泄心中之憤,但藥王山還有一尊大佛,也就是他的伯公醫(yī)圣慕楓,天帝再憤也根本不敢動,只能將這事不了了之。
但如今這樣的情況,按照天帝的性格應該不會立即出兵,難不成是這昭陽公主遇到了什么生命危險?而且,他們是怎么驗出重風與臨陌的父子關系的?臨陌不是死了嗎?
我將心中的疑問都問了出來,爺爺雖然不想告訴我這六界的瑣事,但在我的一再追問下,還是跟我說了說。
前不久,這個叫星晅的人擄走了藥王山百里莫最小的女弟子月泠,這個月泠可不簡單,自小整個藥王山的人都圍著她轉(zhuǎn),百里莫更是無盡寵愛,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在知道月泠被擄走時求助于天界。天帝起初也準備派水火雙神去魔界救人,但因為安子逸出于求情的一句話,天帝瞬間惱怒,又憶起當初安子逸逃婚一事,到頭來百里莫一個兵也沒借到。
后來魔界易主,傳出了昭陽與臨陌這件事,天帝憤恨極致,但天魔二界未有刀兵相見本不應該交涉,只能叫云鶴以找回月泠為由而出兵魔界,也僅僅只帶了五六百天兵,其實真正的目的是帶回昭陽,處死臨陌。
“臨陌?他不是死了嗎?不是說…”我的話還沒問完,爺爺就突然搖頭笑了起來,說道:“你以為臨陌真的那么容易死???你可別忘了,那昭陽公主與尊主七夜之妻葉落曾是閨中密友,豈能見死不救?”
聽到這兒,我突然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離境如今變得如此暴躁,如果知道臨陌沒死,他會不會也去魔界鬧一鬧?也或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
這種預感在我心里越來越強烈,我丟下爺爺跑了出去,出門便見離境焦急地到處找我,我回了一聲,他便立即沖了過來抱緊我,一下子問了許多問題,關系又責問我的去處。
“我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安撫著他,爺爺也聞聲出來,與離境對視間,似乎又多了幾分沉重。
沉默片刻,我本想打破這種尷尬,離境卻突然牽起我的手,輕笑溫柔著對我說:“別到處亂跑了,我們回家?!?p> 我突然有些不適應,可爺爺也沒有像以往一樣反對離境將我?guī)ё?,氣氛突然變得好奇怪,我總覺得我好像有些事不知道,所有的疑問在心里,只能乖乖被離境拉走。
回了冥界,他更是讓人一直盯著我,讓我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就像是關押一個犯人,害怕她逃跑一樣。
又這么過了兩三天,但他并沒有在我身邊,而是讓幾個人一直盯著我,不管我去哪,只要不踏出冥界。
這樣如同監(jiān)禁的感覺讓我越來越煩躁,就在我摔下一個花瓶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離境走了進來,可當他想要從背后抱住我時,我閃開了。
“怎么了?在怨我這兩天沒有來陪你嗎?”
他的問題我不想回答,我一邊恨著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畢竟他總為我愿意付出生命。一邊又恨著這樣沒有自由的生活,所有人都像變了一個樣子。
“好啦,這幾天我有些忙,讓你受委屈了。今天我們?nèi)ト碎g,好不好?”離境溫柔的話卻讓我感覺不到一點興奮,積壓了許久的話,我還是準備問出來。
“白木頭呢?小公主呢?為什么我感覺我醒來之后一切都變了?爺爺突然就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如今還要把我關在這里嗎?你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