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難得愣了一下,然后她挑起眉:“你是想賴賬?”
她朝言禎面前走了兩步,停在他面前,微一彎腰,抬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言禎被迫抬起了頭看她。
他五官精致得像是一幅工筆細描,只是唇色太淡,瞳仁顏色也淺,秾艷感便一下子被削弱了下去,像是山水潑墨了。
他眼型漂亮,瞳仁色淺,被迫望她,像是美人受辱,帶著點兒凌虐的美感出來。
言禎輕輕一推秦深的手臂,溫聲道:“沒有賴賬的意思。”
明明他壓根沒有和秦深談過一星半點的額外服務,但是他提起來這件事,卻自如得很。
言禎扇子般的睫毛輕輕一垂:“我出一千好嗎?”
他嗓音溫雅,漂亮的桃花眼又抬起來:“再買你一點溫柔的服務?!?p> 秦深幾乎以為這人在開黃腔。
她看了一眼言禎蒼白的臉色,又望了一眼他禁欲冷淡的神情,然后才微一歪頭:“你要什么服務?”
言禎沖她伸出手,聲音低了下去:“幫我處理一下傷口?!?p> 秦深搖頭:“這價格不行?!?p> 言家六少很好商量:“再多個零好嗎?”
秦深有點遲疑。
言禎輕輕嘆氣:“那再多一個?!?p> 他微微前傾了身子,蒼白的指尖勾住秦深的衣擺,嗓音溫雅:“我不缺錢。”
這是隨她開價的意思了。
秦深抬了一下眉,蹲到他面前,抬手撥了一下他的衣擺:“我也沒那么缺錢?!?p> 她掀起言禎的衣擺,查看他的傷口:“一萬,再加三個問題?!?p> 言禎微微低頭:“什么問題?”
言禎的血流得太多,毛衣幾乎粘在了身上,秦深怕扯到傷口,并不敢使勁。
她一邊小心拉扯,一邊道:“你為什么來榕城?”
她嗓音慢條斯理:“那些人為什么追殺你?”
秦深微一抬頭,視線直勾勾地看向了言禎:“剛剛酒吧槍響,是不是你刺殺了韓家二少?”
言禎微微一怔。
他低頭看了一眼秦深,然后慢慢搖了搖頭:“只能答你一個。”
秦深扯毛衣扯得煩,她失去了耐心,抬手拿了言禎腰間的短刀,干脆利落地割開了毛衣。
她將刀往腿邊一放,眉眼一抬:“那就一百萬加一個問題,不二價。”
言禎輕輕嘆息了一聲:“漫天要價,奸商?!?p> 他微微向后靠了靠,蒼白的唇瓣輕輕一抿,卻是認可了奸商的價格:“第三個問題?!?p> 言禎低低道:“不是?!?p> 秦深手指微微一停。
她抬頭看了一眼言禎,沒想到他會拋出這么一個答案來。
秦深多看了言禎兩眼,也沒有追問這個答案是真還是假,只向前傾了傾身子。
言禎的毛衣已經(jīng)被她割開,里面的衣服也一并被割裂,他腰間的傷口一覽無余地顯現(xiàn)了出來。
他的傷是槍傷,子彈打在了他的腰間,傷口一直在細微地滲血。
秦深掃了一眼傷口,手落在被割開的毛衣上,將毛衣微一合攏,眉眼一抬:“包扎不了?!?p> 她站起身:“等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