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門應聲而開,自門外先后走進三個人,一男兩女。
男的西裝革履卻裹不住他那健碩的身型,身高足有七尺,氣宇軒昂,眼神更是銳利。
一女子身穿亮黑色緊身皮衣,胸口半開,身材盡顯更帶著幾分妖嬈,此時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風平。
最奇怪的是后面進來的那名女子,一身學生裝扮,嬌小可人,生得一張娃娃臉,看似年紀不大,卻有種莫名強大的氣場,給人一種無力抗拒的壓迫感。
這奇葩的三人組合怎么看也不像是送外賣的,而且在這個時間來到古玩店,難免人心存戒備。
“歡迎各位光臨小店,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幫忙的嗎?”風平上前,禮貌地試探。
單看這幾人的衣著打扮就不是普通人,這兩名女子雖然著裝怪異,但她們的氣質卻是與眾不同,一看便知,定是哪個大戶人家的掌上明珠。
“這小店還真是破舊的很呢,倒是讓姐姐好找,呵呵?!笔紫乳_口的是那黑衣女子,她倒不曾與風平搭話,只是四處打量著小店,最后才將目光落在了風平身上,嫵媚的笑道:“來這里自然是做生意的嘍,難不成小弟弟你這里還提供其他什么服務?”
女子言語間媚態(tài)盡顯,眼神似有幾分挑逗。
風平還是處男之身,哪曾見過這種場面,他忙是瞥向一邊,待穩(wěn)住心神后方才問道:“既然如此,不知各位是要出手還是入手?”
“出手怎講?入手又怎講?”這次問話的是那學生裝扮的女子。
風平聞言一怔,他所說的也并非古玩行話,不過是“買”、“賣”二字的另一種說法而已,可這幾人卻像是完全聽不懂一樣,紛紛向他投來問詢的目光。
這是鬧的哪一處?
這幾人若不是外星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想到這里,風平忙是打起精神來,一邊示意三人就坐,一邊走到茶桌前去準備茶水。
“幾位先請坐,咱們一邊品茶,一邊詳談?!?p> 古玩行當的買賣從來都是急不得的,無論生意大小,禮數斷不能少。
老陳平時的待客之道風平也算學了幾分,忙是沏好茶水,端給三人。
待風平回身時,那三人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沙發(fā)上。
風平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多想,畢竟老陳這小店已經半年多沒開張了,這送上門來的買賣豈有不做之理?
而且看這三人的模樣絕對是有錢的主,似乎還有些未經世事,這樣的人在風平眼中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若不是他有意掩飾,奸商的嘴臉早已顯露無遺。
“買為入,賣為出。不知幾位是有好東西要出手,還是看上小店里的什么玩物了?”風平本著殺富濟貧的理念,一本正經的說著,同時將茶杯遞到那年輕女子面前,示意她喝茶。
那女子卻不搭話,只將茶杯推到一旁,小嘴一撇,冷聲道:“我才不喝,苦死了?!?p> 倒是那黑衣女子接過了風平遞來的茶水,品了一口,笑道:“我們打算出手一物,同時也要入手一物。”
“哦?”風平似笑非笑地看了那黑衣女子一眼,心內更是歡喜。
這一出一入就是兩筆生意,看來今日是要雙喜臨門了。
再看那小丫頭的模樣,該不會是偷了家里的寶貝出來賣吧?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豈不是要“痛下殺手”,狠狠宰上一頓了。
風平思量著,對這三人要出手的東西更加好奇了:“不知是什么寶貝,可否借來一看?”
“那是自然?!焙谝屡哟饝?,隨手從腰間掏出一塊長方形的玉牌,遞到風平手中。
這塊玉牌巴掌大小,通體暗紅且無一絲雜色,單論品相,可以說是玉石中的上品了,若是年代再久遠些,那可以算得上是稀世珍寶了。
風平小心地接過玉牌,仔細地端詳,可他觀摩了許久,卻始終無法斷定它的年代。
不光如此,就連這塊玉牌的材質都難以分辨。
沒有把握的買賣風平可不會做,如果無法判定玉牌的年代和材質,就算它看上去再過名貴也決不可入手。
更何況如今市面上多得是人工仿制的玉石,經過多重技術手段加工,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了,就算風平這考古專業(yè)的高材生也難保不會看走眼。
“難道就這樣算了?若這玉牌真是寶物那我豈不是虧大了?怕是老陳知道了也會臭罵我一頓吧?!?p> 風平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后緩緩閉上雙眼。
隨著風平的一呼一吸,匯集于丹田處的靈氣通過經脈不斷地流向他的雙眼。
這是風平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施展慧眼之術,雖然普通人難以察覺,但若不是以防寶物流失,風平絕不會隨意顯露。
片刻,風平突然睜開雙眼,重新看向那塊玉牌。
就在這時,那原本色澤暗淡,通體暗紅的玉牌竟然在風平手中泛起了幽幽紅光,那光芒逐漸擴張,竟讓整塊玉牌變得通透起來。
果真是寶物!
風平心中驚喜,表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繼續(xù)觀察玉牌,同時運行《玄天養(yǎng)心決》,想用靈氣去試探它。
風平小心翼翼地將一縷靈氣引向玉牌,可當微弱的靈氣一經注入時,那玉牌竟然產生了微微的晃動。
這冰冷的玉牌就像是活物一般,突然在風平手中蠕動起來。
與此同時,風平能夠感受到來自玉牌中也有一股靈氣,在與他注入的靈氣互相沖撞,亦或是相互拉扯。
兩股靈氣角力,僵持不下。
突然,玉牌開始了劇烈地抖動,周身紅芒頓時暴漲,其間更是夾雜著些許金黃,讓這原本閃爍的光芒變得尤為刺眼。
這是?
風平連忙閉眼,卻仍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氣流。
這是靈氣?怎么可能?
現如今世間靈氣早已匱乏,就連日月星辰所散發(fā)的靈氣都少之又少,為何會有如此磅礴的靈氣蘊含在這樣一塊小小的玉牌當中?
這究竟是何物?這三人又是何人?
風平暗自思索,不得其解,但心下早有定論。
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寶物留下。
先不說這玉牌價值幾何,單說這樣龐大的靈氣對風平來說已是無價之寶。
“有了它,爺爺的愿望或許真會實現!”
風平驚喜萬分,卻忽略了對面三人的反應。
看著那耀眼的紅芒,黑衣女子笑得更加妖艷了,那笑容宛如一株詭術妖花,盛放開來:“大師兄,這樣的反應算是正常的嗎?”
西裝男子眉頭緊鎖,只是搖了搖頭,卻不答話。
“那他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呢?”年輕女子也忍不住好奇,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男子,等到男子點頭回應,她才露出了笑容:“大師兄還是這樣,少言寡語,一個字都不愿多說?!?p> 風平回過神來,竭力壓抑著內心的驚訝和喜悅,用一種幾乎沙啞的聲音說道:“實不相瞞,這玉牌確實是件好東西,不知道各位想賣多少?”
剛才的紅芒閃爍,在場的三人也都看在眼里,現在說這玉牌只是普通貨色,連風平自己都不信,倒不如開門見山,用爽快來表達誠意。
風平將玉牌遞還給三人,黑衣女子接過玉牌,只在腰間一抹,那玉牌便消失不見了。
“價錢嘛,呵呵,何必心急。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們要入手何物嗎?”女子輕撫秀發(fā),沖著風平眨了眨眼,像是少女想要道出心中的小秘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不介意以物換物。”
以物換物?
對于風平來說這可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老陳這店里所有古玩加在一起可能都抵不過這一塊玉牌的價值。
風平恨不得馬上答應,招呼三人隨意挑選。
“各位可是有了鐘意的物件?但說無妨,無論什么我都愿意交換。”風平笑道。
黑衣女子纖細的手指沿著茶杯邊緣不停地滑動著,眼神卻在風平稚嫩的臉上飄忽不定:“是嗎?真的什么都可以嗎?小弟弟可不要欺騙姐姐哦?”
又是這般嬌媚的聲音,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是的,只要是這店里的東西,什么都可以。”風平輕輕點了點頭,神情堅定。
“那就好辦了,不妨直說,我們要的也不是什么珍寶,不過是一個人罷了?!?p> 人?這里除了自己哪里還有其他人,以物換人?開什么玩笑!
女子話音未落,風平早已驚出一身冷汗,心如亂麻,卻也不好發(fā)作,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女子見風平這般模樣,笑得更歡了,甚至用手捂著嘴巴,挑逗著他:“小弟弟在往哪里看呢?姐姐要的人就是你呀,怎么樣,換嗎?”
風平不知如何作答。
此時,從未開口的西裝男子卻輕咳了兩聲,打斷女子:“師妹,不要鬧了。”
男子聲音低沉,卻異常厚重。
女子看了男子一眼,收起了笑容,換了副顏色,聲音也變得陰冷:“好吧,說正經事,你剛才看到的玉牌實則出自昆侖山。據傳言,這昆侖山中有一處地宮,珍寶無數,這玉牌不過其中鳳毛麟角罷了?!?p> “我看你對這玉牌也很感興趣,如若能幫我們尋得地宮,不光這塊玉牌,地宮中的珍寶我等也愿與你平分?!?p> 女子短短幾句話,其傳達的訊息卻是石破天驚。
風平看這幾人的眼神也變得異常怪異。
難道這三人是盜墓賊?他們想必是調查過自己的身份,看來來者不善。
雖然接觸古玩行當多年,但真正的盜墓賊風平卻不曾見過,畢竟老陳做的是正經買賣,從來不收明器。
風平就更不必說了,考古與盜墓本就是死對頭,不與盜墓一行有染向來都是他的底線。
女子語意明顯,風平早已萌生退意。
“抱歉各位,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更何況我自認為沒有這個能力,各位還請自便吧?!憋L平語氣不卑不亢,嚴肅地環(huán)視三人。
風平下了逐客令,可是,從他們的臉上卻絲毫沒有看到失望的神色。
反倒是那年輕的女子竟噗嗤地笑出了聲:“二師姐,看來你的美人計失敗了哦,這下該看我的了吧。”
黑衣女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做聲,只是對著風平攤了攤手,臉上露出無能為力的表情。
見二人這般模樣,風平頓時感到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臭小子,看這里!”
風平還在愣神,聽到聲音猛一抬眼,卻不想正好對上了那年輕女子的目光。
“糟糕!”
四目相對,風平只覺得有兩道陰冷寒光射入了自己眼中,緊接著腦袋便傳來了炸裂般的疼痛。
只一瞬間,痛覺消失,風平的腦海也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