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起火,火連宮中。
一個人設(shè)壇,擺上香爐一座,面向平川山。
點香以左手插入香爐,再左手抱住右手,行拱手禮:
“師傅,徒兒自今日起,便于平川山,茶溪谷再無任何關(guān)系?!?p> 而后把手放到月娘手上,看著香煙飄向平川山,目光模糊。
“綰娘子,你大可不必如此?!?p> 百姓們誰也不知她是平川山的蕓神仙子,即便知曉,信得人少之又少,何必呢?
“平川山是仙門,怎可出一個魔教弟子,何況他們助紂為虐,害了我皖國公府全府,我與他們已再無重修之可能?!?p> “綰娘子……”
“月娘,待香燃盡,便撤了香,再把昨日那小女孩帶到我面前來,我有事囑咐她。”
不日將入宮,宮門似海,人心難測,她要做好準備。
放開月娘的手,她重新搭上朝暮的手詢問近期太師父子倆的情況。
“太師認為朝暮與白公子乃是兩情相悅,心中有愧?!?p> “白泓緲呢?”
“白公子想要給朝暮贖身?!?p> 朝暮說這話,偷偷且不安的看向皖綰。
皖綰并沒有任何生氣的舉動,握緊朝暮的手問:“你的意思呢?”
以為皖綰生氣了,朝暮立馬跪下表忠心:
“樓主明鑒,朝暮絕無此意,想當(dāng)初朝暮身患花柳病,被老鴇趕出花樓,是樓主路過,救了朝暮,為朝暮修復(fù)了處子之身,朝暮感激不盡,許下要為樓主赴湯蹈火的誓言。
何況白公子于朝暮只是一過客,他是高門大族的公子,娶妾也要娶大家族中庶小姐,怎會看上朝暮這等青樓妓子,即便他同意,他族中的族長也不會允許,與其在外做他的外室,不如留在此地,繼續(xù)侍候樓主,為樓主效命?!?p> 她養(yǎng)的姑娘,真是一個比一個玲瓏心。
眼睛一個比一個雪亮,看得清事,認得清自己的身份。
“如果我有法子讓你做妾呢?”
“朝暮依然不愿?!?p> 堅定的目光闖入皖綰眼中,她輕輕放開朝暮,作勢要坐下,立刻有人送上凳子和茶水。
“為何?”
抿了一小口茶放開問。
“寧做窮人妻不為富人妾,成了妾室,就是別人家的奴婢,朝暮死里逃生,辛辛苦苦爬上了四大美人之首,翻身有了自己的自尊,絕不能再回到往日?!?p> 不想做妾,那便想做妻了,放下杯子,皖綰危險道:
“妻呢?”
“妻亦是如此,大門高戶,你身份低微,可靠夫君寵愛,奪得地位,白公子不是長情之人,唯有不可得,方為珍寶,朝暮想從他處攢夠自己的財產(chǎn),無做他想?!?p> “如此甚好,朝暮,你只要好好做,等六年后,我賜你一段良緣?!?p> “謝樓主?!背悍?,以頭搶地,額頭脖子,背上一大片汗水。
皖綰遞上自己隨身的帕子,給朝暮擦汗。
自己扯起袖子,長錦,往回走。
長長的擺尾從朝暮眼前滑過,上面火紅的鳳凰栩栩如生,如同要展翅高飛一般。
朝暮默默起身,埋頭跟在后面,皖綰一直向前,跪在前來宣旨的李公公面前,雙手伏地:
“月滿樓樓主皖綰代相公唐素接旨。”
“哎呦,太子妃,快起來,你折煞咱家了,往后咱家這榮華富貴,還要靠太子妃在太子身邊多多美言幾句?!?p> “公公,請?!?p> 請公公入樓,把圣旨交于月娘,使了個眼色給月娘,月娘悄然不見,去辦皖綰交代的事了。
皖綰吩咐十大美人上了一壺好茶,自己用袖子蓋著肚子,說:
“公公,我這孩子畢竟不是宮中所有,加上我身處煙花地,若是那日有人說我這孩子來的不正,該如何是好?”
“太子妃安心,咱家與太子乃是一條船上的人,定會在宮中向皇上進言,解決此事。”
“那我先謝過公公,公公喝茶?!?p> 輕輕用指尖點了點茶水,攪拌均勻,再端給李公公,看著他飲下。
皖綰臉上有了笑,眼底有了層冷血。
別怪她狠,她給的藥,如果李公公忠心于他們夫婦便無事,若是左右搖擺,丟了性命,那也是不尊盟友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