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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顏

第三十九章 三個月的改變

胭脂顏 幽幽子卿 3287 2020-01-15 23:22:50

  順著風(fēng)速,白鹿輕輕的跑著。

  在半空,皖綰望向下面,看三個月里,燕國的變化。

  下面多了許多施粥鋪大開,不停往外分發(fā)白粥,白面饅頭。

  白六做了什么?如此大的陣仗不怕讓人懷疑嗎?

  沿著路線,望了一路。

  她發(fā)現(xiàn)許多本該是窮命的人被人為的改了命數(shù),變得自強自立,家纏萬貫。

  接下來的一幕更令皖綰瞠目而視,京城中樹立起一處新的青樓,名為閱朗坊。

  里面都是歌姬舞姬,個個眼神冰冷,虛假,仿佛被喂了絕情丹。

  “白六這臭小子,真是狠?!?p>  飛向六王府,隱身而落。

  站在空落落的宅院里,看著原本蘇州園林風(fēng)格的宅院,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只剩下幾個房屋,不免再次皺眉,推開其中一扇進(jìn)去。

  里面坐滿謀士,坐的都是臟兮兮的壞椅子。

  主位上,白六與鬼七還有顧辭并坐,白六正大肆談?wù)撝乱徊接媱?,沒有注意到漸漸走近的皖綰。

  “他們越覺得我們愚蠢,就越容易失算,更容易落入我們的圈套中?!?p>  “那你是以誰的名義開設(shè)的閱朗坊?”

  接過鬼七遞來的茶,皖綰向后一坐,坐在鬼七的位置上,吹開茶水上漂浮的茶葉問。

  “秦家?!?p>  “哦?說來聽聽?!?p>  放下茶杯,皖綰感興趣道。

  “秦家察覺到六王爺招謀士的好處,效仿起來,我易容成他人,前往秦家,做了他家的謀士,勸說他們學(xué)習(xí)謝家的法子,取長補短?!?p>  “嗯,說出來,沒事嗎?”

  白六瞟了眼在場謀士,目露殺意:

  “有人敢泄露,那人就會被體內(nèi)的毒物反噬,即便秦家想要對付我們,我們也可以到燕皇那里,倒打一耙?!?p>  “錢呢?”

  “我分發(fā)給了一些窮人,算是借他們的,他們可以揮霍一定數(shù)量,剩下的一分不能花,全為六王爺來日練兵留著?!?p>  “兵可以不用練?!?p>  “師姐的意思是……”

  “秦家的兵?!?p>  白六一點就通,點點頭,下去與眾謀士籌劃策反。

  顧辭不敢耽擱,上前聽教,皖綰看著,對鬼七講:

  “他變用功了,知道虛心求進(jìn),勤而補拙?!?p>  進(jìn)步很大。

  “白六一來,便給了六王爺一個下馬威,自此以后,六王爺就跟在白六身后學(xué)習(xí)?!?p>  “下馬威?”

  “是,白六告訴六王爺,不聽他的,只有死路一條,要想活命,為帝,就必須聽他的,日后為帝,也不能忘記今日的好處,不然他有能力送他上去,亦能讓他掉下來。”

  “白六還是老樣子,喜歡威脅別人,但讓六王爺明白了一點,要想壓制比他有用的人,就應(yīng)該更加努力。”

  “師姐說的是?!?p>  “我先回宅子休息,你們好自為之,明日我再來。”

  “恭送師姐?!?p>  皖綰出門,望著滿天飄雪,懷念平川山上的日子,無聊而靜謐。

  不似外界,可怕而虛偽,生命短暫而不能展現(xiàn)它的美。

  踏步離開,回到宅子。

  施了法打掃干凈宅子,出去逛了一圈,買了些必需品回到宅子里。

  看空蕩蕩的屋子,再想起那群孩子,打開了傳音石的另一個功能。

  通過陰陽鏡查看一群寶寶們的活動范圍,玩耍玩具。

  弟子們分工明確,小的上山摘野果,中等的下水摸魚,大的出山買東西,然后踩著枯木,拎著好吃的回山。

  揮滅了傳音石,她側(cè)躺入眠。

  腦海里回旋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回聲。

  比如:‘你回來了?’‘你要走了?’‘你是個罪人’‘你該死!’……

  直到最后,皖綰開啟符文。封住神識,讓耳根子清凈,倒頭就睡。

  夜里,顧辭入宮拜見燕皇,提出前往邊關(guān)抵御外敵。

  燕皇搓了搓指間上的玉扳指,點點桌面問:“誰出的主意?”

  “府內(nèi)謀士?!?p>  “叫什么?”

  “柳青。”

  “帶來給朕瞧瞧。”

  “父皇,柳青是個相貌丑陋,身患?xì)埣驳墓秩?,兒臣怕父皇見了,會怕?!?p>  “帶來!”

  “是。”

  顧辭重回府上,接早已服下易容丹的白六,白六與顧辭快步進(jìn)宮。

  一路上,白六問了顧辭許多,確認(rèn)無誤以后,才敢進(jìn)門。

  甩袖跪在地上,重重磕頭:

  “草民柳青見過皇上?!?p>  “先生不必多禮,坐?!?p>  李公公搬來一把椅子,放在白六身后,白六猶豫著,遲遲不敢下坐。

  忽然一只手伸出,按下他,“坐下,你既然要做,就別后悔?!?p>  師姐!

  白六呆了,皖綰擺正他的臉,示意他認(rèn)真聽燕皇講話,別漏掉什么,導(dǎo)致棋盤翻了。

  “先生給辭兒出的主意是何意?”

  “皇上清楚?!?p>  “朕不清楚?!?p>  “皇上是睿智者,不用草民說,皇上也清楚?!?p>  “哈哈,先生這是在恭維我?”

  “皇上恕罪,草民實話實說,何時成了奉承之人?草民怎不知?”

  “大膽!”李公公嬌呵,“平民百姓怎能質(zhì)問皇上。”

  “公公這話不對,一個國家若沒有平民百姓,何來國?”

  靠皇上一個人單槍匹馬,一個國嗎?

  “給我憋住?!?p>  小懟懟的隱藏屬性又爆發(fā)了。

  柳青收斂了,閉上嘴,裝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先生的話說的有理,李德全,掌嘴?!?p>  “皇上!”李公公沒想到一句話,會招來一頓打,腳下一軟,跪地求饒。

  燕皇陰冷的目光轉(zhuǎn)移,瞪著李公公說:

  “打!”

  “啪,啪,啪……”

  李公公放下拂塵,雙手左右開弓,死命的抽打自己。

  燕皇皮笑肉不笑的回頭問:“先生覺得滿意?”

  “皇上處罰公公,那是皇上的事,草民不敢評價?!?p>  “是嗎?”

  大袖撩起,燕皇撫了撫胡子,意有所指的看著御案上的玉璽:“國家大事先生都敢插手,這玉璽擺在這里,不就形同擺設(shè)?”

  “……”白六接不上話了,求救似的拍拍皖綰放在他肩上的手,皖綰一個涌動,進(jìn)入白六體內(nèi),回答燕皇:“草民愚鈍,只配紙上談兵,皇上執(zhí)掌大權(quán),乃燕國之主,燕國風(fēng)調(diào)雨順,安居樂業(yè),皆離不開皇上的無上智慧,草民在皇上眼中,就如同跳梁小丑,只配蹦跶?!?p>  “哈哈哈,你倒是看的明白,罷了,下去吧,朕還有公務(wù)要忙,辭兒那邊,幫朕給他帶個話,要想要兵權(quán),把茨菰那群作亂的賊人滅了,朕就給他機(jī)會,到軍營歷練。”

  “是,草民告退?!?p>  皖綰脫離白六,白六向外走,皖綰跟著他說:“往后注意壓制脾氣,師傅曾說你聰明,可這脾氣……”糟心!

  “白六會改的?!?p>  白六扶手,向皖綰保證。

  同時慶幸今天皖綰在,不然自己就性命不保了。

  “師姐,燕皇后來為什么不生氣了?”

  “很簡單,你怕死的弱點展現(xiàn)出來了,他就料定你不敢胡亂進(jìn)言?!?p>  “但師姐那句話挺狗腿的。”

  “俗話說,巴掌不打笑臉人,先哄他開心了,后面的事,就好辦了?!?p>  “是?!?p>  “你過會兒去通知顧辭,還有,陰陽鏡還我。”

  “師姐,我還需要陰陽鏡?!?p>  “你沒有布探子在各家?”

  “有陰陽鏡?!?p>  皖綰恨鐵不成鋼,收回陰陽鏡,戳了一下白六的頭,

  “我再把陰陽鏡借你半個月,你把探子給布好?!?p>  “師姐,陰陽鏡一看,不是很方便嗎?”

  “陰陽鏡使用減壽命,你現(xiàn)在是仙體,減得應(yīng)是仙力,你自查一番,最近仙術(shù)是不是倒退了?!?p>  卯住勁,往丹田聚,一絲微不足道的仙力纏繞在金丹周圍,他急得要哭了:“師姐,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誰讓你三個月就完成了我一年的安排,自己想想我的提議,給我答復(fù)。”

  “我同意,喝了玉酒疼了我三天三夜才洗髓成功,我不要回爐重造了?!?p>  “半個月后我來取陰陽鏡,而后我要前往木府,你繼續(xù)留在此地幫助顧辭奪位?!?p>  “你要去找大師兄?有什么事嗎?我可以代辦。”

  白六興致勃勃的問,主要大師兄太符合他的脾氣了。

  比正經(jīng)的師姐還要好上那么一點點。

  “不行,好好給我待著,先讓顧辭打個勝仗,改變百姓心中他只能賺錢,施粥的小形象,改為將軍,而后班師回朝,處置貪污大臣,暴露于人面?!?p>  “那樣燕皇會不會生疑?”

  “不會,有時候孩子的獎狀也是令家長高興,炫耀的事,加上四個月以后,在燕國舉辦的四國皇室聚首,燕皇總需要一個值得炫耀的兒子,一位讓燕國增加威懾力的將軍?!?p>  “明白,我會在兩個月以內(nèi),讓六王爺融入兵營,第三月滅了茨菰作亂之人,趕在四國皇室聚首前,讓王爺班師回朝,處理貪官污吏,入燕皇的眼,甚至是心?!?p>  “去吧,去吧?!?p>  白六閃了。

  皖綰望向天上圓圓的月亮,還有外面有點冷清的街道,側(cè)身也閃了。

  去了皖國公府,坐在東苑墻上晃蕩腿。

  往日高調(diào)的羽夫人自從被查出害了皖大小姐以后,成了人見人打的過街老鼠。

  皇上借安民憤,將她降為奴籍。

  太后鬧了一場,皇上大義滅親,把太后關(guān)入大佛寺修行。

  后宮中,便只有一位謝家的女兒了。

  皇上也放心了。

  皖夫人當(dāng)年親眼目睹女兒死去,清醒過后又見兒子被養(yǎng)歪,自然不會放過羽夫人。

  讓她每天夜里跪在庭院里,不許死。

  房里,庭院里還專門請了大夫侯著,只要羽夫人一暈,立馬有人上去急救。

  羽夫人被這生不如死的生活折磨著,想要自殺,身邊的人怕羽夫人死了,皖夫人不會放過她們,竭力阻止,讓羽夫人想死都沒有機(jī)會。

  兩位國公即便看見,礙于樊家開始在朝野上活動,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隱隱約約間,皖綰聽見了皖夫人對佛祖的祈求:

  “望佛祖保佑,我的孩子來世能投個好胎,不要再繞進(jìn)后院風(fēng)波。”

  可憐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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