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羅做了一個夢,是個唯美的夢。夢中有潔白的花海,溫柔的晚風(fēng),還有一個俊美的男人在沖她說著些什么,那個男人的臉有些模糊,她走進看清,是銀離的臉。
她的心突然就砰砰砰地跳了起來,臉龐也燒了起來。銀離在夢中興高采烈地對她說著些什么,她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努力想要聽清楚,可是怎么也聽不清楚,于是上前去拉住銀離的袖子,想要讓他重新講一遍。
煙羅抓住了他的袖子,絲滑的布料在手中的質(zhì)感是那么真切,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面前是一張放大的俊美的臉,不是銀離,而是十安那張美的有點妖孽的臉。
“夢見什么了,是不夢見我了?”十安挑眉對著她笑道,那張美得有些混淆性別的臉在煙羅的眼前瞬間放大到極致,煙羅嚇了一大跳,一巴掌給他揮了出去。
十安應(yīng)聲翻到在地,再起來時,一個明晃晃的巴掌印從左邊的面頰延伸到左眼上,白凈的臉上多了一抹紅,甚是搞笑。
煙羅看清楚來人時,一咕嚕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后理直氣壯地質(zhì)問道:“你怎么大半夜來我家?。俊?p> 十安捂著半邊臉氣沖沖地到窗邊掀起了簾子,太陽已經(jīng)高高地生了起來,“你管這叫大半夜?你這都睡到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來,煙羅你說你上輩子是不是只豬精???”
煙羅順手拿起枕頭丟向十安,被十安抬手擋掉了。
“我可跟豬妖掛不上親戚,要是也是你上輩子是豬?!?p> 十安:“……”
“說吧,來找我干嘛”,煙羅從床上下來,走到梳妝鏡前。
十安坐在旁邊,拄著腦袋看煙羅對著鏡子梳頭發(fā),憂傷地說道:“我是來跟你道別的?!?p> 煙羅頭也不回地問道:“你這次又朝哪里去野???”
十安:“哪也去不了,我父王抓我回去繼承家業(y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我爹說了,要是我給他帶回去個兒媳婦,就把家產(chǎn)多分我點兒?!?p> 煙羅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沒發(fā)燒啊,怎么竟說胡話呢?”
十安:“去,我說的是真的?!?p> 煙羅:“你父王要是真把家業(yè)給你繼承,我就跟你回去,冠你姓?!?p> 十安眼睛大放亮采,一把抓住而煙羅的手,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啊,你等著我繼承了家業(yè),娶你過門。”
煙羅在內(nèi)心吐槽道:“整天招蜂引蝶,沾花惹草的,狐王只要還沒糊涂,那肯定是把家業(yè)給你才貌雙全,成熟穩(wěn)重的大哥?!?p> “說吧,你這次回去要干嘛?”
十安垂頭喪氣地說道:“能干嘛,好長時間沒有訓(xùn)我了唄,回去查我功法精進了沒有,再就是給我辦及冠禮。估計要好長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你了,你真的不考慮跟我一起走嗎?”
煙羅已經(jīng)梳妝完畢,放下手中的胭脂,道:“你及冠禮的時候我一定到,你就先回去好好練功吧,正好我這段時間也去試試我的幻術(shù)有沒有進步。”
“那好吧,我的及冠禮你可一定要去啊”,十安說著,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煙羅來到凡間想在凡人身上試試自己的幻術(shù),順道看望一下老槐樹精?;睒渚念^上綠油油的,一片吹風(fēng)拂面的氣息,樹上坐著一個白凈的小人,望眼欲穿地等著什么。
“胡來,你在干嘛?”
胡來無精打采地看了一眼煙羅,又扭過頭去繼續(xù)等,“在等人。”
煙羅看著他的模樣很是疑惑,之前胡來都是嬉皮笑臉的,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于是不解地看向槐樹精,想從他那里知道原因,槐樹精聳了聳兩根樹杈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人。
煙羅低頭,眼珠一轉(zhuǎn),正好就在胡來身上試一試自己的幻術(shù)。向槐樹精使了個眼色,雙掌合起,兩根食指并緊,咒語念得飛快,瞬間進入了胡來的思緒之中。
胡來在等人,那人面容嚴肅而剛毅,不茍言笑,穿著一身青衣,卻帶著生人勿進的氣場。除此之外,胡來的腦海中別無他想。
“這人是誰呢,怎么看著如此的眼熟,自己仿佛在哪里見過?!睙熈_從胡來的幻域中毫無阻力地退了出來,卻見胡來好似對她的進入毫無察覺,在樹上坐的高高的,望著遠方的路。
煙羅真的是毫無成就感,因為胡來完完全全把期待和焦灼寫在了臉上,再說他是個半仙,他等的人自己也不一定認識。想到這里,煙羅轉(zhuǎn)身去了酒館,打算找個凡人試試。
可能是因為凡間的瘟疫剛剛過去,街上的行人不多,街頭的雜耍也沒有了,只有零散的一些攤販剛在叫賣,遠沒有往日熱鬧。煙羅常去的酒館開張了,剛上二樓,問小二要了一壺茶水,還沒來得及點上兩盤小菜,煙羅便被一行人吸引了目光。
一頂軟轎由四個身強體壯的大漢抬著,轎身很是平穩(wěn),足見轎夫腳底功夫的深厚。軟轎后面又跟了四個小廝,軟轎邊上還走了一個上了年歲的嬤嬤,轎子的軟簾動了動,那嬤嬤便示意轎夫聽了酒下倆,正停在酒館的門口。
從轎子中走出來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雙十年華,氣度不凡,抬頭看了一眼酒館的招牌,便邁步走了進來。煙羅旁邊的小二也瞧得呆了,這個小鎮(zhèn)雖說富裕,但也甚少見如此富貴的人家,想必是從上面的郡中來的富家公子。
小二有些心動,但是煙羅也是???,再加上她的菜還沒點完,也不好意思下去上趕著服侍。煙羅看出了他的心思,隨便點了個花生米和酸菜魚便把小二打發(fā)走了。
那男子和嬤嬤被小二迎著上了二樓,坐在了前面的靠窗位置,與煙羅隔了一張空桌。
嬤嬤詢問他要吃些什么,他也不說話,神色平淡,目光中透著不愿。男子的目光望向煙羅,一瞬間的驚艷過后,又歸于平淡,似乎有什么化不開的心事。
煙羅在心中感嘆,“就是你了,我來看看你有什么心事,說不定可以幫你一把。”
櫻唇輕啟,念念有詞,她嘗試進入那男子的域中,年輕人皺著眉頭抗拒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