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的過往
阿薩勒茲布置好一切后,站到了菲麗莎坐著的沙發(fā)的后面,俯身在菲麗莎低聲說了什么。
南希只聽到到了寥寥的幾個字,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可以隨時動手之類的。
“怎么?”南希挑高了眉,“出了什么事嗎?”
她向來是這樣直來直往,有什么事都喜歡挑開了直接說,菲麗莎向來是喜歡她的這個個性,也知道阿薩勒茲布下結(jié)界的動靜根本不可能瞞過她,便直說了:“接下來我和你之間的談話不太適宜被人聽到……你介意嗎?”
南希只是思維轉(zhuǎn)不過彎,但并不是傻,只是稍微想想就明白過來了:“跟尤里有關(guān)?”
“是,”菲麗莎點了點頭,“這些話暫時不能給任何人知道,所以只能以防萬一?!?p> “行,來吧。”南希答應(yīng)的很爽快,爽快的讓菲麗莎詫異。
在別人的地盤上,任由別人用結(jié)界困住自己,南希到底是大膽還是信任。
阿薩勒茲布置結(jié)界布置的很快,瞬間南希便感受到了一股壓力,她緩緩地吸氣吐氣,適應(yīng)了這股壓力。
她一直都知道菲麗莎身邊這個執(zhí)事很強(qiáng),卻沒真正見過他的實力,如今他一出手,展現(xiàn)的實力讓她燃起了一決高下的興趣。
阿薩勒茲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穩(wěn)定好結(jié)界后便走遠(yuǎn)了幾步,把空間留給她們。
時間有限,菲麗莎就直奔主題問了:“關(guān)于尤利西斯學(xué)長,你從小到大有什么比較深刻的記憶嗎?”
這個問題很為難南希,她遲疑地說道:“尤里嗎……除了吵架我也不記得什么了,我們兩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心平氣和說過話了?!?p>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碰到了尤利西斯,不是她看他不順眼,就是他看她不順眼,總之就是在互相找對方的茬。
“我不是指最近,”菲麗莎搖頭,“而是以前,特別是……你母親離世之后的那段時間里,他的一些反應(yīng)?!?p> 就算是南希,也猜得到菲麗莎這般問,一定是因為尤利西斯的異樣絕對與她的母親有關(guān)系,可是每個人都不愿意告訴她到底怎么回事,好在南希并不是一個愛糾結(jié)的人,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沒人愿意告訴她的事情再好奇都別問。
所以她只是順著菲麗莎的話去回憶,去把記憶里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翻一遍出來,仔細(xì)想著當(dāng)時尤利西斯的情況。
她從小在情感上就不是什么反應(yīng)靈敏的孩子,在很多時候她都有點后知后覺,簡單來說就是情商有點低。
在全家準(zhǔn)備母親葬禮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哥哥和父親的情緒不對,還開開心心的藏了一塊蛋糕說要留給母親吃。
兄長欲言又止地看著她,最終只是嘆了口氣,紅著眼睛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但在舉行葬禮的時候,她好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也許是血緣之間冥冥的牽引,她看著母親的棺蓋緩緩蓋上的那一刻,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掙扎著說要母親。
她似乎意識到了,這棺蓋一旦蓋上,她就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當(dāng)時兄長正抱著她,差點被她的拳打腳踢給踢倒,慌忙穩(wěn)住了身體抱緊了她,不住地哄著她。
她哭的撕心裂肺,整個安靜的廳堂里都回蕩著她的哭聲,不少貴族夫人被她的哭聲觸動,轉(zhuǎn)過頭去默默地抹眼淚。
尤利西斯突然走了出來,從南諾手上接過了南希。
他和南希年紀(jì)其實差不多大,不像南諾大了幾歲還經(jīng)常鍛煉,身形高大一些,力氣也大一些,能把南希輕松地抱在懷里,所以他只能把南希放在地上。
然后他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南希,把南希的痛哭都鎖在了自己的懷抱里。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同樣在哭,卻不像南希那樣放聲大哭,而是眼淚不停地在流,“對不起……”
他終究只能重復(fù)著這句話,他不知道該怎么辦,說到底,他也沒有辦法再補給南希一個母親。
如果沒有他……如果不是他……如果……
世間沒有如果,他所能做的就是只能把眼前的女孩抱緊,然后哽咽地開口:“別怕,我把我的母親分給你,你不會沒有母親的。”
自己害她失去了母親,就把自己的母親分給她,這是小孩子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往,如果不是菲麗莎這次要她想起,她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來他們之間的婚約,起初源于尤利西斯兒時一個天真的念頭。
目前聽起來,那時候的尤利西斯還是很正常的,并沒有什么問題,雖然想法和行動都很幼稚,但是很符合他當(dāng)時的心理狀態(tài)和年齡特點,第二人格在那個時候應(yīng)該還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菲麗莎問道:“他有沒有什么時候讓你覺得很陌生,不像是他平時的樣子?”
南希翻了個白眼:“他見到我就發(fā)神經(jīng),他平時是什么樣子,我只見過他平時勾搭女孩子的樣子?!?p> 這當(dāng)然是氣話,南希也從菲麗莎的話語中聽出幾分端倪,只是菲麗莎描述的也太抽象了一些,她實在是想不出來什么叫“不像是他平時的樣子”,所以只能追問道:“有沒有再具體一點的說法,比如說他突然暴躁突然甩臉色突然冷著臉不跟你說話,這算不算?”
菲麗莎哭笑不得,南希這舉例都是尤利西斯對她做過的,看起來南希被尤利西斯喜怒無常對待了這么些年,怨氣也不小。
“我也說不好,”菲麗莎搖頭,“我還沒有跟學(xué)長談過,也不清楚他的具體癥狀,除了問你我也不敢再去問別人?!?p> 多重人格往往都被視為不詳,菲麗莎在這三天里也進(jìn)了王室的藏書室翻了不少資料,只在很邊緣的記載中看到說,有人突然性格大變,被懷疑是魔族對他做了什么,導(dǎo)致他的靈魂被替換,這個人就被秘密處置了。
雖然愚昧,但這畢竟是認(rèn)知的局限性所在,她沒有辦法改變這種狀況,就算她說這是一種病也沒有人會相信。
這也是她要阿薩勒茲布好結(jié)界的原因,她不能拿尤利西斯來冒險,一旦給人知道,尤利西斯絕對會有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