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發(fā)現(xiàn)王博尸體那天開始,安妮只是在人前克制著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讓自己被情緒挾持,不讓這些年苦苦壓抑的彷徨流于表面。
到了她一個人獨處時,她就會變得歇斯底里,有時她會跑到游戲廳里玩一切可以發(fā)泄情緒的大型競技游戲,當競技游戲也讓她無法滿足的時候,她便像個賭徒一樣瘋狂的購買幣子去玩老虎機,然后聽著中了大獎以后幣子嘩啦嘩啦掉落的聲音笑的不能自已。
安妮知道,那是她自我麻醉后的狂喜。
這種痛苦無處安放的日子過了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今天,她終于要在能給她討回公道的地方,與她的仇人見面了。
透過審訊室的單面玻璃,宋宏達問安妮道:“安小姐,當年你見到的毛強是這個人嗎?”
安妮面無表情地透過玻璃向里望去。
那男人在抓捕的時候受了傷,腦袋用紗布纏著,臉上有明顯的淤青。
這是那個人嗎?這真是那個人嗎?八年時光,竟然可以把一個人改變的如此徹底嗎?
安妮辨認了一會后對宋宏達道:“沒錯,他就是毛強。他的樣子雖然變了,但是他左手小指頭缺失的那一塊卻永遠都補不回來?!?p> 從后面走過來,正好聽到兩人對話的喬興直接問道:“你說他的樣子跟你見到他的時候不一樣了?”
安妮點了點頭:“嗯,和我記憶中不太一樣,他的樣貌變了,人也蒼老了太多。”
說完安妮扭頭看了一眼突然走過來跟自己說話的人,發(fā)現(xiàn)他身上那強硬的氣場莫名就給人帶來一種不敢造次的壓迫感。
宋宏達一見喬興忙向二人彼此薦引道:“安妮這位是我們刑偵支隊的支隊長喬興。喬隊,這位是安妮,毛強的重要信息就是安小姐提供給咱們的,這著實讓咱們省去了不少麻煩。”
上次謝大寶他們從安妮那回來,喬興是詳細聽取了他們的匯報的,在他的印象里,安妮應該是個比較精明的彪悍女人,絕不應該是現(xiàn)在這么一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年輕女子。
“那時候你多大?”喬興問道。
安妮的語氣淡淡的:“十六七吧,剛上高三。”
清淡的打扮,素雅的著裝,不說話時靜默的如一株睡蓮,凝望時卻渾身散發(fā)著凜冽的光……
喬興望著這樣的安妮,眼里多了份好奇:“那么小的年紀就會去想著調(diào)查毛強,安妮你心思縝密程度真是遠超當年那些吃官糧的。”
安妮望著喬興道:“謝謝喬隊。離開的是我的父母,不是他們的。那些人當年在他們職責范疇里的調(diào)查也算盡力了?!?p> 喬興笑道:“盡力?盡力就盡成這個鬼樣子,分析案件的能力都不如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安妮落寞一笑:“要是那時候遇到的是您該多好啊?!闭f完,安妮又開口道:“喬隊,現(xiàn)在有證據(jù)表明我父母是被他們謀殺的了嗎?”
喬興道:“目前還不足以下這個結(jié)論,但離謎團全部解開只是時間問題了?!?p> 安妮的目光就像一柄利劍直插在毛強的身上:“喬隊,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8年了?,F(xiàn)在越是到了要揭曉真相的時候,我就越覺得我自己沒有耐心等待了,我現(xiàn)在真想就這么走進去殺了他?!?p> 曾經(jīng)在父母的庇蔭下成長的十幾年時光對于安妮來說每一天都實在是太過美好又太過幸福了,而噩耗來的又太過突然了,要不是有向家在后面撐著,當時正處在青春逆反期的安妮幾乎就要被這噩耗給摧毀了……
當著市局刑偵支隊長的面敢說想進去殺人的,安妮絕對是唯一的一個。
喬興按住安妮顫抖的肩頭:“安小姐,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要相信法律會給你最公正的對待?!?p> 喬興的手厚重而溫暖,安妮被仇恨帶偏的思緒被喬興及時的拉了回來。
“抱歉,我太恨他了,哪怕我知道,他們只是刀子,我真正應該恨的是躲在他們的背后握著刀柄的人?!卑材葺p聲道。
喬興道:“無論是刀,還是持刀人,法律都會給你一個交代的?!?p> 安妮點了點頭,并在環(huán)顧四周后問道:“怎么沒看到謝警官?”
喬興道:“小謝在這次行動中負傷了。”
負傷了?安妮道:“我可以去探望一下嗎?”
喬興道:“小宋,帶安小姐過去?!?p> 中心醫(yī)院的單間病房里,付思棋看到謝大寶全身包裹的跟個木乃伊似的,就知道孫堅肯定沒跟她說實話,仔細一打聽,果然,謝大寶肋骨還讓人給踢折了一根,于是她一屁股坐到床上眼淚叭嚓地罵剛剛蘇醒過來的謝大寶:
“你說你謝大寶,讓人給打成這熊樣,完蛋,真完蛋!”
“謝大寶,我早上怎么跟你囑咐的,你在是警察的同時,還是丈夫還是父親還是兒子,你說你要真光榮了,你讓我們這些人可怎么辦!”
“謝大寶你再讓我跟你這么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我……我就不跟你過了!”
謝大寶臉被削腫了,不敢說話,只能豎起耳朵聽媳婦的罵,然后邊聽邊笑,跟個胖頭傻子似的。
“思棋,你老公怎么樣了?”
付思棋聽到聲音回頭一望,發(fā)現(xiàn)安妮從門外走了進來。
“安妮,你怎么過來了?”安妮的到來讓付思棋感到十分意外。
安妮更意外:“謝警官什么都沒跟你說過?”
付思棋道:“他工作涉密,什么都不說?!?p> 安妮笑道:“不說也好,你確實不應該聽這些人心向惡的事。”
等安妮向謝大寶致謝時,付思棋聽了個七七八八,最后總結(jié)出來的真相就是今天抓的這個讓謝大寶受傷的壞蛋就是安妮的大仇人,安妮隱忍了八年的血海深仇,馬上就要大仇得報了。
黃順孝因受神農(nóng)架殺人案牽連而被抓一事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就在GT掀起軒然大波。
最近每個人都感到GT公司內(nèi)部非常的不太平,一件件事情串聯(lián)起來,就像有一個幕后黑手,在策劃、操控著這一切,其最后目的就是把GT推向深淵。
但同時也像有一個人默默的站在GT背后,將這些陰謀詭計一一化解,用他那一身堅毅而磅礴的力量推著GT的厚重基業(yè)奮勇向前。
一個公司發(fā)展經(jīng)營的再好,一但涉及到刑事案件,其給公司帶來的打擊都是不堪設(shè)想的。
為了將風險降到最低,黃順孝當日就被一擼到底,免去一切職務做辭退處理。黃順孝空出的生產(chǎn)副總的職位,直接由向江晨接任。
一身休閑打扮的安妮高高豎起馬尾,帶著墨鏡,肩背筆直地站在接機大廳里。
上次向江晨回國是她來接的,這次向江晨回來任職,接他的人依舊還是她。
“向總,歡迎回來。”安妮面帶微笑地迎著向江晨走過去。
向江晨單手擁住她,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擁抱,但這對安妮來講,已是極大的滿足。
“GT是沒人了嗎,每次都要把你派來接機?!毕蚪扛嫘Φ?。
安妮十分愉悅地說:“其他人都讓我給打發(fā)了,走吧,回家,爸爸媽媽等你呢?!?p> 上了車,安妮直接開口道:“我?guī)煾父艺f了,你一直在查分公司8年前的出貨賬目和往來賬務。”
向江晨道:“這個老徐,信誓旦旦地跟我承諾一定保守秘密,反手就把我給賣了,以后真是干什么都不能假手于人?!?p> 安妮一邊開車一邊笑:“我?guī)煾缚隙ㄊ窍蛑业?,你向我的人求援,本就應該讓我知道?!?p> 向江晨掏出一包煙,點燃抽了一口:“他徐品才什么時候成你的人了?”
等90秒紅燈時,安妮伸手就把向江晨嘴里那根煙抽出來,放到自己嘴里吸了一口:“我?guī)煾覆皇俏业娜?,還能是你的人?”
向江晨道:“戒了吧,抽煙老的快,你一個女孩子?!?p> 安妮笑道:“就是永遠年輕又有什么用,你也不會多看我?guī)籽邸!?p> 向江晨心道:怎么就扯到我身上去了?我還是閉嘴抽煙吧。
車內(nèi)安靜了一會,向江晨按滅了煙頭:“安妮,把你師父調(diào)到總部怎么樣?我這次跟他接觸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產(chǎn)、供、銷全門清。”
安妮道:“當然好,就是他們家都在沈陽,孩子馬上讀小學,妻子是護士,不知道能不能同意過到這邊來?!?p> 向江晨道:“分個名校的校區(qū)房給他,再把他媳婦安排到市二院工作呢?”
安妮道:“那希望肯定大得多?!?p> 向江晨道:“既然是你的人,那就你負責搞定吧?!?p> 安妮道:“職務呢?”
向江晨道:“你現(xiàn)在的給他,或者你空出來的那個給他。”
安妮道:“跟他比我差了不是一點半點,我哪來的還回哪去?!?p> 向江晨道:“好?!?p> 安妮道:“馬上掌權(quán)的人說話辦事就是不一樣,那向總這次我跟向江朝是不是可以解綁了?”
向江晨道:“火候還沒到?!?p> 安妮道:“火候什么時候到?”
向江晨道:“等什么時候我想好了一個對你有利的劇本,什么時候就到了?!?p> 安妮笑道:“只要說我移情別戀就好了。”
向江晨道:“你想移到誰身上?”
安妮道:“你可以嗎?”
向江晨道:“安妮,喜歡我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p> 安妮道:“可是我從懂得什么是喜歡的時候開始,就已經(jīng)喜歡上你了江晨哥哥?!?p>
艾左迦
跟我媽討論了一下劇情,我媽的意思是,黃家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就被抓起來了,有點不過癮。 可是我覺得,他們家的壞心眼,不是都讓向江晨給一一化解了嗎,企業(yè)經(jīng)不起大折騰啊。 具體情況,等我回去大修的時候,再斟酌一下。 我寫了快15萬字了,收藏依然是前年收藏的那19個,也就是說,一個增加的都沒有。 這小說真這么不好看嗎? 自己再給自己一點繼續(xù)寫下去的信心。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