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門弟子的幫助下李云天很快熟悉好自己住處,后又隨之到膳堂吃飽喝足。滿心愜意的李云天拍了拍肚皮,只感覺人生暢快不過如此。剛走出膳堂大門,迎面走來一群弟子,為首者正是之前招待他的魏明。
魏明見到李云天愣了一下,隨即環(huán)顧了下周圍弟子指了指道:“這便是今日剛?cè)腴T的宗主親傳弟子李云天,大家可記住了?!甭牭弥車鷳曔@才拱手道:“李師弟?!?p> 李云天本欲回禮,但面對魏明這番態(tài)度總覺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脫口而出道:“稱呼宗主親傳弟子為師弟怕是有些不妥吧?!?p> “嗯?”魏明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李師弟入門第一天便如此跋扈么?按照宗門規(guī)矩我叫你一聲師兄確實無可厚非,但論年齡論資歷論武學進境我皆高你甚遠,今日叫你一聲師弟你受不起嗎?”
本就對有魏明先入為主的印象,這番話更是讓李云天火冒三丈:“看來魏師兄是在罵我恃寵而驕了?”
魏明沒想到李云天說話如此直白,正欲呵斥,聽得一清亮女聲“你們在這聊什么呢?”
一抬頭,見一紅衣女子柳眉杏眼面若桃花,正探過頭來好奇張望,“誒,這不是新晉的宗主親傳弟子嗎?你跟魏明認識???”
不待李云天回答,這與魏明年齡相仿看起來十八九歲的女子又大大咧咧的說道:“是不是魏明這小子欺負你,他要是敢的話你就直接去跟宗主大人告狀,不行不行,宗主大人諸事操勞,你直接去找他師父王喆長老,定叫他屁股開花。”
話音剛落,又轉(zhuǎn)頭對魏明喝道:“小子你好膽,剛?cè)腴T的師弟你是要給個下馬威嗎?人家可是宗主親傳耶,你不要命啦?”說著還偷偷的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魏明也不反駁冷哼一聲背過身去不再言語。
李云天反應倒是快,連忙作揖道:“敢問這位師姐尊姓大名?”
那女子立馬轉(zhuǎn)過頭來,伸手摸了摸李云天的腦袋,“這聲師姐叫的舒服,不愧是宗主看中的弟子,就是懂禮節(jié),嘿嘿。本姑娘姓袁名慧,師從龔明宇長老,以后宗內(nèi)有什么麻煩事,都可以來找我。雖然以你的身份怕是也不需要,嘿嘿?!?p> 李云天已經(jīng)看出這袁慧師姐和魏明關系怕是不一般,考慮到不可因魏明一人得罪太多同門,且自己之前似乎確實有些過分,立馬給魏明道歉道:“魏師兄,今日是小弟的不是,以后還仰賴魏師兄多多指導提攜?!?p> 魏明似也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糾纏,一句冷語:“今日便不與你計較,望好自為之?!闭f完便拉著袁慧的手離開,而那袁師姐也不反抗,邊走邊笑嘻嘻的和魏明咬耳朵去了。其余弟子也四散離開徒留臉色不甚好看的李云天停在原地,只是心中發(fā)狠定要好好修行早日給他好看。
第二日天一亮李云天就急匆匆的往薛濤處奔去,今日便是習練武學踏上武道的日子,李云天內(nèi)心雀躍不已,腦中盡是自己不久后武學大成縱橫江湖的不凡身影。
“來了啊,那便坐吧?!?p> 剛?cè)雰?nèi)室就聽得薛濤吩咐,李云天依言跪坐于薛濤之前,一臉期盼,不知自家宗主會傳給自己什么口訣秘籍。
“你的身子骨發(fā)育的還算可以,但還是不太夠,這里有一本煉體的功法,你照此練習,每七日來見我一次,我會考校你的課業(yè)?!?p> 接過薛濤遞過來的功法,李云天腦子里還是一片漿糊,不知這是什么情況,翻開一看,發(fā)現(xiàn)內(nèi)中全是些強身健體的要訣。即使從未習武的李云天此時也明白這本功法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李云天欲言又止,薛濤這才又說道:“習武第一步便是引氣入體,納天地靈氣于體內(nèi)。但體質(zhì)孱弱者根本無法承受天地間的這股力量,若不先淬煉筋脈,引氣時極有可能會筋脈斷裂成為廢人,當然也可以強行靠外力洗筋伐髓擴張筋脈,但那樣的話會極大的損害其未來潛力,不過是拔苗助長的笨法子?!?p> “當然,這世上總有些天生體質(zhì)孱弱卻追求武道的大毅力者,他們也總結(jié)出了另一套修行法門,那便是在引氣的同時由各竅穴將靈氣又排出體外,形成循環(huán)生生不息。但此法太過艱險,習練者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筋脈爆裂的痛楚,并且與人對敵時更為艱難,因為體內(nèi)沒有存儲真氣,所以運招納式總會慢對手一拍。但此法亦有其優(yōu)勢,一旦堅持數(shù)年乃至數(shù)十年之后,筋脈圓融,與天地合而為一,進境一日千里。一旦晉入先天,更是罕有敵手。不過這些都離你太遙遠了,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傳統(tǒng)的法門老老實實的修行?!?p> 因初入宗門者基本都是同一水準,薛濤在指點完后便令其隨其他弟子一同習練,李云天喏了一聲起身告退,轉(zhuǎn)身卻看到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在門外探頭探腦,不是薛蕓姍又是誰。
“珊兒,過來?!?p> 薛濤招呼了一聲,薛蕓姍這才走了過來,給父親撒了個嬌后,又糯糯的給李云天行了一禮:“李師兄早。”
李云天回禮后才發(fā)現(xiàn)薛蕓姍氣色似是比上次見到時好了很多,臉色紅潤了不少,人也活潑了些許。
“珊兒便是我的女兒,以你的才智想必早已猜到,如今珊兒已經(jīng)十歲,也到了習武的年齡,以后便和你一起練習由你監(jiān)督,但珊兒身體不是太好,你須把握分寸?!?p> 薛蕓姍本就對李云天頗有好感,聽得父親這般說道,心思都浮現(xiàn)在了臉上,忍不住看了李云天一眼,發(fā)現(xiàn)李云天也看著她,馬上又紅著臉低下頭去。
李云天也不多言,招呼了薛蕓姍一聲便向演武場而去。
一路上,兩人皆是不發(fā)一語,一向性格開朗的李云天不喜這沉悶的氣氛,先一步開口道:“你以前都沒有練過武嗎?”
“沒有,以前身體一直不好,并且宗內(nèi)沒有什么年齡相仿的師兄師姐,我也不太愿意,父親也順著我的意思。”
“那這次怎么讓你練武了,你也沒有反對,是你娘的意思嗎?”李云天想了想又問道。
聽到這話,薛蕓姍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來:“我娘,很早就不在了?!?p> “對,對不起,我沒想到?!崩钤铺熠s忙道歉,隨即也頗有感觸道:“我很小的時候,爹娘也不在了?!?p> 薛蕓姍驚訝的抬起頭,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好似想要安慰李云天卻不知道說什么,半天才憋出一句:“那,那你還有別的家人嗎?”
李云天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張和自己一樣卻毫無表情的臉,不由得失笑道:“我啊,還有木頭啊。”
“木頭?木頭是誰啊?”
“木頭就是木頭,那是我出生時,我爹娘就種在門口的一棵小樹,一顆很丑很丑的小樹,光禿禿的,也沒幾片葉子,我長大,他也長大,每次出門總是在那里擋著我,礙眼的很。
沉浸在回憶中的李云天自顧自的說著:“父母走了后,木頭倒也起了些變化,還是那么瘦小,但長出了幾片葉子,能勉強為我遮風擋雨。后來我長大了,和木頭一樣大了,他也擋不住我了,于是我便出了那個小山村,機緣巧合下,來到了天劍宗?!?p> 薛蕓姍只覺得李云天話里有話但又不明白是什么,覺得他身世凄涼但從話語中卻沒有聽出一絲哀傷,小小的腦袋搖了搖應道:“那你以后回去,你的那棵木頭一定已經(jīng)長成參天大樹了?!?p> 李云天哈哈一笑:“但愿如此吧?!?p> 被李云天的爽朗所感染,薛蕓姍鼓起勇氣說道:“李姓是大姓,宗門內(nèi)還有好些弟子姓李,要不,以后我叫你云師兄吧。”
“可以啊,那我呢,還是叫你薛師妹?難不成叫你蕓師妹?”
薛蕓姍扭捏道:“如果你愿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p> “行嘞,那便聽你的,蕓師妹?!?p> 兩人就這樣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到了演武場。此時場中已有不少新入門弟子在習練那煉體法訣。見到李云天和一陌生小女孩走來,也只是點頭示意。
李云天找了個所在,照著圖譜上動作也習練了起來,而薛蕓姍便跟在他身后依樣葫蘆畫瓢。看似簡單的動作,不過一刻鐘,李云天便已汗流浹背氣喘吁吁。這時在試煉中有過相助之誼的劉煜湊了過來,略有些拘謹?shù)溃骸耙娺^李師兄。”
“嗨,你這么生分做什么,還是叫我云天好了。”李云天假裝不喜道。
劉煜面色這才放松,隨即又遲疑道:“這位是?”
看著沒有找到動作要髓只是好玩般的薛蕓姍,李云天對著劉煜耳語了幾句,劉煜大驚失色,隨后對李云天豎起了大拇指,悄聲道:“好家伙,才入門一天就拐到了宗主千金,真是我輩楷模。”
“呸,去你的,別歪想啊。”李云天笑罵了一聲,這時看到那本該是眾人焦點的傲清霜姍姍來遲。
“他怎么現(xiàn)在才來啊?!崩钤铺旆啪徚肆暰殑幼?,與劉煜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那你可就錯了,他昨天下午就直接去找了長老,開始練習了,只是你早早的回了屋子沒看見,聽說一直練到半夜才回去,我還以為他的時間和我們有些不一樣,今天又要下午來呢,想不到這么早就來了。”劉煜忍不住唏噓了一下,“真是又有天分又勤奮啊,只可……”
‘惜’字還沒出口,劉煜馬上意識到奪走傲清霜宗主親傳的人就在身邊,馬上閉口不言。
李云天正想再問,卻突然聽得一聲呵斥:“初學筑基便這樣三心二意,你是想當我宗第一個百日筑基未成便被趕出去宗主親傳弟子嗎?”
李云天心頭微怒一回頭一見是魏明,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行禮道:“見過魏師兄?!?p> 魏明似乎頗為滿意李云天這幅姿態(tài),微微一頷首,但還是繼續(xù)教訓道:“身為級別最高的弟子,不以身作則還帶壞其他弟子,成何體統(tǒng)!還有你劉煜,現(xiàn)在是師尊座下弟子,我可是你實實在在的師兄,若你也一直這般,我有權替師尊將你掃地出門?!?p> 此時兩人不敢再說,只能唯唯諾諾點頭稱是。
魏明似是有事在身,見薛蕓姍在場也不好再多言,大袖一擺轉(zhuǎn)身離去。而李云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暗暗道:過不了多久,我會親自將你打趴下,讓你心甘情愿的叫我一聲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