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班級解散的日子越來越近。
這天吃飯時間,艾夕剛坐下,就發(fā)現(xiàn)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是藍星環(huán),她反常地端著兩杯飲料,其中一杯拿給艾夕。
“要解散了,”她說,“還沒來得及好好聊聊,算是送別吧?!?p> “什么?我們……犯得上?”
“那天我知道你幫了忙。”藍星環(huán)面無表情。
艾夕表情松弛下來,端起飲料一飲而盡。
這些天里,艾夕覺得覺醒者號上的氣氛愈加奇怪。
首先是走廊里的學員,逐漸減少。
其次是自習課突然增多,老師幾乎見不著人,這倒是讓他得以回到座位。
而后,學員之間歡笑聲也減少了,教室中有一股寒氣。
“小回,幫我分析一下,最近是怎么回事?”艾夕在用餐時間,與小回神交。
“人數(shù)減少了近30%,”小回冷靜地回應,“這里的人……似乎比以前強了不少?!?p> “你是說,剩余的人?”
“是的,他們的面板數(shù)據(jù),成長很迅猛?!?p> 艾夕不自覺地又想到自己的面板數(shù)據(jù)。
“別被情緒影響,你有眼前的疑問,就專注于此?!毙』氐穆曇魧⑺?。
“還有一天就要解散,你最好提高警惕,”小回接著說道,“你正在戰(zhàn)爭中。”
入夜時分,艾夕睡得很香甜。
這些天他的睡眠很深,仿佛之前都沒睡這么好過。
“艾夕!醒醒!”小回的聲音傳入腦海。
徹骨的寒意包圍了他。
“怎么了,小回?!?p> “聽我的,馬上潛行,然后離開你的床鋪!”
艾夕輕輕抖動手腕,轉換器開始工作。
他視線掃過身體,已經(jīng)只能看到床鋪。
“輕點,離開床鋪!”小回語速奇快。
艾夕剛剛翻身下床,就聽到宿舍門被打開。
幾個黑影出現(xiàn)在門口。
“其他的都帶走了嗎?”借著走廊燈光,艾夕認出了那是郝超飛的一個手下。
他這才注意到,舍友們已經(jīng)沒了蹤影。
“都帶走了,剩下這一個飛哥斷定他肯定不會配合,所以讓我們偷偷抽走他的灌注液。”
“飛哥會代表我們,打贏擂臺的!”
“嘿嘿嘿,那是一定!”
“真不懂,飛哥為什么說這個250號很特別?!?p> “好像說他的灌注液很特別……”
艾夕背后冷汗不止,再聯(lián)想到逐漸減少的學員。
他明白了這些人的目的——抽取他轉換器中的灌注液,再交給郝超飛。
而郝超飛會成為這個團體養(yǎng)出的最強者。
代價,則是那些被抽走灌注液、不知去向的學員。
“想把我當盤中餐?”艾夕感到胸中怒氣奔涌。
幾人鬼鬼祟祟地走到艾夕床鋪邊,從口袋中拿出抽取和貯存灌注液的工具。
“拿好別掉地下!吵醒了就難辦了!”其中一個聲音響起。
“不對,人呢?”
“……”
“人怎么沒了……我們一直看著門口的啊……”
話音剛落,一陣劇痛從三人手腕處傳來。
而后,鮮血噴涌。
“啊!啊!”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響徹樓道。
陰影中,艾夕垂下右臂,又將沾染的血跡用床單擦拭干凈。
他將三人的轉換器,切了下來。
與血肉連接的轉換器掉在地上,不時發(fā)出嗶嗶啵啵的電流音,灌注液淌了一地。
三人倒地不斷掙扎。
艾夕繼續(xù)潛行著,從走廊來到教室門口。
教室里,不少學員呆坐在座位上,郝超飛則在坐在講桌上,被一眾小弟圍繞。
一個學員從座位上站起身:“你憑什么要抽我們的灌注液!”
艾夕注意到,正是之前被他救起的小男生。
此刻的他,臉氣得通紅,倒是很像之前說他“一直躲在樹后”的神情。
小男生身邊立馬出現(xiàn)一個學員,扭送著他來到講臺旁。
幾個郝超飛的小弟按住他的腦袋,用針管刺穿他的轉換器。
大叫聲響起,顯示他很疼。
小男生的掙扎徒勞無用,當被抽干灌注液時,他暈了過去。
艾夕仍然在繼續(xù)觀察。
“明天,我們會告訴老師和教官的!”幾個學員被按在桌上,不服氣地大喊。
“你們沒有明天,這是覺醒者號的規(guī)劃之一,”郝超飛慵懶地坐著說,“我們的選手太弱了,高層要求培養(yǎng)更殘忍強大的戰(zhàn)士。”
這些話讓艾夕響起了兩個字——養(yǎng)蠱。
將許多毒蟲扔進容器,彼此吞食,最后剩下的就是最強最毒的那個。
如此說來,郝超飛就算脫穎而出的那條精華了。
可惜了這么多弱小的學員,都會被抽干灌注液,等待他們的是未知的命運。
艾夕看到,郝超飛的手臂上,連著一個輸液管形狀的東西,另一端是一個瓶子。
他的手下正在將抽取的灌注液注入瓶子。
然而下一秒,輸液管子碎了。
“什么!”郝超飛一聲怒喝,跳下講桌。
接近著,他看到了自己手下一個個捂著手腕的樣子。
然而,視野里并沒有敵人。
他發(fā)狂地發(fā)動刺客技能突刺,在教室里更沖直撞。
只有橫飛的桌椅,在空中跌落。
“你有本事出來啊!膽小鬼!”郝超飛大喊。
“艾夕,別顯形,直接攻擊!”小回聲音急切。
艾夕猶豫了片刻。
郝超飛的視野里,講桌上,隱隱出現(xiàn)一個人形。
他的表情由吃驚變成狂熱。
“打亂計劃的罪魁禍首!”他撲向講桌。
艾夕縱身一跳,落在郝超飛身后。
超負荷的體罰,早已讓他足以應付這種局面。
他一腳踹到郝超飛的腹部,直接把他抵在墻上。
“是我踢你的,還是你絆我的?”艾夕咬牙問。
然而,喉嚨被壓緊的郝超飛,根本發(fā)不出聲音。
他的面色通紅,所有的血液都被堵截在脖子以上,眼球里血絲滿滿。
“我在問你話!”艾夕的另一只手臂,逐步變形成刀的形狀。
那是刺客發(fā)動了技能——手刃。
“……”郝超飛喉嚨間呼嚕呼嚕。
艾夕松開胳膊,一陣如豬叫般的抽氣聲響起,隨后是郝超飛倒地咳嗽的聲音。
艾夕一腳踩在他的胖臉上,幾乎踩裂他的顱骨,兩手拿住他的左臂。
一點點將他手腕上的轉換器,完整地切下。
伴隨著豬叫一般的求饒,郝超飛昏死在地板上。
艾夕直起身,環(huán)顧教室四周。
瑟瑟發(fā)抖的學員們像突然迎來了救星,表情激動。
“把灌注液還給我們吧,我們也想?yún)⑴c擂臺!”那個之前哭喊的小男生說。
艾夕看著他有些稚嫩的臉。
多少天以前,他還帶著學員們,一起指責艾夕躲躲藏藏,完全不知自己為什么還活著。
“帶走灌注液瓶子!”小回在腦海中催促著艾夕,“這些東西對你有用!”
艾夕一手拿起瓶子,面對著刺客九班的學員們。
“明天,我們就將分道揚鑣,就此別過,”艾夕說,“我會時常想念你們……”
說罷,他將瓶子拋在空中,另一只手劃過。
刺耳的聲音響起,瓶子碎裂,灌注液在地面淌成一片。
“……想念你們的嘴臉的?!?p> 在此起彼伏的嚎啕痛哭中,艾夕并沒有發(fā)現(xiàn)劉玉杭和藍星環(huán)的身影。
時鐘接近清晨,艾夕走出教室,在走廊里看到一隊身著戎裝的聯(lián)盟軍士兵。
“各位學員注意,凡轉換器完好無損的,請跟隨工作人員,組隊程序馬上開始?!笔勘鴤兊念^領在樓道里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