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
蕭洋皺眉,頭壓的更低,礦燈的燈光聚焦在船底外沿的一點(diǎn)。
光圈下,一條跟蟑螂腿類似的蟲子小腿在水里向后扒拉著水。
蕭洋拿著船槳在蟲腿的一側(cè)貼著船底外沿朝外嘩啦了一下,幾只跟甲殼蟲有些像的蟲子被嘩啦了出來。
幾只蟲子在水中翻了幾個滾,穩(wěn)住身形后,又游過來用口器吸附在船上,四條小腿向后劃蹬著水。
原來是它們搗的鬼!
我說呢,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么多玄之又玄的事物。
想要拖動這條船,當(dāng)然船底不可能只有這幾只硬殼蟲,看到這一幕,蕭洋自然而然想到螞蟻搬運(yùn)食物的場景,別小看螞蟻的力量。
一只小到幾乎透明的螞蟻能拖動比它大好幾倍的米粒,是不是覺得特別不可思議。
這類硬殼蟲跟螞蟻一樣,都是搬運(yùn)夫的角色。
螞蟻是為了囤積食物,這些鳥貨不是也把自己當(dāng)食物囤積了吧。
現(xiàn)在算是去這些貨的老巢么?
船體一陣晃動,蕭洋趕緊坐直身子,穩(wěn)住平衡,剛一坐好,一陣清香撲來,一縷秀發(fā)從鼻尖劃過,癢癢的,蕭洋揉了揉鼻子。
“這是尸蟻。”杜麗莎趴在蕭洋這一側(cè)的船沿,眼睛盯著水里。
“你能不能先起來。”蕭洋說道。
杜麗莎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壓在他的雙腿上,剛剛見他有異樣,以為他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顧得了這么多。
杜麗莎有些尷尬,當(dāng)即坐好。
“你一直知道?”環(huán)境有些壓抑,蕭洋想來根煙抽,可是卻沒火,著實(shí)掃興的很。
杜麗莎知道他話里的意思,也沒打算隱瞞:
“我的祖父是個探險(xiǎn)家,去的地方很多,新奇的事物見的也多,在他的筆記中,我曾見過這種尸蟻,習(xí)性和螞蟻很像?!?p> “你師弟的狀態(tài)跟一攤爛泥差不多,它們的攻擊性……”
蕭洋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樣,船槳放在一邊。
船自己平穩(wěn)地行駛在洞窟中,根本不需要人力。
“它們的嘴中能分泌出讓人麻醉的唾液,幾只蟲子咬上一口,就能讓你這個成年人昏睡過去?!?p> “一只呢?”
“麻醉劑量不大,只會讓你的一小部分身體麻住?!?p> 即使一小部分身體被麻醉,待在這個危機(jī)四伏的地方,恐怕只有等死的份。
“有什么可以對付它們的?”
杜麗莎搖搖頭,見蕭洋也搖了搖頭,撩了撩頭發(fā),不緊不慢地說道:
“情急之下,人的腦子容易發(fā)熱,有些行為,可不是邏輯能解釋的通的?!?p> 蕭洋認(rèn)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
“不過,你能試試躲到水底?!倍披惿蝗幻俺鲞@么一句。
蕭洋有些拿這個女人沒辦法,笑著說道:“可惜你是個女人,不然我真想揍你一拳?!?p> “你歧視女人?”杜麗莎聲音很冷。
靠,難道應(yīng)該打女人?不過,蕭洋懶的和她辯通,愛咋咋地。
“躲水底這是怎么一說?”蕭洋不想被她帶歪,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杜麗莎不是被情緒左右的人,見他這么一問,說道:
“尸蟻就像滴入水中的油,只能浮在表面?!?p> ……
時間在這里,似乎變得很漫長。
拐過一個彎,洞窟突然變的很寬廣,比之前的水牢不知大了多少倍。
這么大的空間,讓蕭洋一時間有些不適應(yīng),一種茫茫不知所錯在心底升起。
小警司在前面靜靜地飄行,船在后面靜靜地跟著,一切死寂而詭秘。
蕭洋用礦燈照向水里,水不深,這次水底不像之前的水道看不見任何東西。
下面的水底……站著一排排整齊劃一的穿著鐵甲拿著長矛的干尸。
這里埋葬著一支軍隊(duì)。
蕭洋只要伸長胳膊拿著船槳伸進(jìn)水里去夠,就能觸碰到它們帶著鐵盔的頭顱。
“這里到底什么地方?”杜麗莎臉色有些蒼白。
“鬼知道呢?!笔捬罂聪蚯胺?,光線的盡頭,好似有什么巨大的物什矗立在那兒。
就在這時,船一陣晃動,拍打著水面。
蕭洋和杜麗莎互相看了一眼,各自警惕起來。
杜麗莎拔出左輪手槍在水面來回逡巡,蕭洋雙手被銬著,別扭地拔出插在腰間的匕首防身,之前的軍刺和柴刀都丟了,這把匕首還是進(jìn)洞后杜麗莎丟給他用的。
蕭洋比劃了幾下,雙手握著一把匕首實(shí)在太不方便了,心里一股火蹭地冒了上來,這是什么事啊。
眼睛不由地看向前方的小警司。
“人呢?”
前面的水面上哪還有小警司的身影。
杜麗莎急忙回頭去看,發(fā)現(xiàn)人的確不見了。
兩束燈光在水面上交替照來照去,就是沒有發(fā)現(xiàn)人影。
此時,船已恢復(fù)了平靜,四平八穩(wěn)地前行。
“前面是什么?”杜麗莎的聲音有些失真。
由于距離的原因,燈光還未能打在那巨大的物什上,但能看出一些輪廓。
“……怎么像是一朵綻放的花……荷花么?”
蕭洋對花并不感冒,在他的印象里,長在水里的……額……好像只有荷花。
“荷花?那荷葉呢?”杜麗莎頭一次覺得有些力不從心,這里太詭異了,神經(jīng)繃的太緊,說出的話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什么荷花荷葉的。
船在這時突然一停,由于是站著的緣故,蕭洋因?yàn)閼T性差點(diǎn)栽入了水中。
“怎么回事?”杜麗莎走到船頭察看。
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矛露出水面半截子,正好攔住船的去勢。
蕭洋用船槳抵住矛頭繞開,船一繞開又開始自動向前行進(jìn)。
順著鐵矛看向水里,
一個干尸持著鐵矛保持刺出水面的姿勢。
“他是一開始是這個姿勢還是……”蕭洋自言自語,他想起了之前那只能布蜃境的干尸。
杜麗莎也有些不確定起來,她的世界觀開始有崩塌的痕跡。
仿佛是要驗(yàn)證蕭洋說的話,船在此時又停了。
一只鐵矛露出水面將船只攔停。
“它們想留下我們。”蕭洋再次用船槳抵住鐵矛繞開。
船一繞開,又開始向前飄行,這次速度明顯比上次快了一些。
“尸蟻?zhàn)o(hù)食了,看樣子這里不是它們的老巢所在?!倍披惿f道。